莯蒔睜開眼睛她此刻正躺在木床上,那十幾年的時間也仿佛一彈指頃,夜色朦朧,她躺著卻無心睡眠。


    “小a,入夢”她要先看看趙硯的反應。


    霧氣雲繞的空間裏,隱隱透出一人,穿著玄色暗袍看不清麵容,莯蒔心裏突升異樣,卻還是揮揮衣袖掃開霧氣。


    她一如上次穿著撩人的紅紗,不過一截纖細腳腕上卻戴上金鈴鐺,隨著她赤腳走來,叮叮作響輕靈悅耳。


    越走近,趙硯的臉就越發深刻,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麵如冠玉身出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


    莯蒔想起那個十幾歲的趙硯,騎在馬背穿著盔甲舉起長劍,真就天下無雙所向披靡,若不是巫師,想必他也必會是個驚豔天下的少年郎引得無數少女芳心暗許,而不是惡名在外成為嗜血無情的煞神。


    見慣了少年的趙硯,現在滿身血煞氣息的帝王趙硯讓南莯蒔有一瞬間的恍惚,直到他深入潭水的眸子銳利看過來。


    她心跳加速,明明知道他不能看清自己的麵容,卻還是被這一眼嚇到以為被他看穿。


    “你來了”他嗓音複雜。


    “是啊,我來了,你在等我”她扭著纖細的腰身上前,半個身子搭在盤坐的男人身上,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帶著媚意的妖讓人忍不住想佛開她臉上的霧氣一探絕色。


    他沒說話,卻沒上次那般暴戾,越是靠近越是兇殘。


    南莯蒔沒忍住,抬起指尖摩擦他有些微涼的唇,這人唇形真好看,想必接吻也不錯吧!


    她這般想著視線自然灼熱,趙硯感受到,啟唇問“你是她嗎?”


    莫名其妙的話語,讓莯蒔一愣,指尖也停頓在他唇上。


    可很快就笑容燦爛“我是誰?你希望我是,還是不是”


    她俯身唇輕輕貼在他的耳邊,一觸即離卻還是讓人方寸大亂,死死攥著拳掌,喉嚨滑動。


    “若你不是,死”趙硯眸子血氣縈繞


    “若你是……”他喃喃,卻沒結果。


    南莯蒔突然感覺到不對,驚慌無比“小a”


    身子剛要脫離,卻被底下男人死死鉗製住腰身,原來,他能動。


    南莯蒔大驚失色,小a卻毫無反應,顯然趙硯是請君入甕,她和小a都大意了,他的意誌堅如磐石。


    “跑什麽?嗯?”這個暴君第一次聲音如此輕柔,喉嚨裏發出的嗓音低沉沙啞。


    驚慌失措下,隻見他袖口掃過眼前霧氣散去,一張絕色的臉暴露在空氣中。


    南莯蒔清澈的眸子猝不及防的對上他,眼底暗色形成漩渦吞噬萬物。


    莯蒔側臉躲避視線,秀發散落,卻被暴君捏住下顎轉過,他眼裏亮光驚人


    “抓住你了”伴隨歎息的低沉,被他燙的驚心。


    “我……”莯蒔嗓音幹澀。


    “噓”他一把將她摁進懷裏,貼住她感受她的溫度,像是得到最心愛的寶物“我被困在自己身體裏,重新經曆了前半生,也看到許多以前看不到的視角”


    他緩慢敘述,平靜展開他的視角“原來,會有人護著我,會因我受傷而哭,會默默守著我十幾年,會教我做人而不是野獸”


    說不出什麽情緒,大概就是也許他早就對人間失望,這刻卻全都複燃了。


    “我所求的,早有人早幾十年就送到我身邊”隻是他不知平白蹉跎時光。


    他歎息一聲,將莯蒔擁入的更緊,像是要將她嵌入身體裏,融入骨血般熱烈。


    南莯蒔想說什麽,然而眼前場景變幻突然進入內室,他一襲同色紅衣坐在床上摟著她,深邃的眼睛望著她,帶著她讀不懂的複雜情緒。


    他勾起唇,暴戾漸散一片柔和,撩起她一縷秀發纏繞在指尖:“前半生你都在護著我,後半生,你想要的,我都雙手奉上”


    南莯蒔咽了咽唾沫,覺得眼前這個趙硯好像比之前更危險,之前他的暴怒在於嗜血,這次,卻換成她。


    “你……變化很大”她幹巴吐出一句。


    趙硯低聲笑起滿眼愉悅,“你喜歡嗎?”


    “……”她沒答。


    趙硯不惱,拉著她的指尖放在自己臉上,讓她依偎在自己懷裏擺出姿勢,勾唇滿是撩人的意味“忘記了,你喜歡這個”別有深意。


    南莯蒔頭皮都在發緊,她上迴明明是撩人這次卻被迫撩人,能一樣?


    “還有……”趙硯低聲,眸子深邃“這個”


    他唇堵上她,蹂躪上那早已入眼的紅唇,許是第一次還有些殘暴,血腥在兩人唇齒間彌漫,不知是誰的血更加激起他的欲色。


    他大掌在她身上遊蕩,莯蒔靈魂都是顫栗的,感受到紗裙被他一點一點蛻下,睜大眼睛,欲哭無淚。


    再次睜眼,莯蒔心跳飆升快要跳脫心髒,她死死捂著胸口臉紅到爆炸,她居然,她居然在趙硯的夢裏,被……


    啊!莯蒔要瘋,實在是太刺激了!


    她需要冷靜冷靜,趁著天色微涼那個男人也許還未醒來,她要跑路,踮起宮裝著急往外跑去。


    路上遇見侍衛,本應被阻攔卻也因上次宮宴大出風頭被人認出,默默讓路。


    她一路慌亂不知跑進哪裏,停下來卻聞見血腥彌漫伴有哀嚎,她轉身想逃,一把泛寒的刀卻架在她脖子出“誰?”


    尖細刺耳,莯蒔下意識不喜。


    抬眼,正對麵走來一群人,為首是宮裏公公卻一身寶石藍繡仙鶴長袍,手拿拂塵,頭戴孔雀毛頂鑲寶石帽,三角眼麵色狠厲,身邊都是錦衣衛。


    南莯蒔還未開嗓,就聽他尖著嗓子“原來是我東廠進了小爬蟲”


    南莯蒔冷下眼“我是陛下的妃子,誤入此地”


    適當低頭的道理莯蒔懂,何況身邊就她一人。


    可廠公卻冷笑“陛下的妃子進了我東廠留具全屍已是恩典”


    “壓走……”他嗓音尖細刺耳,轉身朝裏走。


    錦衣衛剛要抓住她,“啊”騰空的手臂直接被飛刀砍斷,濺出的血漬落在莯蒔衣服上,她尚有些懵。


    飛刀鑲嵌入地,斷臂鮮血淋漓。


    “誰”廠公不可置信,滿眼狠厲,未完全轉完的身體警醒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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