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花哲城主發怒,眾人麵麵相覷,權勢是一把雙刃劍,有利就有弊,花哲在對權勢時,早就不是當年青澀的他了。


    這些人裏頭,有許多是當年跟隨他被他一路提攜上來的,其實變的又何止是花哲,每個人在權力麵前,隻有俯首稱臣的份,絕沒有藐視它的力量。


    眾人正明白這個道理,才會噤若寒蟬。


    阿飄對他們的疑惑並不關心,僅說道:“花哲城主,你是什麽時候醒來的?”


    花哲消失得莫名其妙,醒來的也莫名其妙:“那個叫花霖的女子,是否也安然無恙?”


    ……


    她們居然在找花霖?


    是之前透露的?


    花哲腳尖移動,雙眸注視在阿飄身上,隨後又打量官越與蕭定恆,毋庸置疑地,蕭定恆形象氣質獨一無二,總給人隻可仰視之態。


    “花霖?她在房裏。”花哲僅隻這幾個字,多的一點也吐不出來了。


    盡管如此,阿飄聽了倍感欣喜,起碼花霖安然無恙,這……也算有了一個交代。


    沒錯,她們進城主府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花霖。


    阿飄朝官越與蕭定恆道:“我去花霖姑娘房裏看看,官越你與蕭掌櫃留在這。”


    不知為何,阿飄感覺花哲給她的感覺很奇怪,她的意思讓官越盯著他。


    官越道:“你去,我可以保證這裏的安全。”


    阿飄一笑,前腳便往熹荷苑去了。


    熹荷苑是花霖在城主府的住所,是她居住十年的見證。


    很難說與花哲朝夕相處的這十年,不會有曖昧產生,隻不過花霖比誰都清楚,她對菅陵大人的心意,可超日月星辰。


    熹荷苑錯落有致,優雅而富有情趣,與她冷冽的性質截然不同,花開熱烈,奔放嬌豔,反差感有些大。


    花霖第一次見到一個女子突兀地闖入,她的閨房,似個牢籠。


    “你是?”


    “花霖!”阿飄的喊聲蓋過了一切。


    花霖震驚,說道:“姑娘為何不請自來?這兒是城主府,你要拜訪的人應該不在這裏。”


    “花霖!”阿飄又喊了一聲,她親切地去握她的雙手,說:“我來帶你出府,我帶你去見菅陵!”


    花霖含苞待放的眸子如一汪冰冷的深泉,她說道:“姑娘別說笑,菅陵已死了。”


    其實菅陵大人是生是死她比誰都清楚真相。


    可真相是不能夠被察覺出來的,一旦有所察覺,即是計劃失敗。


    她承擔不起失敗的責任,隻好圓著謊話。


    “咦?”阿飄抱著胳膊打量起她說這番話的意圖,可她這會沒有耐心便搖搖頭說:“我不管菅陵跟你說了什麽,反正你得跟我們走,我答應了別人,護你安全,這花城此刻太不尋常,留在這兒,性命堪憂!”


    花霖沒想到,歲月過了大半生後,她也有需要被保護的時候,她不由淺笑,眸子碎亮亮的,多數時期,她的冷淡才是真實的自己,就像……她不經常愛露笑。


    眼前這個姑娘,自來熟似的,她雖知道她或許是好意,但不應承下來。


    她冰冷的手掌觸及到阿飄拉扯的手指,輕輕掰開,說道:“我不需要去往別處,我願意與花城共進退。”


    當初花哲城主便苦口婆心的勸她離開,她拒絕了一次,便可再拒絕第二次。


    阿飄沒料到自己的首次失敗會是在花霖這裏,氣餒而不甘地說:“要怎樣你才願意跟我們走?”


    花霖冰清般的眸子再次對上阿飄,問道:“為何你執意要讓我離開?”


    “不是說了嘛……”阿飄撓撓臉,她實在不適合說慌,“花城不安全。”


    安全與否,花霖自有定斷,何況她有自保之力,這點,即使菅陵再關心她,也是明白的。


    “是嗎?”花霖反問一聲。


    城主府內局勢混亂,花霖自醒後已有所察覺,何況之前見了許多震碎三觀的情況,她……多少還反應不過來。


    “這位姑娘,你不必勸我,若花城不安全,你還請盡快離開。”


    花霖是要送客了。


    阿飄無法,隻能先辭別花霖,迴到官越他們身邊。


    不知……他們進展如何了?


    碰上倔強的人,真是十頭牛也拉不迴。


    她早聽聞花霖是個硬岔子,不然也不會暗戀菅陵這許多年。


    一想起這事,阿飄無奈地搖了搖頭。


    罷了,人要走許多彎路,有些是別人選的,有些卻是自己堅定抉擇的,無論哪一類,最後總會頭破血流。


    不然怎麽叫彎路呢。


    阿飄迴到原地,將軍們被遣散了,官越離了一段距離,他站在鴛鴦嬉戲的水池旁,目光打在水麵,浮現出他尋常普通的臉蛋。


    “官越!”阿飄小奔過來,她的裙擺,她頭上的碎花,看起來樸素極了,其實……她可以更漂亮的。


    “蕭掌櫃在與花哲城主聊什麽?”阿飄好奇。


    “不清楚。”官越懶得去聽,因為他若真想,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嗐!”阿飄自顧自地頹喪起來:“花霖不願意跟我們走,我口水都說幹了,她就是不願意。”


    官越聽罷,亦覺吃驚:“花霖有說什麽嗎?”


    “沒……”阿飄迴想了她們之間的對話,好像花霖拒絕的很幹脆,一點挽迴的餘地也沒有,她便忘了問她為何。


    “我被她下逐客令了。”阿飄說。


    官越沒有寬慰她,阿飄墊上腳尖,屁股坐上硬實的石欄,看著蕭定恆與花哲方向。


    她與官越默契十足,不用詳盡解釋。


    官越轉過身來,與她一同瞧著不遠處,他見蕭定恆邁步而來,便打起了精神。


    “你與花哲城主說了什麽?”阿飄跳下來道。


    蕭定恆說:“我讓他聯係戟山地區的辰雲開。”


    “南裏長得到消息,辰雲開已在來的路上。”


    “哇哦!”阿飄一掃陰霾,朝官越說:“好像又來了一個老朋友,是吧官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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