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寒原本想著摸魚,不想摻和到這些文人中,奈何有人找事,而找事的那個人,很不幸成為了背景板。


    “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


    現場士人,大多是這個年齡段的人,被劉寒短短幾句話,說得心情激蕩、熱血澎湃、麵色通紅。


    這,才是少年!


    “賢侄剛剛金句頻出,但似乎最後那首詩並沒有作完,不知賢侄能否補齊?”


    說話者正是盧植。


    “是啊,老夫還震驚於賢侄的‘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沒想到賢侄後麵幾句詩,老夫恨不得年輕個二十歲!哈哈哈哈!”


    說話者正是本次詩會的主持者大儒楊彪。


    汝南袁氏和弘農楊氏本就是姻親,剛剛袁公路挑釁劉寒,嚇得楊彪一身冷汗,萬萬沒想到劉寒不僅接招了,還給了自己這麽大一個麵子。


    再看向袁術,楊彪的眼神就不是那麽和藹了。


    而座下的劉寒自是十分鎮定,心想可不是嘛,偉人的詩句,你們頂得住?


    “盧師,所謂‘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小子隻是一時有感而發,並沒仔細斟酌,現一時不知該如何作了,還望老師見諒!”


    “嘶~~~!”


    劉寒這句話更是令在座學子倒吸一口氣。


    “好!”


    “好一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賢侄又說出一句金句啊!”


    “所以說,仁兄隻是有感而發,隨口而出?”


    一旁的曹操坐不住了,若不是親眼所見,曹操都懷疑麵前的這個人是一位大儒假扮的!


    大才啊!


    “在下曹操,字孟德,拜見仁兄。”


    “小子劉寒,還沒有字。”


    曹操聽到劉寒自報家門,原想著結識一番的心思自是沒了。


    這位可是當今天子親弟弟,自己現在什麽身份,心裏還是有點數。


    隻能恭敬一拜。


    此刻,原本對劉寒有一絲偏見的蔡邕,也很自然地忘掉之前的不愉快,麵帶笑容地問道:“不知賢侄可否將‘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贈與老夫,以後,此言為蔡家家訓!”


    “蔡叔父若是看得上小子拙作,小子自是願意。”


    可盧植不願意了,“老匹夫爾敢!論親近,老夫與他老師乃師兄弟,怎輪得到你!”


    “盧師莫怒,盧師莫怒。”


    在場眾人都沉浸在劉寒剛剛創造的氛圍中,隻有孫乾一人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樣子。


    畢竟,之前在中水縣求學的時候,便知道這位師兄才華無雙卻總喜歡不當人,作詩喜歡作殘篇吊人胃口,美其名曰考驗諸位師弟,此舉更是引得鄭師大怒,說劉寒暴殄天物。


    於是,孫乾小聲問道:“師兄,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故意說一半?”


    “嘿嘿,你猜!”


    孫乾一看這表情,便知道劉寒又開啟了他的惡趣味,“當真!不當人子!”


    孫乾,破防了!


    #


    劉寒並沒有在意孫乾的感受,因為這是師兄弟之間的情趣。


    “在下詩作完了,還未請教閣下姓名。”


    劉寒拱手作揖詢問對方。


    袁術本想打劉寒一個出其不意,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成了背景板,此刻真是騎虎難下,麵色通紅卻不能發作。


    “袁術,袁公路!”


    “哦?不曾想竟是汝南袁氏嫡子,失敬失敬。”


    劉寒一臉真切,沒有絲毫嘲笑之意,這令原本尷尬不已的袁術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了。


    “我...我...”


    “公路兄不必如此,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今日你我算是認識了。”


    “好!”


    劉寒主動給袁術台階下,袁術對自己剛剛小肚雞腸更加羞愧,心中不僅沒有了原先的齷齪想法,更覺得劉寒是真正的君子。


    “至於陳郡袁氏,那是誰?我袁公路不認識!


    劉寒,大大的好人呐!以後誰再敢說劉寒壞話,我袁公路第一個不答應!”


    劉寒此舉更是得到其他所有人的讚賞,紛紛誇讚其性情高雅,君子之風。


    唯一不高興的,或許隻有坐在一邊的美男子袁紹了。


    原以為袁術得罪劉寒,按照他的性子,定會給袁術難堪,自己再站出來給袁術解圍,不僅自己獲得名聲,袁術在家族長輩心中的地位也會下去,此消彼長。


    可誰曾想劉寒不按套路出牌。


    可惜了!


    劉寒為何會這麽做,因為堡壘往往是從內部被攻破的,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可為何最終敗給曹操?


    內鬥!


    無論是袁術和袁紹隻見的內鬥還是袁紹三子底下的內鬥,都是導致汝南袁氏化為曆史塵埃的原因。


    譙縣曹氏本是閹宦之後,在士人眼裏抬不起頭,原本也是依附在袁氏之下,可是就是因為內鬥,導致袁氏多年心血毀於一旦。


    因此,比起袁紹,劉寒更願意捧著袁術,隻有這樣,汝南袁氏才會更加內鬥。


    當然,這些隻有劉寒自己清楚。


    #


    洛陽,皇宮。


    此刻皇帝劉宏正坐在龍床上,手裏拿著的正是自己親弟弟今日在詩會中所作詩句。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好!好啊!”


    “侯爺大才!”


    一旁的張讓也跟著附和。


    “這臭小子,總算沒讓朕失望,也沒讓父皇......”(劉宏即位後,追尊劉萇為孝仁皇。)


    劉宏說著說著,說到了自己的父親。


    自己父親在十幾年前便已經過世了,臨終前還是對弟弟的學業念念不忘,因此自己請名師為弟弟開蒙。


    “父皇在天之靈,一定會很高興吧!”


    “陛下說得是。”


    “哼!整日不著調,聽說他最近一直賴在段府學什麽兵法?也不經常來皇宮看看朕和母後,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皇帝劉宏雖然言語上滿是責備,但內裏都是自豪與興奮,張讓自不會順著皇帝的話。


    “陛下,小侯爺年紀還小,現在正是愛玩的年紀,況且小侯爺也不是不務正事,在段將軍府中學習兵法,想必也是想著日後為陛下分憂。”


    “哼!傳旨,遷段熲為太尉,他應該知道朕什麽意思。”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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