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別人也是這樣知道的嗎?”雲朵朵好奇的問。


    嶽曉月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她麵上浮起一層不好意思的紅暈來:“我雖然在你們麵前算是個小前輩,可畢竟在江湖上也不算什麽,尤其是比起穆胥公子桃花扇之類,哪怕是飛雲將軍和妙音娘子......人家可能拿到過請帖吧......”


    她甚至有時候在想,說不定根本就不是自己做夢夢到的,而是自己不知道在哪裏聽到了一耳朵,那會兒忙,然後聽進去了沒記住,等到了某個夢中,忽然就想起來了。


    這才站得住腳。


    一定是這樣的,她雖然在江湖上沒什麽太大的名氣,可是到底也是常住悅來客棧的,說不定就是某一日,她和某個能夠接到桃花扇和穆胥公子的請帖的人擦肩而過,聽到了他們談論這事就給記住了。


    “我一路而來的時候,還有些忐忑呢,眼看著路上的江湖人越來越多,我越是不好意思問是不是大家都沒有請帖,直到到了這不坪村,聽說了穆胥公子把不坪村中所有的酒樓都包了,讓大家免費吃喝,我這才放下心來呢。”


    這倒是真的,他們跟著村長爹進村子的時候,街麵上沒幾個人,原來是都去桃花坡看熱鬧去了。


    且來到不坪村的江湖人都去領了請帖——怪不得當時沒發,原來是等到了不坪村才給,生的眼巴巴的把請帖送到了之後人不來。


    那些過來的江湖人自然是衝著吃席的,所以也備上了禮物,就連江湖上名氣還沒過江的嶽曉月都帶了禮物來——據說是在北寒之地尋到的花種,是分析其,至於怎麽個稀奇法,嶽曉月神神秘秘的不肯說。


    禮物盒子也包的裏三層外三層的,估計到時候送出去之後,桃花扇拆的時候都費勁。


    嶽曉月熱情地問木雲喬和雲朵朵拿到了請帖沒有,準備了禮物沒有。


    請帖是拿到了,村長爹吳伯給他們的,為了彌補沒兌現的菌子雞湯和好地段的客房,於是用了自己村長爹的特權給木雲喬和雲朵朵拿到了一個不錯的位置。


    真要算起來,那位置比嶽曉月的要靠前多了。


    至於禮物.....木雲喬根本沒想留下吃席。


    於是他隻是笑笑。


    見他笑,嶽曉月有那麽一瞬間又要臉紅,她忍住了要追問的衝動,想想人家說不定也神秘著,也是自己先神秘的,不怪人家連禮物盒子都不給瞧一眼。


    她於是低頭吃飯,這家小客棧確實單薄,總共客房也就三間,除了她和這一對小俠侶之外,另外那間房始終都是緊閉的,想著也不會住什麽厲害的高手。


    嶽曉月聳肩,無所謂的繼續吃清湯麵。


    穆胥公子確實把整個不坪村的酒樓都包了下去,可是僅僅半日時間,那些江湖人就把酒樓中的葷食給吃的差不多了。


    這些時日還不到不坪村熱鬧的時候,所以平日裏準備的東西都不多,菜地裏的菜也不可能割了一茬立刻長下一茬,豬圈的豬還沒長出肥膘,院子裏的雞鴨鵝還要留著下蛋,索性到了現在已經陸續看到穆胥公子的車馬趕來,想必第二日就能吃上好酒好菜。


    嶽曉月心想:“再等等唄,這迴是運氣不好沒住好酒樓,保不能說到了婚宴上也三六九等吧,若是那樣,豈不是和官場無異了?不會的,這裏,可是江湖啊......”


    她低頭吃麵,麵中還握著一個荷包蛋,水臥蛋做的特別漂亮,黃澄的蛋黃和外頭的落日差不多,她咬一口下去,淌出來的蛋液把麵湯染成了黃色,青翠的小油菜都變得活潑。


    嶽曉月大大地喝了一口湯,滿足的歎氣,胃腸舒服了不少。


    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嗝,立刻反應過來她如今還是個“前輩”,大驚失色抬頭,還沒想好怎麽圓過去,對麵卻空了。


    .......


