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少年再次出現在巷口,麵色十分駭人。


    他想起熟人那句‘小小不是早就迴來了嗎?她剛剛還在店裏買了玫瑰’


    鄔野拾起地上的孤零的的花瓣,心悸堵塞的感覺更甚,壓的他有些喘不過來氣。


    他視線掃蕩著,這裏並沒有監控,強行安慰自己,也許她就是犯懶,蹲在什麽地方躲太陽,等著他背她迴來。


    他用老年機打了通電話,聲音啞澀:“我都答應你,你要用最快速度找到一個人”


    半夜


    田家燈光是亮的,依舊在爭吵。


    田母將半個家的家具通通不管不顧的往田薇身上砸去,嘴裏是痛恨和仇惡:“小賤人,若不是你,我又怎麽會和你父親結婚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你躲什麽躲,你是嫌我丟人嗎?我告訴你,丟人的是你那個養小三上門的父親”


    田薇自然不讓,另一半家具被她反擊的順手。


    發起瘋來和田母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你不是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一直裝賢妻良母還不是怕我爸把你甩了,現在你老公被開除了你就想逃離這個家,逃離我們,你想都不要想”


    她眼睛都是充血的,瘋到最後兩人兩敗俱傷,紛紛大口喘著粗氣躺在地上。


    周邊是稀爛的家具,田起自從被開除後就夜夜喝到爛醉,女人床上起不來,家裏大小事不管不問。


    “咚咚”


    門就是這個時候響的,田母撈起手邊的東西丟到田薇身上,眼神狠毒:“去開門,看看是不是你的死鬼父親”


    “滾”


    田薇抓起陶瓷砸了出去,清脆的響聲讓田母瑟縮。


    最終還是在不停的敲擊聲中走去開門。


    “你誰,這是我家”


    田薇被母親尖銳的聲音吵的抬眼,一道身影猝不及防映入眼前,黑衣的鄔野麵無表情蹲下身。


    “小小找過你”


    尚未從見到他的思緒中迴神,募地捂著臉尖叫出聲:“別看我”


    剛剛還癲狂無所畏懼的田薇,此刻捂著臉恨不得將自己瑟縮成一團。


    田母明顯看出她的驚恐,冷冷一笑,甩手離開。


    鄔野卻沒心情,不耐煩直接扯過她的領口:“今天見過她了嗎?”


    “你說誰?”她眼底神色不算作假,是真的不清楚誰。


    鄔野冷然,轉身就走。


    下了樓道,身後傳來急切的腳步追趕聲。


    好似有風追在他的背後,鄔野側身一躲,田薇撲了個空。


    她神情募地幽怨起來:“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喜歡我,明明我家庭個人能力都不差,人緣也很好,甚至不在乎你有沒有錢,明明是我先喜歡上你 ,她——”


    “閉嘴——”陰寒入骨的聲音。


    閃電般的速度,轉眼田薇就被鉗製在牆上,放在她脖子處的手掌正在不斷收緊,他眼底透著寒光,薄唇抿成一條線。


    “你不配提她,她是我一眼便看上的人,你算什麽東西”


    田薇睜大了眼睛,滿眼驚恐。


    她曾以為自己足夠了解眼前人,沉默孤僻是未被人挖掘的寶藏,她一眼看到少年的未來,那般耀眼金光閃閃。


    所以她耗盡心思用盡手段都想將他撰在掌心裏。


    可眼前的他,不再是霧裏看花水中望月。


    所有的陰暗情緒明晃晃擺在眼前,偏執黑暗,但凡多看他一眼,那些瘋狂叫囂的負麵情緒拉拽你的靈魂,仿佛侵入無邊無際的黑,絕望壓抑到極點。


    不再是小打小鬧,而是徹底的沉淪下墜,田薇在他眼睛裏看出毫不遮掩的惡。


    枷鎖被掙脫,徹底釋放的惡。


    “野哥野哥~來電話啦~”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掐死,眼前一片模糊時,耳邊響起輕快甜膩的聲音。


    整個身子一鬆,她軟軟滑落地上,狼狽的大口喘著粗氣,再次抬眼時,那人已消失不見。


    三天


    鄔野白天奔波在城市各個角落找人,夜晚就守在樓道,坐在階梯上,斂著睫毛,每當有人經過,那雙黑眸總是無聲亮起又黯然垂下。


    他好似不知疲憊,餓急了才會吃點東西,怕撐不住自己找人。


    閑下來時兩個手機慢悠撥號,不停聽著那幾聲‘野哥’的手機鈴聲,直至掛斷。


    短短幾天,本就立體的五官更加消瘦淩厲,眼眸也銳利許多,黑色更顯他的孤漠陰沉。


    “就是這吧,挨家挨戶去通知,樓道集合”


    忽然一行人打破了這裏的平靜,他們西裝革履捂著鼻子麵露嫌惡,鄔野充耳不聞,手機鈴聲不斷響起。


    很快,他們似乎也發現了他。


    “嘿,少年,把你父母帶過來吧!我們有事要說,這裏要拆遷了,你們這些住戶都可以獲得拆遷費”


    他笑嘻嘻走近,似乎拍上他的肩膀。


    少年募地抬眼,銳如刀尖那樣刺骨,來人嚇了一跳。


    “你——”


    “誰說這裏要拆遷”他嗓音啞澀,站起身子比他高半個頭,氣勢更是怵人。


    鄔野漠然掃過他們:“這裏不會賣房,滾!”


    “誒”男人剛要說話,身後看著像是領導的男人直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站到前方。


    “不如,你先聽聽我們的補貼和拆遷款,再認真考慮一下,或許你找你的父母出來”


    男人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樣,眼裏的不屑和瞧不起都快溢出表麵,卻還是裝作老成和藹的模樣。


    鄔野:“聽不懂話?滾”


    滿身戾氣兇狠且充滿譏諷,好似將他們的小算盤盡收眼底。


    顯然他們也沒意識到這種情況,原本以為老舊的開發區被城市遺忘的一角,隻要錢給夠,沒人會不想搬。


    結果幾次三番上門,都被那個看著很不好惹的少年擋了迴來。


    當他們想用損招時,又得知少年成績還是被市長接待過的,紛紛按耐住性子。


    查到些情況,再次登門。


    “那個,鄔同學”負責人腆著臉笑著“我像你這個年紀大的時候,也被人甩過,不過你不要灰心”


    “你看你這麽優秀,未來一定會長成大人物,房子留著沒什麽用,女人都是向前看的,你待在原地感動不了她們,甚至覺得你沒用”


    “但房子就不一樣了,我們爭取了最高的補貼,一套房外加五十萬,你可以帶著你父親治療或者選擇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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