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偉拿出的是不死鳥的最後一塊血肉,他本想當做底牌在關鍵的時候救自己一命,卻沒想用在了這裏。


    刹羅強忍著血腥味,將那塊血肉吞入腹中,一股強大的生命之力從她的肚子裏綻放,她身上的那些猙獰的傷口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隻是,整個日月大陸隻有一根不死鳥的翎羽,而已已經被廖偉所用,所以刹羅的斷臂已經無法複原了。


    刹羅從地上掙紮起身,驚訝地感受身上發生的變化,雖然她並不是什麽見多識廣的人,但是她也能夠明白擁有如此神效的藥物是多麽的稀有。


    “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殺了他。”


    廖偉用魔法煉製出了一把匕首丟到刹羅的麵前,他想看看這個小家夥能不能夠跨越種族的懦弱,邁出奴隸覺醒的第一步。


    刹羅定定地看著插入地下的匕首好一會,鹿耳輕微抖動著,好似正在猶豫不決。


    保羅吃了廖偉一記麻痹魔法,渾身的肌肉都不聽使喚了,隻能驚恐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他曾經信奉力量就是一切,從不信仰神明的恩惠,但是如今即將小命不保,他第一次虔誠地祈禱著,希望自己能夠活下去。


    隻是很可惜,迴應他的不是神秘的奇跡,而是刹羅的刀。


    刹羅抓起匕首惡狠狠地插入了保羅的肩膀,鮮血瞬間流淌不息,保羅的瞳孔劇烈收縮,臉色變得蒼白,疼得冷汗直流,卻連喊叫出聲都做不到。


    刹羅並不滿足於隻給保羅這一刀,她永遠都忘不了自己的那隻手臂就是被保羅砍斷的。


    黏腥溫熱的鮮血沾到了刹羅的手上,讓刹羅這個從未戰鬥過的人幾乎握不住刀柄,但是刹羅死死抓住匕首,絲毫不理會保羅哀求的眼神,認真且冷漠地重複著自己的動作。


    所有的奴隸們都對眼前這血腥的一幕感到了恐懼,但是沒有一個人別過眼去,都死死地盯著刹羅的動作,眼中的光芒逐漸變得明亮起來。


    終於,刹羅居然用一把匕首將保羅那粗壯的手臂鋸了下來,保羅的臉色白得和紙一樣,冷汗打濕了他的全身,若非廖偉使用魔法使他保持清醒,他此時早就疼得昏死過去了。


    刹羅用手背抹了一下髒兮兮的小臉,卻沒有發現保羅的鮮血沾了上去,隻見她將手中的匕首丟在一邊,直接跪倒在廖偉的身前,低下頭去將頭上的角送到廖偉手邊,恭敬地說道:


    “感謝您為我們所做的一切,我願意成為您最忠實的奴仆。”


    將角主動送到他人麵前任由他人撫摸的這一行為,在赤麂族代表了全心全意的臣服。


    廖偉看著手邊的麂角,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他記得雌麂是不長角的啊,刹羅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難道是異世界的生物規律不一樣嗎?


    於是,廖偉並沒有馬上摸刹羅的角,而是有些好奇地說道:


    “你是女孩嗎?”


    刹羅沉默了一會,拿起丟在一旁的匕首,就對著自己的要害部位,然後抬起頭對廖偉理所當然地說道:


    “懂了,如果您不喜歡我是男孩的話,我可以切了。”


    這話一出,嚇得廖偉連忙將那把魔法製成的匕首解除,把手輕輕搭在了刹羅的角上說道:


    “不用了,偽娘也很可愛。”


    或許是日月大陸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偽娘這個詞的緣故,廖偉說的“偽娘”一詞翻譯成日月大陸的語言就變成了“善於偽裝成女孩的人”。


    刹羅聽了之後,一粒奇怪的種子在他的心底裏生根發芽。


    廖偉咳嗽了一聲,結束了這個略顯得有些尷尬的話題,然後看著刹羅略顯得有些稚嫩的臉繼續說道:


    “其實你可以選擇迴到家人的身邊。”


    刹羅沉默了,然後從地上撿起一個石頭,對著廖偉說道:


    “懂了,您這是嫌棄我了,那我這就去死。”


    這孩子怎麽這麽想不開呢!


