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衝刷大地,森脅鬼次郎從高台上起身,俯視地麵上的黃展鴻。


    “垃圾就該躺在地上,戰死是他們最榮耀的歸宿。”


    陰沉的聲音從森脅鬼次郎的麵具下發出,配合上他的鬼麵具,好似一頭真的惡鬼在說話。


    讓黃展鴻意想不到的是,森脅鬼次郎說的是大乾話。


    “我同意,你的手下確實是一群垃圾。”


    “你也一樣,很快就會躺在這裏。”


    黃展鴻強撐著氣勢,嘲諷對麵。


    “你多大了?聽聲音四五十歲了吧。”


    “才練氣六層,真可憐啊,我今年十六,練氣七層巔峰。”


    “你還是放棄當武者,迴家種地吧。”


    森脅鬼次郎走下高台,麵具下發出嗬嗬的笑聲:


    “我名森脅鬼次郎,森脅家的次子,繼承鬼神血脈者。”


    “今年十八,正是成人立功之時。”


    “砍下你這樣大乾天驕的頭顱,作為成人的禮物,再合適不過。”


    他拔出腰間的武士刀,隨著真氣流動,他的刀刃竟然染成血色。


    “臣服吧,你已是強弩之末。”


    “慶幸吧,你將見證我的傳奇。”


    看著森脅鬼次郎一步步走來,黃展鴻穩住自身狀態,擺出應戰架勢。


    “是嗎?我倒要看看,你和這些地上的垃圾有什麽不一樣。”


    森脅鬼次郎不再言語,快步衝向黃展鴻,後者舉起劍,以保守姿態應擊。


    鏗鏘交鳴,黃展鴻緩步後退,森脅鬼次郎越戰越勇。


    “血啊,燃起烈火!”


    伴隨鬼次郎一聲號令,血刀竟然在雨中燃燒起來,接下來每次與黃展鴻的劍碰撞,火焰都會延生到劍上,燃燒附著劍上的真氣。


    燃燒的真氣越多,黃展鴻便感覺到應付起來越吃力。


    意識到此消彼長,自己必敗,陸遠那個撲街還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甚至來了一個練氣二層也起不了作用。


    黃展鴻一咬牙,掀開第二張底牌。


    “虎步穿劍!”


    身形壓低,躲開鬼次郎的揮砍,同時大劍平舉,真氣如螺旋般纏繞劍刃,大劍化作一杆大槍,猛地突刺。


    速度之快,鬼次郎閃躲不及。


    但他的應對,直接超出黃展鴻意料,鬼次郎沒有躲,而是避開要害,用自己的肩膀撞了上去。


    狂暴的真氣直接擊碎他一條手臂,他好似沒有痛覺,另一條手臂揮著刀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


    刀刃即將落下,這一刀黃展鴻再也沒法躲閃。


    自己難不成真要栽在這裏,死在一個東瀛鬼人手裏?


    黃展鴻心底一千個不甘心,但他已經無力還擊。


    森脅鬼次郎的刀很快,如今的距離,他什麽都做不了。


    他最後選擇閉上眼睛。


    哐啷。


    意想之中的死亡沒有到來,再度睜開眼睛時,一把破舊的砍刀,擋住燃燒的血刃。


    “你特麽的死哪兒去了?”


    黃展鴻後退,身體一個支持不住,坐到泥濘的地上,看著身前替自己擋住刀刃的陸遠,破口就罵。


    “這群人忒雞賊,在血屍的陣法那裏安排了個人,這才比預想的多花了時間。”


    陸遠的突然出現,讓森脅鬼次郎立刻拉開距離,他望著陸遠發問:


    “你,什麽的幹活?”


    陸遠看了眼已經破破爛爛的砍刀,拿出從小宮重政那裏順來的武士刀,擺出狂瀾刀的起手架勢。


    對著森脅鬼次郎,他從容答道:


    “我,當然是來殺你的人。”


    “虎鯨號,陸遠,船上雜工一個。”


    “地位嘛,和你們船上的那些奴隸差不多。”


    森脅鬼次郎冷哼一聲:


    “你說笑嗎?”


