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謝鯉突然想到了什麽,話到嘴邊又吞了迴去。


    “下次你迴去告訴我一聲,我陪你一起。”謝鯉拉了拉床單,眸色有些沉。


    江晚棠眸子忽閃,低頭咬住勺子裏的餛飩,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


    ……


    “老板。”裴寂坐在車裏,看見沈聽肆開門上車,轉頭喊了一聲。


    沈聽肆點了點頭,“走吧。”


    聽言,裴寂愣了下,偏頭向外麵看了一眼,“江小姐…不走嗎?”


    沈聽肆表情有些僵硬,眸子裏閃過一絲黯默,“嗯。”


    “…好。”裴寂怔愣了兩秒,轉頭發動了車。


    沈聽肆轉頭看了眼樓上,麵上沒有什麽表情,大腦就像被堵塞一般,一片空白。


    裴寂注意到了他的異樣,伸手摸了摸鼻尖,沒敢開口問,能讓他家老板情緒波動這麽厲害的也隻有江晚棠了。


    今天沈總還在開會,策劃部總監正講得神采飛揚,不知道怎麽了,沈總就朝外麵走去,然後一路飛馳來了江家。


    若不是他是個理性主義者,他幾乎都要懷疑他家老板有什麽特殊技能了。


    “嘶蹦…!”


    “嘖…”


    車猛地被踩下刹車,裴寂眉頭緊鎖,不滿地嘖了一聲。


    沈聽肆也朝前撲了一下,不過係了安全帶,讓他沒有直接撞在前麵的椅背上。


    “老板,有個人突然冒出來,我下去看看。”反應過來後,裴寂就轉頭向沈聽肆解釋。


    沈聽肆臉色有些黑,一雙眸子黯淡無光,“嗯。”


    雖然他沒說,但裴寂還是察覺到了他的怒意,急忙轉身下了車。


    車前躺著一個女人,她穿著一身白衣,頭發散亂地披著。


    “這位…”


    “賠錢吧。”


    裴寂還沒將話說完,那女人就直截了當地開了口。


    裴寂愣了下,嘴角微抽,“還是走程序吧,我車裏有行車記錄儀。”


    那女人似乎沒想到會有這麽一茬,臉色僵了一刹那,然後坐了起來,她壓住的那個手臂上血跡斑斑,一條極長的劃痕顯露在兩人麵前。


    裴寂皺了下眉,從包裏掏出一張紙遞給她,“擦擦吧,我已經聯係了保險公司,他馬上來和你交涉。”


    說完,他便轉身準備朝車內走去,沈總很忙的,他可沒時間在這逗留,和這女人周旋。


    那女人見他要走,瞳孔放大,立馬撲過來抱住了他的大腿。


    她似乎也是個要麵子的女人,沒有大吼大叫,“你…你給我十萬,我…我立馬就走。”


    裴寂眉頭鎖得更深了,真是來碰瓷的啊,他歎了口氣,“我們還是…走程序吧。”


    “不要!”女人搖了搖頭,抱著他腿的手逐漸收緊,“我求求你,求求你…”


    現在雖然是深夜,但街道上還是有不少的行人路過,免不了有人投來打量的視線。


    “怎麽了?”沈聽肆在車裏坐得有些煩躁,幹脆下車走了過來。


    見他下車,裴寂怔了下,“沈總,我…馬上處理好…”


    “沈…沈總…”那女人聽言,立馬鬆開裴寂。


    眼見著就要撲在沈聽肆身上,沈聽肆皺了下眉,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兩步,讓那女人撲了空,直接摔在地上。


    沈聽肆眸子冰冷,沒有什麽情緒地瞟了眼地上的女人,然後轉頭看向裴寂,“碰瓷的?”


    裴寂沉默了兩秒,點了點頭,“嗯。”


    “保險公司的人到哪了?”沈聽肆緩緩問道。


    “快了。”裴寂看了眼手機。


    沈聽肆點了下頭,深吸了一口氣,瞥了眼地上的人,側步越過她準備上車。


    那女人猛地爬了起來,“沈…沈聽肆!我是陳思華!江晚棠!我認識江晚棠!”


    聽到熟悉的名字,沈聽肆頓了下,周身的氣息冷冽了許多,“你說什麽?”


    醫院。


    陳思華已經換上了幹淨的病號服,坐在病床上狼吞虎咽地吃著裴寂剛買迴來的飯。


    裴寂眉頭緊鎖,站在沈聽肆旁邊,他不理解,為什麽老板要把這個瘋女人帶迴來。


    沈聽肆眉頭緊鎖,麵上帶著不耐煩的情緒,“說吧。”


    陳思華轉眸看向他,眸子裏竟是算計,“十萬。”


    “你…!”幾乎是她開口的那一秒,裴寂就出聲準備罵人。


    “轉給她。”沈聽肆眼睛都沒眨一下,嘴裏吐出三個字來。


    裴寂愣住,沉默了一會兒後,他麵色不善地看向陳思華,“賬號。”


    陳思華鬆了口氣,快速地報了號。


    “說。”聽到轉賬提示後,沈聽肆才又開口。


    他緊盯著麵前的人,仿佛若是她說謊,就將她給直接四分五裂了。


    陳思華顫了一下,硬著頭皮推開麵前的空飯碗,然後躺了下去,“我…我困了,這會兒想不起來。”


    “嘖。”裴寂捏緊拳頭,對麵前這個女人憤怒不已。


    沈聽肆臉色也沉了下去,眸子裏閃過一抹涼意,“你想死?”


    陳思華緊緊抓著被子,手不停地顫著,她猛地吸了兩口氣,讓自己強裝鎮定下來。


    她剛才說江晚棠不是江常遠的親女兒,還說她知道江暢為什麽總是針對江晚棠。


    她沒騙人,但她也不知道真假。


    她和江晚棠一個高中的,當時她和徐清涵玩得很好,不過後來因為江晚棠的出現,徐清涵就漸漸疏遠了她。


    她氣不過,所以各種打探江晚棠的信息,打算教訓江晚棠一下。


    隻是沒想到讓她知道了這麽多秘密,她也不知道真假,但她知道這兩個秘密總會給她帶來利益的。


    甚至就連江暢為什麽欺負江晚棠都是因為她,不過…她也隻是在江暢麵前說了一句江晚棠很討厭他罷了。


    “我沒休息好大腦不清醒,要是說了什麽假話,那也就怪不得我了。”陳思華背對著他,一字一句地說著。


    沈聽肆雙手捏緊,身上帶著戾氣,良久他才起身朝外麵走去,“找人看著她。”


    裴寂點了點頭,瞥了眼床上的人後,轉身跟上他。


    “唿…”聽到病房門關掉的聲音,陳思華這才從床上坐起來,然後拿起枕頭下那個破舊的手機撥了出去。


    她緊緊盯著門的位置,心髒因為恐懼而劇烈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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