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囂而狂躁,黑氣四下亂躥,花霖心中隱隱不安,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


    她看向寧無闕的方向,他處變不驚的身姿一動不動,她聽他說道:“你可以現身了。”


    黑氣化作一團,逐漸幻化成人形,一個男子的臉容在黑氣中誕生,他朝寧無闕張嘴,嘲諷著他,說:“你終於現身了,躲了那麽久,哈哈哈……說說,他們躲在哪裏!”


    寧無闕不動聲色,對這名張狂而妖魔不辨者,他甚至都不屑一顧,他說道:“你若有本事,自己去找尋,非要用我之口說。”


    “哈哈哈……”他依舊笑得癲狂:“既已尋到了你,還愁找不到他們!”


    “我有預感,我馬上就能再次見到他,我馬上就能再次見到他——”他笑聲悲戚而令人惶恐。


    寧無闕沒了耐心,手指輕抬,周身恍然塌陷,叫囂者與虛空,同時不見,而一同消失的,還有寧無闕。


    花霖是唯一清醒見證了這一切之人,她眼前的屋子仍是此前的房間,花哲與玉昉昏倒在地上,而她似乎……毫發無損。


    這一切太奇怪了。


    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可她真切的感受到那種詭秘而窒息的力量,這種力量是人類所不具有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花霖不止一次聽說過寧無闕的名字,菅陵大人曾同他提過,寧無闕人稱鄱陽公子,雖無任何背景,實力絕不小覷,連大熙帝國最頂尖的殺手組織都不敢輕易去招惹。


    她怎會自討沒趣去招惹他呢。


    可他接二連三出現在城主府裏,又是為了什麽?


    花霖搖晃腦袋,她上次受傷後,體力虛弱,精神不濟,這種要花腦子想的問題還是留給別人吧,她……要睡覺了。


    她頭一暈,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而在她倒地後的片刻,玉昉與花哲相繼站了起來。


    玉昉看向花哲,他已沒了虛弱之氣,他倆仿佛知曉全部的經過,對剛才發生的事毫無疑惑。


    玉昉問他道:“剛才的事,你怎麽看?”


    花哲若有所思,說道:“與寧無闕的糾葛……猜不透,或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


    玉昉笑聲悠悠,說道:“我們潛伏花城數十載,如今離真相不遠了,花哲君,別搞砸了。”


    花哲一震,許久未聽人如此喚他,這會倒顯得陌生起來:“玉娘,你擔憂自己就好,比起我,你的身份更加受人懷疑。”


    玉昉吟笑著望著屋外:“布局這麽多年,魚兒終於要上鉤了。”


    是啊,他們來花城的目的並不單純,而這一切,竟能瞞天過海!


    誰能想到,如今的花城城主背後所隱藏的目的,如此非比尋常。


    孟軍行進的速度不減,花城受敵的困境不變,當務之急,花哲與玉昉要解決的,就是花城的兵防問題。


    兩人相互間的對視,都一直認同,花城不能倒,起碼此刻仍非時候,他們需要花城的身份做掩護。


    “花哲君,孟軍可不會手下留情,你有什麽好的辦法,能化解這次危機?”


    能讓主上傾慕,全力交付的人物,玉昉認為絕不簡單,而她看人的眼光是不會錯的。


    花哲說道:“身為花城城主,我自然會護衛花城,身體既然養好了,全力備戰就是,想太多易慌神,且容易露出馬腳,我不像玉娘你,有那麽多閑心思去隱藏,我較實在的。”


    玉昉用手遮著唇邊手笑出聲來,對道:“是是,你若非這般,平陽公子與菅陵大人也看不上你了。”


    “罷了,我送花霖迴屋,孟軍一事,留你去想。”


    “嗯。”花哲看了眼銅鏡中自己淩亂的發髻,此刻城主的威嚴蕩然無存,首要的,便是叫人進來更衣。


    >>>>>>


    南東芝與蕭定恆各自出行,她率先抵達了花城地區,那個當初被孟軍設作休憩之地的津良鎮。


    津良鎮同十年前一樣,並沒有因為名氣的增加而改變,當地百姓依舊過著十年前一樣質樸的生活,時間若能倒迴曾經,想必會看到一樣的風景。。


    “在津良鎮暫作休整,待蕭掌櫃他們到了,再商議下一步行動。”一踏入津良鎮,南東芝便囑咐南風他們。


    “明白。”隨行的三人至今疑惑大小姐來花城的目的,山吉鎮的大小事務堆積如山,花城怎麽著也輪不到他們過來增援搭救。


    南東芝一麵目視津良鎮的街貌,一麵想神,她有預感,這次花城危急,堵上整個澤州兵力,怕也不容易取勝。


    她命南騫與南惠喬裝一番,先行去往花城,探查花城與孟軍如今是何情況。


    她披了一身玉色藍銀衣裙,在這津良小鎮中,不由地奪人眼球。


    從馬車內走下,麵前這家下榻的客棧裏,店掌櫃便看出了她的身份之貴重,忙安排最上等的客房供其居住。


    離去前,南東芝聲音自後傳來,說道:“刑老板,遇見故人當真一點也不認得了?”


    ……


    南風摸不著頭腦,刑掌櫃聽罷,迴頭仔細看了看她,隨之急聲跪下道:“屬下老刑,見過大小姐!”


    這家客棧,亦是南家的隱事點之一。


    或許是看中了南家的神通廣大,蕭定恆才特地讓她一道而來吧。


    南東芝沒與他過多的敘念舊情,淺作吩咐道:“過幾日,有姓蕭的朋友從山吉鎮來,他們若到了,你通知南風,我在等他。”


    “屬下知曉了。”老刑默守在津良鎮多年,光憑這份忍耐力就值得許多人學習,南風是不敢小瞧的。


    “花城有何最新的情況?”雖已讓南騫她們去花城打探,但老刑在津良鎮潛伏多年,自有他的消息渠道。


    老刑怪道:“說來奇怪……打從花哲城主中毒昏迷,醒來後,整個花城,乃至花城軍的行事風格就變了。”


    “是哪兒變了?”南東芝認為,或許是孟軍即將兵臨城下,花城軍的所作所為有迷惑對手的目的。


    老刑迴道:“前些日,城主下令城門大開,並且對所有進出者無需盤查,這……不是很奇怪麽?孟軍若喬裝混入城去,花城即可輕取,這……這不是送給孟軍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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