    “大乾人的奴隸都有這種實力,大乾早就征服世界了。”


    陸遠嗬嗬一笑:


    “凡事總有例外,順便一提,我不喜歡太長的遺言。”


    “你還有話要說嗎?”


    森脅鬼次郎沉默數秒,用僅剩的手臂舉起劍,吟誦俳句:


    “執此天罡劍,練氣四層小垃圾,我是你的爹!”


    陸遠:“……”


    黃展鴻:“……”


    ……


    “我踏馬殺了你!”


    陸遠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東瀛鬼人用大乾話,以東瀛詩歌的格式給罵了。


    忒沒素質!


    他罵了一聲,揮劍上前。


    看到陸遠衝過來,森脅鬼次郎心中高興,對方看真氣強度,隻有練氣四層,但自己如今廢了一隻手,還在不停的流血,實力也是所剩不多。


    為此,他必須讓對方憤怒,失去理智,這樣,才會露出破綻。


    “血啊,燃燒我身!”


    血刃的火焰順著刀柄,覆蓋森脅鬼次郎的全身,讓他變得更像一頭地獄惡鬼,剛剛還不停流血的傷口,也在血焰作用下止住血。


    鏗鏘一聲,他的刀架住陸遠的刀,但下一秒,他的臉色驟變。


    他的刀被壓了下去。


    “怎麽可能?”


    “不對,這是鮫人的刀法!”


    刀上的火焰沒有像之前一樣蔓延,反而被陸遠的刀劈開,震散的刀氣甚至擾亂他身上的火焰鎧甲。


    森脅鬼次郎立刻後跳拉開距離,但陸遠卻不給他太多反應時間。


    “狂濤駭浪!送你上天!”


    武士刀更加修長,還有一定曲度,比起砍刀,更符合狂瀾刀所需要的曲劍。


    再加上這把刀的質量比砍刀好太多,隻覺得刀如手臂,格外順手。


    狂瀾戰技,劈開地水火風,破滅法術。


    森脅鬼次郎的血焰被不斷劈開,他本人不斷後退,在這時,他猛然驚覺到問題所在。


    不僅僅是戰技與法術之間的克製,而是陸遠的武藝,在他之上。


    他的狂瀾刀武藝,大成了!


    “不可能,人類學習鮫人的武藝,沒有十年二十年不可能大成,你從娘胎裏開始練的嗎?”


    對此,陸遠的迴答和刀鋒一起來到:


    “關你屁事。”


    從下而上的挑擊,直接打飛鬼次郎的刀,抓住他失去平衡的空隙,陸遠一刀刺入他脖子處的鎧甲縫隙,刀鋒一轉。


    一刀斃命!


    “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看著刺入自己喉嚨的刀刃,森脅鬼次郎依然感到難以置信。


    自己居然,真的輸給了一個練氣四層?


    “虎鯨號上的雜工,我說過了。”


    陸遠抽出刀,森脅鬼次郎的身體跪了下去,隨後倒在地上。


    隨著刀刃一甩,血溶於雨水之中。


    “你贏了?”


    黃展鴻用大劍當做拐杖,支撐著自己走過來,他依然有些難以置信。


    盡管對方沒了一條手臂,也不是一個練氣二層可以對付的。


    隨後,他後知後覺的發現,陸遠身上的氣息,哪裏是練氣二層,就像剛剛森脅鬼次郎喊叫的那樣。


    他身上的氣息強度,是練氣四層巔峰,甚至接近五層。


    意識到這點後,更多讓他不得不在意的信息隨之湧現,他記得剛剛鬼次郎說,陸遠用的是狂瀾刀。


    報告裏,那個在暗巷裏殺了仇力超的人,用的也是狂瀾刀。


    黃展鴻忽然間有些慌了,這時候他突然聽到陸遠說:


    “我帶了丹藥,能幫助狀態恢複,來一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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