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從來沒有勝利者。


    此次圍剿,羽林衛雖然獲得全殲敵軍的戰績,但還是有所損失。


    救治傷員、打掃戰場、各司其職。


    此刻,劉寒卸下裝備,坐在平城縣衙中讀取戰報。


    本次圍殺,羽林衛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仍有62人陣亡,23人重傷和117人輕傷。


    傷亡二百人,戰損比達一比五。


    “陣亡的將士骨灰一定要送還家鄉,撫恤金不能少,一人五金,他們是大漢的英雄。”


    “喏!”


    原本段熲想說一人五金是不是太多了,可是還是憋在心裏,都是袍澤。


    “受傷的將士也要盡全力救治,他們的夥食從兩餐變為三餐。”(漢代普通人隻有兩餐)


    “喏!”


    這時,田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三個人。


    “主公。”


    “元皓先生你來了?我正好有事情要與先生商議。”


    劉寒聽見田豐的聲音,抬起頭,“這幾位是?”


    “主公,這位少年便是最初發現鮮卑騎兵的人。”


    劉寒看著他,貌似隻有十歲的樣子,沒想到竟有如此膽魄,“真是英雄出少年呐!我本以為我十四歲前往邊疆殺敵已經夠大膽了,沒想到有人比我膽子還要大。


    你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裏?”


    少年看見劉寒便是下跪,“草民張遼,拜見王爺!”


    張遼?


    不會是那個張遼張八百吧!


    “娃聞名止啼,孫損十萬休!”


    “草民家住馬邑,雖母親前往強陰探望親人,可是忽逢鮮卑來襲,縣令率縣中男子抵擋,全部戰死,城中屍橫遍野,我母親為了保護我,更是倒在血泊之中,草民以為王師已經拋棄了我們,沒想到路上遇到將軍......”


    張遼此時畢竟還是個孩子,能堅持到現在已是不易,所有情緒一瞬間都爆發了,竟然說著說著暈倒在地。


    劉寒急忙喊人將他抬下去休息,而後麵色猙獰地問田豐,“他說的可是真的?”


    田豐微微歎氣,張遼所言自是真的,派出的探子迴來報告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慘呐!真如人間烈獄!”


    “主公,路邊骸骨隨處可見,土地荒蕪,房屋殘破不堪,聽人說,鮮卑所過之處,遇人殺人,遇城屠城,女子年紀小的便是他們發泄的工具,年紀大的直接活埋或者殺了,以充軍糧。


    城中百姓死相極慘,路邊還放著大鍋,鍋中竟是吃剩下的殘肢斷臂,女性屍體更是不忍直視,表情扭曲、全身赤裸,定是死前遭受非人待遇。”


    聽完田豐的匯報,在場的所有將軍都目眥欲裂。


    “畜生!簡直不當人子!”


    黃忠咆哮著。


    “宰了他們!主公,張合請戰!”


    徐晃、閻行也單膝跪地,雙目通紅,無聲哽咽。


    而劉寒,此刻想到的更是百年後的更加黑暗的五胡亂華時代,現在親身經曆這些,或許史書的記載都過於美化了。


    漢室不能衰弱,漢人不能成為胡人口中的兩腳羊,有我劉寒在,五胡亂華慘劇絕不能再現。


    “今日我劉寒在此立誓,四方胡虜,凡有敢犯者,必亡其國,滅其種,絕其苗裔,若違此言,甘受天譴,不得善終!”


    哭過之後的劉寒再次變了,對於異族,沒有懷柔,隻有殺戮,隻有殺到他們恐懼,殺到他們膽寒,他們才不敢犯大漢疆界,隻有徹底解決北邊的騷擾,才能掃除內部蛀蟲。


    現在,經過戰火的洗禮,劉寒再也不是都城的那個無憂無慮的小王爺了,而是一位為複仇而生的鐵血猛虎。


    眾將見劉寒立下如此毒誓,也齊聲吼道:“今生願追隨主公,為主公赴死!血債血償!”


    #


    “元皓先生,不知這二位是?”


    “主公,此二人乃中山國馬商,本是在幽州,可幽州鮮卑犯境,他們原本打算借道並州,剛到平城,已準備身散家財抵禦胡人,可是胡人被我等擊退,特來求見王爺。”


    “草民蘇雙”,“草民張和”。


    “拜見王爺!”x2


    蘇雙,字子偶(作者杜撰);張和,字世平(東漢人一般都是兩字,因此張世平作者猜測是字世平)。


    漢代商人地位低下,有時連農民都不如,若不是將來擴軍需要戰馬,二人乃是馬商,田豐都不一定讓他們見到劉寒。


    這就叫思主公之所思,急主公之所需。


    “哦?”


    劉寒稍微驚訝了一下,對於這二人,他還是知道的,劉備發家的第一桶金就是從他們這裏得到的,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見到這二人。


    而蘇雙、張和也沒想到竟然真的有機會見到當今天子的親弟弟,大漢河間郡王!


    說真的,他們原本隻是打算碰碰運氣。


    “原來是兩位義商,不知二位前來,所為何事?”


    劉寒雖有招攬之心,但他們還不值得劉寒禮賢下士。


    “這...”


    二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蘇雙先開口。


    “草民聽聞王師在此與胡人廝殺,心中感念不已,草民雖是商人,但也是大漢子民,因此,草民想為王師奉獻一點綿薄之力。”


    “對,草民二人此次販有馬五百匹,金五百,镔鐵五萬斤,皆贈與王師。”


    劉寒心中掐算著,二人真是好大的手筆,一匹戰馬至少兩萬錢,這就是一千萬錢。


    一把百煉鋼刀至少一萬錢,五萬斤镔鐵做個兩千把不成問題,這又是兩千萬錢。


    一金一萬錢,這就是五百萬錢。


    眨眼間,就送了三千五百萬錢給劉寒。


    雖說這點對劉寒來說不算什麽。


    蘇雙、張世平二人此刻也是心底打鼓,這些財貨雖不是全部身家,但一下子都送出去也足夠傷筋動骨。


    但他們別無選擇,他們需要一個機會,他們在賭,賭這麽多財貨能讓劉寒給他們一個機會,一個晉升之資。


    所謂無風不起浪,無功不受祿,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二位出手如此闊綽,可孤卻從未在大漢聽聞二位,若說豪商,第一,河北甄家,第二應該屬於益州吳家,第三陳留衛家,第四河東衛家,最後便是東海糜家。商人重利,二位想在孤這裏得到什麽?”


    “草民不敢!”


    劉寒的話戳破二人小心思,二人連忙俯首下跪。


    “不說實話。”


    劉寒搖搖頭,準備離開。


    田豐也搖搖頭,這倆人是爛泥扶不上牆,自己看錯人了。


    “草民...草民想為王爺效力!”


    蘇雙看到劉寒失望的眼神,心裏慌了,連忙說出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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