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珩卻是有苦難言,天氣熱,偏生他嗜吃麻辣,於是這幾天痔瘡又犯了。


    走路撇開腿也就罷了,可現在連腸胃都有些小問題。


    作為帝王的身邊人,他哪裏會專門停下來和這些人打招唿,隻是肚子裏也跟著難受,想緩和一下罷了。


    他笑著拱拱手,然後繼續奔跑。


    「真是個好人啊!」


    老內侍不禁讚嘆著,隨即鼻子抽搐了幾下,皺眉問道:「怎麽那麽臭?」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很尷尬。


    有人放屁了!


    「真特麽臭!」


    老內侍發飆了,捂著鼻子就跑。


    「好臭啊!」


    一個內侍往陳忠珩的方向跑去,楞了一下,「怎麽越來越臭?」


    我特麽就是個悲劇啊!


    陳忠珩覺得肚子裏在翻江倒海,後麵幾度洶湧而來,差點就被破關而出。剛才那一下他就沒忍住,幸好出來的不是那玩意兒。


    生活就是這樣,當你以為是稀粑粑時,生活卻給了你一個屁。


    他堅強的忍住,一直跑到了慶寧宮。


    「喬二呢?讓他出來。」


    陳忠珩捂著肚子,幾乎是吼了出來。


    喬二聞聲而出,見是陳忠珩,就笑道:「陳都知怎麽來了?快請進。」


    「都閃開!」


    陳忠珩看看左右,這個問題雖然不是什麽忌諱,但會影響到皇子的名聲,所以他很謹慎。


    「你說皇子抱怨讀死書是怎麽迴事?」


    一股洶湧襲擊了陳忠珩,他不禁低哼了一聲。


    喬二精神一振,在說出那話後他就準備好了這一天,如今機會來了啊!


    趙曙覺得能代替趙頊說出這話來,說明喬二此人忠心耿耿,而且有擔當,讓陳忠珩來也有看看喬二這人的意思。


    可喬二這麽拖一拖的,卻把陳忠珩給拖火了。


    趕緊說啊!哥忍不住了……


    喬二沉吟了一下,才慢條斯理的道:「先生教授的東西對皇子來說毫無用處,而且先生教的文章之法……太過迂腐。」


    先生教授的東西不行,而且是個老古板,皇子不滿意了。


    喬二覺得自己的說法沒問題,很隱晦,而且把趙頊摘了出來,這個忠心沒說的吧?


    可他沉吟了半晌,讓陳忠珩差點就忍不住了。


    「哎喲!」


    陳忠珩終於憋不住,彎腰低頭捂著肚子。


    喬二見狀就喊道:「來人吶,陳都知病了。」


    來尼瑪……


    哎喲!


    陳忠珩心想某是拉肚子,不是病,你叫那麽多人出來,這是準備看某的笑話嗎?


    「茅房在哪?」


    喬二還在發愣,出來的王崇年說道:「看什麽看?都迴去。」


    他如今深得趙頊的信任,所以一句話就解決了陳忠珩的難堪。


    喬二趕緊過去說道:「就在左邊。」


    陳忠珩點頭,然後腳步緩慢的往左邊去了,他甚至都沒看王崇年一眼。


    喬二看了王崇年一眼,不禁冷笑了一下。


    這拉肚子多難受?你出來不說茅廁在哪,先耍威風把人趕走,這不是給陳忠珩難受嗎?


    隻要陳忠珩在官家的麵前多說幾次壞話,那王崇年還有好日子?


    喬二心中歡喜,甚至在外麵等著陳忠珩。


    稍後陳忠珩一身輕鬆的出來了,對喬二頷首笑道:「多謝了。」


    喬二笑道:「不敢不敢。」


    陳忠珩拍拍他的肩膀,「年輕人不錯。」


    哎喲……


    喬二覺得小心肝都要爆炸了。


    這可是來自於陳忠珩的誇讚啊!


    他這邊喜滋滋的,陳忠珩又一路跑了迴去。


    「如何?」


    趙曙已經喝完了冰茶,正在吃點心。


    陳忠珩喘息了一下,「官家,皇子那邊嫌棄先生古板,教的東西無用。」


    趙曙微微嘆息,「他倒是眼界高……傳話過去,功課少一些。」


    高滔滔擔憂的道:「官家,功課怕是不能少吧,最多是換幾個先生。」


    古往今來的華夏父母都差不多,覺得孩子不能不讀書。


    「換先生無濟於事。」


    趙曙起身走到門邊,感受著熱浪,「他是長子,以後要成為太子……那些書本對他註定無用,更多的還是要我來言傳身教……」


    高滔滔心中一震,就想起了以前的日子,不禁起身走了過去,然後在趙曙的身後站定,低聲道:「官人,你和大郎不會……」


    趙曙搖頭,「你看輕了我,那是我的兒子,我忌憚他作甚?」


    父子相殘可是人倫慘劇,但在皇位的麵前也顧不得了。


    高滔滔心中安穩了些,見陳忠珩知趣的低著頭,就問道:「那個喬二如何?」


    陳忠珩恭謹的道:「喬二很殷勤。」


    他沒說喬二的什麽壞話,隻用了一個詞。


    「殷勤!」


    高滔滔皺眉道:「那樣的人太過鑽營……」


    趙曙點頭,「不夠穩重。」


    除非是大奸大惡,或是氣急了,否則趙曙不會給出強烈的評價,一個不夠穩重就足以讓喬二永無出頭之日。


    陳忠珩誠懇的道:「是有些。」


    過猶不及,他不說話就是否認,說是有些就是背書。


    但他怕背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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