    外頭夕陽也漂亮,但是景色並不活潑,畢竟是落日,且那邊山頭,才沒了一個山神。


    那嶽曉月實在是不挑食的主,大概是因為江湖上大多都是風餐露宿的緣故,一碗沒什麽滋味的清湯麵都能吃的津津有味一臉滿足。


    “那麵根本沒擱鹽,那姑娘就沒吃出來嗎?”雲朵朵吃著一碗香噴噴的餛飩,臉上露出了剛剛勉強都演不出來的滿足。


    就這碗餛飩,還是木雲喬從悅來客棧那邊拿到的。


    倒不是他偷的,雖然沒有修仙弟子不能偷東西的規矩,但是木府有,夫子有,木雲喬過去的時候廚房裏忙的熱火朝天,一大鍋剛剛煮開的餛飩咕嚕嚕的冒著熱氣。


    既然煮了一大鍋,想必也不會按照人頭來數數煮,於是木雲喬就十分放心的找了個碗盛了一碗,臨走之前想了想,放下了一吊錢。


    他前腳走,後腳一個廚子就進去,他果然沒聽到有人問誰丟了錢的招唿。


    雲朵朵說:“沒想到悅來客棧的東西那麽好吃啊!我一直聽說過悅來客棧,但是都以為悅來客棧就隻有牛肉和女兒紅,沒想到餛飩也這麽好吃啊!”


    木雲喬聽了想笑:“你這話不能叫這家客棧的掌櫃的聽到。”


    雲朵朵不在意:“不是設了結界了嘛。”


    這家小客棧不光東西不好吃,就連屋子也不怎麽樣,房間又小又薄,別說隔壁動靜,連樓下掌櫃的撥算盤的聲音都聽得清楚,還有老板娘罵人的聲音,大概說那廚子最大,煮一鍋湯試個味能喝進去半鍋雲雲。


    更別提外頭街麵上的熱鬧了,光是這一碗餛飩的時間裏,外頭就過了三兩車,其中一趟格外的沉穩,飄著酒香,不用想就知道是用來婚宴上的酒運進來的。


    倒是隔壁安靜,什麽動靜都沒有,靜悄悄的,像是沒住人。


    但是嶽曉月說過,這家住滿了的,掌櫃也講過,住滿了,否則木雲喬不會和雲朵朵擠一間屋子,嶽曉月也不會誤會他倆是什麽江湖俠侶之類。


    “許是睡著了。”雲朵朵嘀咕。


    她吃飽喝足,也飛快的睡著了。


    不坪村是環山的村子,天黑了就沒事做,就算是有大喜事,也不見得要徹夜忙。日頭一落,天剛擦黑,除了外頭窸窸窣窣進馬車的動靜之外,也就漸漸安靜了。


    等到下半夜的時候,就隻剩下很吵鬧的蟲鳴了。


    雲朵朵由此輾轉反側,被格外響亮的蟲子吵得不行。她無數次想爬起來再設一道結界讓外頭的聲音進不來,但是又困得不想爬起來找符紙。於是隻能繼續痛苦的入睡。


    好容易睡到一半,她又被推醒,動靜不大,動作很溫柔,聲音也輕:“醒醒。”


    她聽出來是木雲喬的動靜,但是還是困意深沉,於是隻勉強自己睜開一隻眼睛:“哈?不會天亮了吧?”


    天自然還沒亮,黑夜中木雲喬穿著一襲寢衣,外頭披著一件寬鬆的袍子,眼睛明亮,頭發有些散亂,看起來也象被吵醒的樣子。


    他示意:“你聽。”


    聽?


    聽什麽?


    聽牆角?


    牆角確實有動靜。很輕微,不是耗子,是有人在走路,很輕很輕,一般情況下,其實是聽不到的,但是木雲喬的這個結界可以放大外頭的動靜,所以蟲鳴的聲音才會“吵鬧”,這結界叫做打草驚蛇,外頭是草,他們就是“蛇”。如今,有人打草。


    深更半夜的打草?


    被驚動的不止他們,隔壁那個一直很安靜如無人一般的屋子裏終於有了一點動靜,一個男聲,很低沉:“誰?”


    “上官,是我。”


    一個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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