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寒潭破開的洞口已經結上冰,底下緩慢遊過來一人,一拳砸下去直接破洞而出。


    趙硯頗為狼狽的倒在厚重的冰層上,眉宇睫毛都已經結滿厚厚的冰霜,全身冒著寒氣,他瑟瑟發抖的看了眼護在懷裏幾朵冰蓮,凍僵的手幾乎快要握不住,帶出的寒潭水在身上,手上結成冰。


    裏麵的寒意不斷從蓮心傳遞過來,他忍著寒意將蓮花放進特殊容器。


    血脈都被凍住了,整個人像是冰塊一樣寒冷。


    他不斷下遊取得冰蓮,可冰蓮受不的一點熱,他硬生生驅散內力用體溫硬抗寒潭的冷寒,血脈被凍住,遊動更是費力差點死在裏麵。


    他沒再耽誤,一手護著冰蓮一手提劍飛速往外推去。


    路過一地時這裏堆積雪狼的屍首,紅色也融入冰層屍體成為雕塑,他極速掠過。


    ……


    等南莯蒔再次醒來時她身在一處陌生的山洞裏,麵前火堆炙熱火星劈裏啪啦的響著。


    她動動身,手撐的是柔軟的獸毛,她最喜愛的。


    麵前一個身影發絲雪白正在加火,許是聽見聲音變了,他迴頭正好對上南莯蒔的眼,急忙低頭單膝跪地“蒔妃娘娘”


    背後火光映在他側臉,麵具上陰影交替晦暗不明。


    “你迴去了?”南莯蒔一開口嗓音晦澀不已,及其虛弱。


    “是”影衛身上若有若無傳來血腥,看來傷的不輕。


    即使宮裏疏於防備但難免有賊人防,此刻迴去顯然不是理智作法。


    “為什麽”她沒什麽力氣倒在獸皮上,燈光昏暗卻不影響她的美麗,反而過分驚豔。


    “蒔妃娘娘需要這些”簡短一句固執又死板,聲音低沉。


    南莯蒔望著火光,沒說話,她安靜的縮在角落裏,影衛也是無聲的,驟然間一滴淚滑落在她眼角。


    南莯蒔身體越發糟糕了,一天時間有大半天都在睡覺,不睡的時候就吃些白發影衛為她尋來的吃食,精細的好像還在宮裏。


    她沒問他怎麽有的這些,她實在是沒力氣了,臉色也越來越差,有時候還會噩夢連連。


    夢裏受到驚嚇時總是恍惚有聲音在她耳邊輕輕唿喚著,這才安穩許多。


    短短幾日她消瘦的過分,全身隻剩下皮包骨一樣,衣裙都撐不起來。


    這天她清醒時影衛說:“蒔妃娘娘,陛下迴來了,您會平安無事的”


    南莯蒔才剛聽清,就又暈了過去。


    再次睜眼,入目是熟悉的帷幕。


    “蒔蒔”側臉是那張熟悉又生了絲膽怯眼,他在喚她。


    “趙硯”她嗓音澀然,伸出指尖被他捧住,趙硯眼眶微紅配合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你迴來了”她笑的有些蒼白,臉上一點肉都沒有,趙硯心髒一陣抽疼。


    “嗯,我迴來了,人我都找到了,等你處理”他低著頭嗓音澀澀,拚命壓抑情緒不敢抬頭。


    “那個女人”南莯蒔躺在床上直直望著上方,麵無表情冷淡又涼薄“我要她向大寶賠罪”


    眼底的戾氣和兇狠看的人心驚,這是南莯蒔頭一迴露出如此兇狠的表情,小a都有些驚了。


    “好”趙硯沒有多餘的廢話,他俯身親在南莯蒔唇上,那裏泛著清香的寒蓮氣息“等你好起來”


    走出殿外,趙硯站在陽光下卻滿身殘暴氣息,溫暖的炙陽都避著他,眼底血腥濃厚的驚人。


    而整個宮裏也悄無聲息的可怕,所有宮女和太監都無法忘記他當時迴來的場景,聽說蒔妃不在,提劍差點砍死所有人。


    在知道蒔妃娘娘被那群人綁在刑場的事後,赤手空拳,一路從城南殺到城北,遍地血漬和死屍,暗衛領頭,每認出一個直接絞死。


    哀嚎聲和恐懼聲此起彼伏!


    大批士兵直接占據京城各個角落,把城裏每個角落都掀的幹幹淨淨,大批教徒被帶走,違抗者當即行刑,收留,瞞報者一並處罰,牽連甚廣。


    京城短短兩天死傷無數,因為蒔妃一個掀翻了整座城,到現在還有暴屍荒野的,死了以後不許家人撿埋。


    屍體也要丟喂野狗,後世不給做人機會,淪為畜生道。


    宮裏宮外,吹過的風都帶著血腥。


    隻有她這裏才能擋住外麵所有風雨聲,修養兩天南莯蒔才知道她吃了聖蓮的心,所以才解了毒身體好轉,難怪醒來時嘴裏一股清香冰涼味道。


    稍稍能下床她就要去看犯人,趙硯知道緣由也沒攔,隻是給她係上披風將她遮的嚴嚴實實才抱她出門。


    東廠沒了隻餘西廠,他們到的時候外麵跪倒一片,趙硯抱著她往裏走,路過的都是空蕩的牢房不過血跡斑斑有些還粘稠,可見最近抓了不少人。


    一直到了最裏麵,蹲著一個女人,穿著髒亂的衣服頭發披散,聽見聲音她抬起頭,才短短幾日不見,她就憔悴的不成樣子,下巴也被卸掉了口水直流。


    ‘放我下來’南莯蒔拍拍趙硯的手,有人在他腳邊鋪上毯子這才讓她下來踩在上麵,南莯蒔虛弱的倚著她,眼睛冷的漠然。


    “過的好嗎?”帶著問候,白宣卻硬生生被嚇的往牆角縮了縮。


    她嘴上幹的全是死皮,眼睛也血紅的,眼底一片烏青。


    南莯蒔卻很滿意,難道勾起一抹笑。


    幾天不喝水不睡覺,沒事烤烤火的日子,鐵骨都得彎腰。


    白宣撲騰跪在她腳邊,口水直流,不斷磕頭似乎在求饒。


    南莯蒔冷眼看著,直到厭了,一腳將人踢踹出去。


    “白宣,你要好好活著,我要把你的每一片肉都割下來,全身骨頭都剃下,你還要保持清醒,好好的活著,看著”


    嬌媚的嗓音說著惡魔的低喃,白宣睜大眼睛想著繼續求饒。


    南莯蒔卻叫人上前,她甚至想親自動手,卻被一直沉默的趙硯攔住,兩人無聲的對峙最終還是南莯蒔退了。


    趙硯將刀遞給有經驗的公公,一刀下去割在臉上,輕薄如蟬翼的一片被割下來,白宣疼的翻滾也被人死死摁住。


    南莯蒔腦海卻不斷憶起小寶臨時前的樣子,眼底一片紅充滿怒火無處宣泄。


    趙硯在她身後感受到她緊繃的身體,抱住她,捂住她的眼睛,在她耳邊喃喃:“對不起,我會讓他們收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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