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刀刀自然也聽到了,他皺眉,劍指二人,然後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廚房門口,在確認了廚房並不算是陷阱之後,果斷的進去了。


    出乎雲朵朵預料的是,島刀刀此行短暫且安靜,他眉頭依然是皺著的,表情依然是狐疑的,警惕自然還是警惕的:“嶽姑娘去了哪裏?!”


    雲朵朵心裏苦,她該如何解釋那殼子忽然出了問題,導致她不得不換下恢複本來麵目。


    這一舉動她自己都知道是冒險行為,畢竟不少人是親眼看到她和木雲喬和穆胥以及桃花扇一同失蹤的,若是他們迴來了,那其他人一定會追問穆胥和桃花扇的下落。


    可是下落這事,不應該去追問上官米嗎?


    偏生上官米被沐之秋困著。


    雲朵朵眼神有些哀怨的看著沐之秋,實在是不明白他為何不把上官米丟出來,讓江湖人來問問他。


    這下可好,現在唯一清淨的,反而成了罪魁禍首上官米。


    連帶他們都受到了懷疑。


    雲朵朵起初不吭聲,後來覺得閉嘴也不是個好辦法,於是才說:“這個嶽姑娘嘛,她這自然是去找周是了。”


    嶽曉月和周是是一夥兒的,周是去了觀音廟,那嶽曉月放心不下,跑去看看情況,也屬於說得過去......嘛。


    島刀刀的眉頭皺成川字,嚴肅道:“這種時候,她離開了客棧?”


    沐之秋趕忙補充:“我派了信蛾保護,不妨事的.....再說了,這觀音手和周大俠實在是走的太久,換做是你,你也不放心是不是?”


    島刀刀沒再立刻說話,但是從他的表現上來看,他其實並沒有被說服的。


    他還是糾結:“那雲姑娘,你到底是如何迴來的?”


    雲朵朵:“......”


    她很著急,身邊沒有木雲喬的麻煩體現出來了——若是這會兒,木雲喬肯定會為她想出來很好的借口和應對答案。


    她缺少和凡人打交道的經驗,一時之間獨立麵對之下,十分的局促。


    身邊的沐之秋看起來也是楞的可以,聽說他從小就被選為侍神童子,大概情況就是從這個莊子挪到那個宮殿,閱曆什麽的估計也是少得可憐。


    如何鬥得過這眼前這位什麽都是半吊子水平可是走的地方卻能比擬萬卷書的道長啊!


    “你管他如何迴來的,她反正就是迴來了,”沐之秋索性擺爛,“道長,你難道覺得我和雲丫頭會是壞人?或者,我們也是精怪的一環?作為精怪,敢打著奉神殿的名號,領著上官米和穆胥,借著桃花扇的婚宴來上這樣的一出?我實在是不知道,你是覺得精怪實在是愚蠢,還是聰明。”


    見島刀刀不語,沐之秋繼續說道:“一來精怪並沒有如此的腦子,二來,我奉神殿也不是這樣無用的存在,我來的確實快不錯,可是穆家本來就代代皆有奉神童子出現,能夠用最快的速度千裏傳書不算稀奇,我作為神使,能夠移形換影也不算稀奇......至於這姑娘嘛......”


    沐之秋看了一眼一邊的雲朵朵,示意她不要泄氣,顯出一點桀驁不馴的氣質出來:“道長大概也是看出來了,她也是玄門者——我索性也和你說個明白,包括她,包括周是,都是和玄門沾親帶故的。道長想想,為何咱們這一窩的,非要踢出去那彭有期啊......咱們才是同類呢。”


    說著,沐之秋搶先顯出一個桀驁不馴的笑來。


    ......


    “你簡直是胡說八道!”彭有期不顧自己作出的混亂,雙目赤紅的對著一臉淡定的木雲喬,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尤其是兩個鼻孔,都唿唿的冒氣,很像是一匹趕了很久的路的老馬。


    木雲喬笑眯眯的,十足挑釁:“哎呀,被你看出來了。”


    然後說著,扭頭就跑了。


    留下還沒反應過來的觀音手。


    觀音手張大嘴巴吃驚,他原本以為木雲喬故意激怒這個年輕的彭有期定然是有什麽別的目的,比如在這場婚宴上作出什麽大的動作,雖然到底是什麽動作他是想不到的,可是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木雲喬的下一個舉動。


    他竟然,跑了.....跑了.......跑了......跑了?


    跑了?!


    觀音手一個機靈,也跟著準備拔足逃奔跑,卻被其他更快反應過來的江湖人圍堵而住。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和那小子是一夥的!”


    “就剛剛那小子就一直在嘚吧嘚吧個不停,一看就沒安好心!彭少俠,不必內疚,這是有心人在做壞事拿你下刀呢!”


    “那小子跑不掉!這片兒都是咱們的人!迴頭抓到了,就交給彭少俠出氣!”


    這一場掀桌的舉動並未引發什麽太大的混亂,首先是木雲喬沒有和彭有期打起來,其次是周圍的賓客也或多或少聽到了一些他們的對話,從零星中也能猜出來走向,何況今日是上官大俠的好日子,就算是木雲喬真的要打,也絕對打不起來。


    所以即便是掀了桌子,再補上就是了。


    隻是辛苦大廚,要重新擺上一桌菜來。


    於是不遠處的廚房,又開始熱火朝天。


    雖然木雲喬逃了,可是他們抓住了觀音手,不怕對方不來。


    “那小子輕功倒是不錯,就是身法詭異,不像是誰家正門宗派的路數,哼,透著邪性!”


    觀音手被五花大綁不算,還封了穴位,丟到了一邊的柴屋,那柴屋就在悅來客棧邊上,旁邊左右全是前來吃席的江湖人,若是要殺出重圍,要麽拚得一身刮,要麽挖個洞。


    小柴屋的柴火還多,估計是為了今日的婚宴囤的,不少都是鬆木的枝條,刺撓不說,還紮,搞得觀音手坐立不安,他手腳被縛,隻能一點一點的挪動身體來調整方位讓自己臥的舒服一點。


    其實要掙脫開來倒也不難,憑借他的武功,也不見得會讓這些江湖人占什麽便宜,但是他還有點估計——那位新郎官,可是當時江湖排行榜前列的上官米。


    他因為年紀,從未有機會和上官米交手過,也從未想過有這個機會,所以現在哪怕是機會就在眼前,他也不怎麽激動。


    就是這個木雲喬,忒沒義氣,自己激怒了彭有期之後跑的幹淨,偏生也不記得把他帶著,留下他在這裏受罪。


    對了,起初來說,他們到這裏,是來尋找什麽的來著?怎麽想不起來了?


    正想的頭疼,觀音手渾然沒察覺此時此刻,一縷陽光自柴房小窗投進,不偏不倚,正好如一圈金環那樣繞在了觀音手的腕子上,而那金環的另外一頭,順著柴門,延伸出去,到了一邊的......鵝籠。


    鵝籠是常見的那種竹編的籠,上頭開口,留下一圓孔,方便家畜伸出脖子活動,此時那鵝籠中正有一隻雪白肥鵝高聲叫喚。大概是實在是呱噪,正叫的歡的時候,一隻手準確的伸進籠中,擒住脖子,提溜出來那白鵝,嘴裏嘀咕:“就你最吵,今兒來一道黃金烤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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