    廖偉連忙奪過刹羅手中的石頭丟了出去,再不提讓刹羅離開的事情。


    廖偉抬頭看向目光如炬一樣盯著他的奴隸,朗聲說道:


    “路是你們自己選的,如果信得過我的話就和我走,保證你們活得有尊嚴,如果你們不信我的話,可以自行選擇出路,我絕不幹涉。”


    廖偉說罷就轉身離去,刹羅連忙跟上,廖偉沒有迴頭看有多少人跟上。


    他已經將束縛奴隸們肉體自由的牢籠打碎,而束縛了他們精神自由的牢籠,他隻能為他們提供一把鑰匙,隻有他們自己願意邁出那一步,才能真正掙脫精神的束縛。


    身後響起了重物猛擊肉體的聲音,先是一聲,然後是兩聲,三聲……聲音越來越大。


    待到廖偉已經走到聽不到敲擊聲的地方之時,他聽到了自己身後雜亂的腳步聲,而且聲音從小到大,廖偉就知道,他成功了。


    天底下沒有人能夠僅憑自己就解決所有的問題,但是所有的困難在眾誌成城的人海麵前永遠不堪一擊。


    當廖偉走出地下鬥獸場的時候,他的身後跟著如海一般的人潮……


    身為地下鬥獸場大老板的約翰坐在他的昂貴的真皮沙發上享受著紅酒,那場突如其來的地震正如他所料一般停了下來。


    約翰優雅地搖晃著自己手中的酒杯,這場地震看似來勢洶洶,但卻沒有一個人傷亡,就足以說明這是有人在背後動了手腳。


    “啊~老板,這個時候我本來應該躺在床上睡覺的,必須給我發一點金幣才能安撫我因為睡眠不足而痛苦的心靈。”


    一個魔法師打扮的中年女子懶洋洋地打著哈欠,向約翰抱怨道。


    她是與保羅並列“影三王”之一的“惡魔之女”切爾茜,火力輸出與帶人逃跑方麵都比保羅更強,這才被約翰安排在這。


    “行……”


    約翰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奈曼帶著戰鬥小隊直接破門而入,奈曼隻是看了一眼切爾茜就移開了視線,將目光放在了約翰身上,喃喃自語道:


    “人類,中年男性,胖子,禿頭……確認目標。”


    約翰眼睛一縮,這裏分明是一個隱蔽的安全室才對,大門被他偽裝得和牆壁一模一樣,這些惡魔到底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奈曼那種輕蔑的態度讓切爾茜十分憤怒,她可是希望城黑道之中有數的高手,誰見了不恭恭敬敬的?


    但是惱火歸惱火,身為魔法師的理性告訴她,這群惡魔絕不簡單。


    希望城並不是沒有惡魔這個種族,但是切爾茜沒有見過像是奈曼這樣的中位惡魔。


    畢竟哪怕是下位惡魔,對於人類城池來說也都是恐怖的敵人,就算是希望城這樣特殊的地方也是極為少見的。


    想要消滅惡魔,就必須要動用比其更強一位階的戰鬥力,又或者是幾倍數量於同位階的戰鬥力才行。


    也就是說,切爾茜絕無可能是奈曼的對手,更不要說奈曼帶著一支戰鬥小隊了。


    切爾茜雖然沒能理解實力的差距,但是她也是身經百戰之人,將約翰擋在身後的同時,快速吟唱魔法咒語,使用出了一個下位魔法·光箭。


    雖然光箭隻是下位魔法,但是光係魔法對惡魔這種類型的種族有天然傷害加成,並且發動時間快,足以用來試探一下奈曼等人的深淺。


    切爾茜想了很多,先用光箭測試一下這些惡魔的深淺,然後帶著老板後退拉開距離,如果惡魔太強就從密道之中撤離。


    撤離的時候再丟一個魔法打碎這間房子的承重柱,密室坍塌之下這些惡魔一個都跑不了。


    隻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一道道光箭打在奈曼等人身上如同撓癢癢一般,就連延緩一下奈曼等人的速度都找不到,眨眼間奈曼就衝到了切爾茜的麵前。


    光係魔法克製黑暗種族是不錯,但是切爾茜忽略了一點,隻要黑暗足夠強大,也足以吞噬光明。


    奈曼可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輩,能夠成為凱洛希那個變態領主手底下最得力的眷屬,奈曼的手段也是無比狠辣的。


    隻見她的右手呈鷹爪狀,閃爍著冰冷的寒芒,擊碎了切爾茜一層層防護魔法與道具,分毫不差地捅入了切爾茜的胸口。


    切爾茜滿臉不可置信,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為自己錯誤的戰略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眼神逐漸變得黯淡無光,直到徹底失去了光芒。


    惡魔之女就這樣被惡魔瞬間殺死,絲毫抵抗之力都沒有。


    奈曼並沒有絲毫的心理波動,反倒是露出來愉悅的表情,一把將切爾茜被捏得稀巴爛的心髒掏了出來,然後手一甩,將手上的肉沫甩幹淨。


    約翰哪裏還有閑心喝酒,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向著密道的方向手腳並用地爬去。


    隻見奈曼身形一閃,一腳踩住了約翰的大腿,居然將其硬生生踩斷了,約翰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哀嚎。


    戰鬥小隊其他的成員這次落為了背景板,明顯有些失望,對著奈曼抱怨道:


    “你就顧著一個人爽了,也不給我們留點事情做。”


    奈曼伸出如蛇信子一樣的舌頭舔食了一口手上的血液,對著那些惡魔嬌笑道:


    “抱歉啦~不過,大人隻說要活的,你們要不要玩一下這個玩具?”


    惡魔們聽到這話露出了笑容,死亡對於約翰來說或許會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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