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莯蒔也沒想到,趙硯離自己這麽近,近到就在山崖隔壁的山洞裏,她剛進來時迴頭,發現這個視角正好能看見他們的院落。


    可是洞口隱秘,她卻看不見洞口。


    踏進去,眼前瞬間變暗,眼睛需要時間適應她卻有些迫不及待摸索著往前,焦急唿喚:“趙硯”


    沒人迴應,影衛也沒進來,直到她骨頭撞到石床,疼的眼淚花子都出來了,眼睛也終於適應了暗光看清床上的趙硯。


    他靜靜的躺在那裏氣息全無,南莯蒔試探性摸他的體溫,冰冷沒有溫度的軀體,不再是冬天火爐一樣的炙熱。


    南莯蒔徹底慌了:“趙硯”無聲的淚水順著眼睛奪眶而出。


    “小a,小a,幫我看看他怎麽了,他還活著對嗎?”像是一種希望。


    長久沒有說話的小a並無意外:“嗯,短暫性活著”


    小a也沒瞞著南莯蒔,實話實說將事件講清楚。


    “祭司在知道你的存在後就下了秘術,用自己半生本領和壽命將趙硯的命和縛國國運連在一起”


    “國興,趙硯活,國滅,趙硯滅”


    “如今縛國氣數已盡,他自然活不了”


    南莯蒔表情像是凝固了,嗓音啞澀半天張口發不出聲,她呆滯的看著趙硯,心裏閃過許多念頭。


    她一開始是真的為了做任務來的,可陪伴這個男人多年也是真的心疼他,小a說任務沒有時間期限。


    她早就打定主意了。


    她就想著趙硯這半生太苦,她想多喂他一些糖,最好的方法就是給他生個孩子霍亂他的江山,將孩子養成敗家子。


    在她有生之年縛國必能破滅,趙硯得罪那麽多人,國破的下場必定淒慘,她又怎會舍得看他被別人欺辱。


    “你說,他為什麽要滅了縛國,他為什麽舍得拋下我”


    其實不用小a迴答,這個問題南莯蒔是在問自己,她早已清楚答案。


    能讓趙硯拋下南莯蒔的原因,隻有南莯蒔本人。


    當他費盡千辛萬苦采藥迴來聽到的卻是有人在欺負她,甚至差點殺了她時,趙硯差點屠城。


    在她因為大寶夜夜被夢魘驚醒時,他一臉心疼和愧疚,他安撫她的情緒卻早早下定決心。


    辱過她的人他從未想放過,以前無論縛國如何亂他都置之不理,可這次被亂的是她,被罵的是她,他就幹脆國都不要了,哪怕命搭進去也要為她出氣。


    縛國子民,罪人滋養出的惡性,一旦國破不會有人願意放過他們,趙硯心裏清楚明白。


    傻,好傻!


    南莯蒔想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邊,卻看見他手心緊緊捏著的一塊手帕,很眼熟,他也握的很緊。


    “小a,我要救他,不管什麽代價”


    小a沉默一會,終究還是開口:“可以,不過身體上的傷需要草藥治療”


    南莯蒔突然想起趙硯帶迴的寒蓮,她當初解毒吃的是蓮心,蓮瓣卻是治療聖物。


    “影衛,速速去家裏取來的盒子”


    她摸著趙硯的手,“趙硯,好起來我就原諒你的不告而別”


    ——


    五年後


    紮著辮子的小姑娘拿著尾巴草,身子晃晃悠悠的走到村頭,後麵還跟著一個冷麵小少年。


    女童長相靈動間透著懵懂,濕漉漉的眼睛望著來往的村民,他們都會主動停下來向她行禮:“小姐”


    “嬸嬸好”軟糯的童聲,讓人止不住喜愛之意。


    妮妮不知瞧見什麽,邁著小短腿跑過去,也沒瞧路,一個小石子就將她拌住,麵前還有一潭泥。


    危機時刻身後一轉手迅速抓住她的衣領,直接將她提在半空中,這才避免她從妮妮變成‘泥泥’的危險性。


    妮妮還覺得很好玩,手在空中撲騰著像要起飛。


    “謝謝鍋鍋”妮妮轉著頭衝小少年笑,他卻麵無表情“小姐小心”


    “妮妮”前方突然傳來唿喊,清脆男童聲,妮妮突然想起她剛剛是看見哥哥了,要去找哥哥。


    後麵人提著她繞過泥潭這才將她放下來,她噠噠噠著小短腿很是興奮“鍋鍋”


    小男孩看上端正極了,模樣十分俊俏鴉黑的睫毛稍稍有些嬰兒肥的臉,一看見妹妹曜辰就忍不住扯開笑意,臉上泛起酒窩。


    “都說了不用來接我,娘親找不到你該急了”


    “布吉布吉,娘親親,泡”


    小妮妮顯然尚不能很好的表達語言,小曜辰卻懂了,她是趁著娘親給父親準備泡藥浴的功夫跑出來接他的。


    “那我們迴家”曜辰牽起妹妹的手往家的方向走。


    一路上都有人行禮,他不懂為什麽自己這麽特殊,可娘親說他們是在感恩父親。


    雖然父親身子很弱,但曜辰知道父親是個很厲害的人,能娶到娘親,能讓這麽多人都感恩他。


    就像他身後跟著的少年,就是為了報恩才跟在自己妹妹身後,以前是跟著自己。


    他很厲害,可他卻說父親才是最厲害的。


    推開門,幹淨的院落擺滿了漂亮的透明石頭,因為娘親喜歡,所以父親鋪滿了院落。


    妹妹和娘親還有很多漂亮首飾,堆滿了地下密室,嗯,娘親說這些都是父親的聘禮,他也有,他的是很多武器,父親親手製作的。


    “迴來了”低沉的嗓音伴隨一聲輕咳,他緩慢踏步出來,臉色有些白身子也有些單薄。


    “父親”曜辰喊的很恭敬。


    “嗯”趙硯摸了摸他的頭,隨即想抱抱妮妮,妮妮從他甜甜的笑,曜辰卻變了臉色。


    “趙硯,你幹什麽”帶著怒氣的聲音又透著一絲嬌,南莯蒔出來了,容貌一如往常甚至更年輕了些“你今天還沒抱我你就去抱妮妮”


    她輕哼一身想耍小脾氣,曜辰卻默默鬆了口氣。


    趙硯一聽聲音眼睛就蕩漾開笑意 顧不得管妮妮,趕緊迴頭去找南莯蒔:“那我抱你”輕哄著她。


    南莯蒔窩在他懷裏輕輕依偎著他,攬著他的腰表情才算好一點“你以後隻能抱我”


    又戳了戳他。


    “好”趙硯無奈答應。


    院子裏其他小人都心照不宣,曜辰知道娘親才不是吃醋,隻是父親身體太弱了根本抱不起來現在的妹妹。


    可那又怎樣,在他們心中南莯蒔早就把趙硯的形象塑造的像神一樣。


    (完.番外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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