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白宥的眸子淡淡地瞥著她,神色如常,阿飄卻能感受到周邊氣壓的壓迫與張力,仿佛還有些冷?是窗戶外的冷風吹來之故?


    他的問題阿飄隻覺好笑,她需要告訴他嗎?


    沒必要吧。


    “呃……我不方便說。”阿飄認為此事幹係重大還是隱瞞起來的好。


    在淩白宥方聽來,阿飄是在維護他,這種維護令他心底莫名地煩躁。


    “為何。”他不依不饒的勁頭,怪煩人的。


    阿飄刮刮眼尾,說:“我的私事,不方便與你明說。”


    淩白宥的背朝椅子後靠著,古怪的笑道:“是,我與阿飄姑娘你相識不過數日,自然是與情人歡好重要。”


    阿飄臉色潮紅起來,揚著聲問:“什麽歡好,你……你可別胡說!”


    她還是女兒家呢,連喜歡人都是頭一次,被他汙蔑可不好。


    淩白宥見她惱羞成怒,奚笑道:“敢做不敢當?”


    她氣極著站起來,朝他吼:“我才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人!”


    她用手扇著臉頰,刹那間覺得被氣熱了,方才的冷風也靜止了一般,這個該它出場的時候,它一點反應也沒有。


    淩白宥仍舊不留情麵,說道:“這是阿飄姑娘的私事,我不會評判。”


    阿飄氣得想罵人。


    可她是齒於罵髒話的,頂多就是反駁兩句,再多的……再她眼裏就成了無意義。


    “隨你怎麽說。”阿飄騰地又坐了下去,她雖被氣暈了,倒也注意到還有話要說,並不著急現在就走。


    淩白宥吟笑著,兩眼有意無意地打量起她來,真人比畫中還美,還靈動。


    是勾人心魄的。


    不然為何隻幾麵功夫,自己的神思就被她牽引?


    這太不正常了。


    阿飄坐在那兒翻白眼,渾然未察。


    淩白宥的本意是同她解除誤會,這會雙方怨念更深與計劃相違背,淩白宥想了想,隻得先退一步。


    “既然阿飄姑娘已覓得良人,是否還得在此地逗留數日?”


    她見他眸色黯了黯,這話說的她無比心塞,想解釋又覺得沒必要,剛才被他氣炸了,現在可不願自討沒趣。


    “我不關心你來做什麽,我的行蹤與目的也就不會告訴你啦!”阿飄眨巴眨巴眼睛哼笑著。


    撇清關係!她已決定好了。


    “那麽,有緣再見。”他起身,看著她的眼中深邃而清亮。


    阿飄很意外,他的問題呢,沒了?


    阿飄未有起身,見他走時悄悄合上的門縫,一時有些頭暈。


    頭暈與頭痛相伴而來,阿飄垂著腦袋,心想今晚的璫珠閣,自己恐怕沒機會去見了。


    阿飄呆思了一會,再次抿了一口茶,她遙看窗外,慨歎著莊爾與蕭定恆的情緣。


    分分合合,起起落落,她才一會就受不了,他們是怎麽做到的呢。


    她既已決定做迴灑脫的阿飄,那些不愉快之事,就隨它去吧。


    她休息了片刻,才決定下樓去結賬。


    小二站在樓梯口不遠處,對這位出手大方的客人熱烈迎侯著:“姑娘您還有什麽吩咐?”


    阿飄迴頭指指樓上包間,好巧不巧………


    淩白宥身姿峻拔,居高臨下的看向她。


    猝不及防地撞在他眼淵中,阿飄心口跳動不止,臉頰熱乎乎地。


    “包間——結帳。”阿飄暈轉腦袋,勉力支撐著身子別往下歪。


    小二笑嘻嘻地順著她指尖方向瞟去,迴她道:“有人替姑娘你結過賬了。”


    “喏,估計是你身後這位大人使的手筆。”小二悄咪咪地朝著她笑。


    阿飄頭低低的,想轉又否決了,用力拍上他的肩膀說:“行!行……”


    她已有些醉態之樣了,手間力道一卸,踉蹌著出了心悅酒樓。


    酒樓外寒風陣陣,阿飄身軀一陣刺骨,她抱緊胳膊哆嗦了下,卻也不加停留地往前而去。


    阿飄走了約十米遠,身後之人的腳步聲悉數落入她耳尖,她心中惆悵起來。


    因為,她瞬間明白了一個她無法否認,也無法承認的事。


    她越走越清醒,似乎,也不曾醉過。


    誰讓她體質特殊呢,酒勁都能很好的消化。


    阿飄頓步翻轉身,那道影子……


    他的身後,心悅酒樓燈火通明,熱鬧熙嚷,隻餘街麵上暗黑而冷清。


    “喂!別跟著我哦,你別忘了我是刺客!”阿飄想趕走他,因為她一點也不覺得好玩了。


    因為繼續的話會受傷,而她不希望有任何人受傷。


    淩白宥冷冷地凝視著她,遠遠的說了句:“護送你到安全的地方,是我的心意。”


    阿飄仰天深歎,因為她想起那兩個人來,他們總將她護的很好,而如今,好像又多了一個。


    可她並不需要他們的保護,單論實力的話,她不在他們之下啊。


    阿飄鼓著嘴,踢了腳旁的石子,石子滾出兩米遠,就滾不動了。


    “我不需要,你別仗著是公主齊的未婚夫婿就亂攀關係。”


    “我可以同她關係好,對你——打心眼裏是——不、可、能!”


    淩白宥不惱,冷不丁的道:“我叫淩白宥,不是什麽喂。”


    阿飄見他答話像對牛彈琴,歪著脖子嘲笑著他:“你的名字對我而已一點也不重要!就像你也不會好奇地想要知道我的全名,名字?一個代號而已嘛,叫什麽有何關係呢。”


    阿飄輕輕的迴轉身,伸高左臂朝他揮揮手,一步一邁地朝前走去。


    淩白宥修長的身影筆直的矗立如巋然不動的雕像,背影在逆光中分外的漆深,一點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他的手臂垂在小腿外側,能感到它散盡了力氣。


    阿飄的名字……代表了她的過去,她的過去仿佛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如此神秘,他確確實實是不清楚。


    他能預感到她與自己的不同,這種不同,分外熱烈,如飛蛾撲火般,引得他的心向往之,想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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