鄭玄知道劉寒接下來會有事商議,便讓劉忠帶著自己離開。


    看著手中的兩份禮單,劉寒不禁一笑。


    一份是糜氏給並北捐贈的錢糧物資,一份是糜氏拜訪自己的禮單。


    “好大的手筆。”


    劉寒看了禮單不禁咂嘴,不愧是世代商賈,這積累的財富。


    “主公,糜氏我們見還是不見?”


    “見,當然要見。”


    劉寒手指敲著桌麵,閉著雙眼,沒有說話。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在思考。


    忽然,劉寒的眼睛一亮,“誌才先生,我有一想法,先生可否參謀一番。”


    “主公請講。”


    “此次我在北地掀起軒然大波,想必大漢世家豪族為了自己的名聲,或多或少都會捐點,我們不妨立兩組功德碑,對於糜氏這種慷慨解囊的,刻於功德碑之上,上書‘國之義士’,另一組功德碑專門針對那些心裏有小算盤的世家,上書‘感謝各位的仨瓜倆棗’。”


    感謝各位的仨瓜倆棗?


    聽完劉寒的計劃,戲誌才笑了。


    損!


    太損了!


    主公年紀雖小,但洞悉人性。


    若是哪家上了這個碑,必定會被大漢兒郎的唾沫淹死,甚至日後家族成員仕途都會蒙上一層陰影。


    此舉雖不殺人,但誅心。


    須知士族最重名聲,名聲建立起來需百年,但一朝就能毀掉。


    某某家族子弟舉孝廉入仕,上官來一句,“哦,原來你就是那個隻願給個仨瓜倆棗的家族子弟呀。”


    何為舉孝廉?


    就是你這家族子弟要孝順、廉潔。


    可是你這家族隻願捐這麽點,往大了說就是對君不忠,對國不忠。


    誰敢用?


    隻要這大漢還姓劉,家族未來幾十年仕途就斷了,仕途一斷,家族離沒落也就不遠了。


    太狠了!


    既然主公提出想法,作為謀士要做的自是要查漏補缺。


    “主公,忠還有一言,要當麵清點,仔細甄別送來的物資是否為殘次品,這個也要記錄在案。


    還有一些不願送的,主公定要刻碑文,細述祖上,國之棟梁,今之蛀蟲。”


    “誌才說得對,是我疏忽了。”


    兩人相視一笑,頗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隻有一旁的田豐頭皮發麻,“兩個老銀幣。”


    田豐此刻都能想象得到,將來有一批士族家主哭著喊著來並北的情形。


    #


    雁門太守府。


    糜竺在下人的指引下來到客廳。


    來到此地糜竺便已經打聽好了,自己是第一個到的,無論是無極甄氏、陳留衛氏、河東衛氏,還是其他大的家族,都沒自己快。


    糜家幾世為商,身為新任糜家家主,糜竺自想做出一番作為。


    仕途!


    這是糜竺最渴望的。


    或者說,這是東海糜氏最渴望的。


    如今,糜竺找到一條捷徑——河間郡王,但這是一次豪賭,糜竺內心很忐忑。


    此次送來的物資便是敲門磚。


    “汝便是糜竺,糜子仲吧。”


    糜竺聽聞聲音,便看見一少年從外麵走進來,身後跟著兩位文士。


    少年一襲白衣勝雪,衣袂翩翩,優雅尊貴,深邃的同謀流光溢彩,薄唇微微揚起,帶著幾分笑意。


    不用多說,糜竺便知來人便是河間郡王!


    “草民糜竺,拜見河間郡王!”


    “起來說話。”


    “喏。”


    眾人主賓落座,劉寒率先開口說道:“先生不遠千裏,帶著諸多物資,從徐州向西北而來,辛苦了。”


    “草民不敢,王爺曾言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草民雖是一介商賈,但仍有一顆拳拳報國之心。異族侵犯,殺戮無數,我身為漢家兒郎,若不是沒學武藝,定要追隨王爺,殺他幾個胡人,為我大漢百姓報仇!”


    “先生說的是。”


    “不知...”


    “在下田豐田元皓,現任雁門太守,這位是戲忠戲誌才,現為軍師將軍。”


    “糜竺見過二位大人。”


    “糜先生放心,剛剛主公已與我等商議,先生善舉將會刻在雁門功德碑上,到時候大漢子民都會傳唱先生善舉。”


    戲誌才將剛剛商議的結果告訴了糜竺。


    “這...”


    糜竺雖感動,但這並不是此次前來的核心目的,雖然此舉能進一步提升糜氏名望,但名望這東西,糜氏現在不缺,糜氏現在最缺的,是仕途!


    “先生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劉寒問道。


    “王爺有所不知,”糜竺猶豫再三,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咬牙說道:“此次糜家捐贈,引得天使來訪,天使私下裏問是否有姊妹,說是太後娘娘的意思,竺私自做主,已將妹妹送到河間郡王府,還望王爺恕罪。”


    廳中三人聽到,臉色各異。


    戲誌才看著糜竺這種滾刀肉的樣子,心中直唿同行,隻要我沒道德,道德就不能綁架我。


    田豐麵帶肅容,似乎也在思考著什麽,主公的確要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這還真是豐疏忽了。


    隻有劉寒臉色一變再變,他感受到來自洛陽母後深深的母愛(背刺)。


    “亂彈琴!孤這才多大!母後就想到這了?”


    “主公,太後娘娘做得不錯,主公的確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漢代大體男子初婚年齡在14-20歲之間,漢靈帝劉宏14歲立後。)


    田豐向來直言勸諫,剛而犯上,梗著脖子和劉寒說道。


    劉寒這才意識到,在自己眼中,現在才14歲,是個少年,還在發育,還在成長,談婚論嫁太早,但是,在古人眼中,十四歲已經快是個大人了。


    畢竟,在古人眼裏,子嗣是件大事,若主公早早有後,能穩定人心。


    劉寒壓下心中怒火,問道:“不知令妹今年幾歲?”


    糜竺則支支吾吾地答道:“四歲...”


    “四歲!”


    劉寒扯著嗓子說道。


    “四歲你就放到河間郡王府?”


    好家夥!


    劉寒此刻心中直唿好家夥!


    劉大耳的糜夫人,現在隻是個什麽都不懂孩子!


    你糜子仲為了家族,還真夠拚的。


    敢拿自己親妹妹的未來做賭注。


    這女孩進了王府已有兩個月,在外人看來,定是天家和糜家做了什麽交易,那糜家必然已經是站在劉寒這邊,不然說出去誰信呐?


    “糜子仲,你好樣的!孤還真是小瞧你了!”


    此刻,劉寒已經怒不可遏,若是有機會,他一定會選擇幹掉糜竺,滅了糜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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