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夜,翼枝廳前的院落裏,人煙盡絕,南騫看向他,迴稟道:“信裏未有提及。”


    辰雲開朗聲響道:“派人去趟璋府,得詢問有關驪山大族的情況。”


    “是!屬下這就安排人去。”


    “等會。”見她要走,辰雲開出聲止住她,待思慮後,方與她道:“夏氏村事件如今影響甚廣,戟山地區怕是也已被驚擾……”


    “驪山大族在璋府耕深數年,若是璋府不願配合……拿著我的親筆信去,我相信他們會知道包庇兇手的後果。”


    “是。”


    南裏長的書房,筆墨紙硯自是不缺,辰雲開提筆有神,信裏的字跡俊逸工整,待畢,他瞥了一眼南騫,說道:“你們南裏長還剩不到兩日就要迴這山吉鎮來。”


    “這翼枝廳,需命人收拾一下。”


    “屋裏的東西……盡量看著點,勿亂動。”


    “遵命!”南騫環視一圈,目光落在紫檀木的書桌上那一層薄薄的淺灰,心裏亦感慨萬千,她離開山吉鎮的時間不長,卻讓人意外的掛念,有諸多事情在等她迴來處理呢。


    南騫走後,辰雲開亦去往議事廳,他一坐上那把椅子,便有許多事務出現,要讓他拍板做主,也真夠他忙一晚上的。


    >>>>>>


    翌日一早。


    迴到湖山春的蕭定恆下樓後見到了投宿在此地的無名,隻見他的絡腮胡子刮了幹淨,麵容雖素淨些,但歲月沉澱之感不曾衰減。


    他見他便問道:“你昨日去了趟府衙後,遲遲不見迴來,何事耽擱那麽久。”


    蕭定恆於他對麵坐定,氣態神閑的說道:“與辰雲開一起去了趟公府,向公老爺詢問有關驪山大族的情況。”


    “嗯?”無名驚聲,發問著:“公老爺他知道驪山大族的事?”這兩者,應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吧。


    蕭定恆眸睫動了動,窗外是靜謐的一片湖,說道:“公老爺在這山吉鎮見多識廣。”


    “據他猜測,夏氏村之事,或與驪山大族三十年前的族亂有關聯的。”


    “具體的因由,公老爺知道的就沒那麽詳細了。”


    無名道:“夏氏村若確實與驪山大族存在牽連,那麽,動機就有了。”


    蕭定恆說道:“你的信物,我已交給了辰雲開,相信他會去核查清楚。”


    有些人,明明未曾相處過,卻有分外熟悉之感,蕭定恆對眼前的無名,亦是有這種感覺,真心奇怪。


    他偏頭,目意是那片寬大的湖泊,它像是被人遺忘在山吉鎮,雜草、野鳥、樹梢……卻又像是充滿生機,自成一個生態體係。


    他仿佛進入了原始森林氛圍,聲音沾染了清冷,說道:“還有一則消息。”


    “南裏長明日晚些時候應會迴到山吉鎮。有她在,夏氏村事件,相信很快會有結果。”


    “南裏長麽。”無名來此多日,對南裏長多有耳聞,未曾謀麵過,由是問他道:“聽說她是江南地區南家人,是真否?”


    “是江南地區人氏。”蕭定恆淡淡的眸光瞥了他一眼,說道:“對此,我不是很了解,山吉鎮百姓們對她的評價很高,是位得人心者。”


    無名心中明悟,這蕭掌櫃失憶了,不清楚也難免。


    何況,南裏長日理萬機,怎會有空隙來湖山春偷閑。


    無名問他:“辰大人都感覺棘手之事,南裏長迴來就可以輕易解決了?”


    蕭定恆笑說道:“這非是他的正職。”


    “別人的地盤自然是施展不開,何況,許多事還得讓南裏長迴來定奪的。”


    “夏氏村事件已鬧大,若一個不小心被有心者添柴加火一把,情況就不是現在的情況了。”


    無名無比讚同:“是,說的沒錯!”


    “能將局勢控製住,不外延,已是功勞不小,辰大人想來很清楚,客不能喧賓奪主的道理。”


    蕭定恆繼續說下去:“南裏長身為山吉鎮的父母官,她有義務與職責去查明真相,給百姓們一個交代,她身後的南家會給她撐腰,所以,她毫無可忌。”


    “說的是。”無名低頭應聲,他想起了那塊碑文,“自那遇難者的碑文豎起來後,示威遊行的百姓與學子就消停了。”


    “看來……都在等南裏長呢。”他來時夏氏村事件還未爆發,由是見證了這一路的事態發展。


    無名感慨道:“真希望能早日抓到真兇……”


    無名何嚐不哀歎,若非遇見夏氏村事件,他不可能會投奔向湖山春,這點,他沒有向蕭掌櫃坦明。


    蕭定恆冷靜的想了想,這些時日來,他想過無數遍,可是事情既已發生,他也迴天無力。


    蕭定恆轉而朝向他,說道:“待會,你可有別的事要忙。”


    無名心中一動,說道:“我本就是居無定所,隨處可歇,哪會有事!”


    蕭定恆看了眼天色,暖烘烘的日光撒下湖麵,是個好日子:“待會,同我一道……去逸和坊。”


    無名本就無事可做,應承下來,問:“是去做什麽。”他還未曾聽說過這個地方。


    蕭定恆輕描淡寫的解釋:“天璣區的新店開業。”


    “那真恭喜!”無名聽聞出乎意料,笑說著:“既是新店開業,這等喜慶事,怎有不去之理。”


    “我必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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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璣區的逸和坊內,雇員們正在忙著最後的工序,清理微不可見的塵灰。


    此刻情況特殊,逸和坊的開業也是悄無聲息的。


    逸和坊的一切事務可謂是馮吉安與趙子郡經辦,蕭定恆未有插手幹涉,這會過來也是湊湊熱鬧,日後的打理,還得交由他們。


    趙子郡經久未見蕭定恆,此刻慌張與驚喜疊加,忙說道:“蕭掌櫃來了!吉時馬上就到,正等你們呢。”


    天璣區動土建造的商戶不少,能趕上他們開業速度的,還沒幾個,逸和坊門前正聚攏了好些湊熱鬧的百姓。


    “趙子郡是這兒的掌櫃。”蕭定恆向無名介紹他:“我們是合夥。”


    無名對經商之道一竅不通,但蕭掌櫃既然這麽做,必然是有他的原因,抱拳恭喜道:“恭喜、賀喜,在下無名,戟山地區人氏。”


    雙方互相見過,有人稟報過來道:“屋外,有位自稱睢原軒老板的,說來道賀我們逸和坊開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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