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


    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從剛才開始就反複猶豫糾結的那些畫麵,完全都是杞人憂天了,嗬嗬。


    這男人他果然心夠狠,自己占著床,趕她去睡沙發。


    大晚上,薑凝抱著自己小枕頭,懷著業已變質的心情躺在沙發上,雙目無神看著天花板。


    她現在深刻懷疑,這個陸定權,他跟劇本裏的人設壓根就不一樣。


    什麽老實,窩囊,大度容忍……那隻是他的保護色罷了!!


    私底下,他居然對他老婆幹出這種事!


    薑凝咬著被角帶著怨念沉沉睡去,連怕黑都沒有心情了。


    ……


    原以為穿過來的第一個夜晚會難以適應,沒想到,睡得還挺好。


    大早上,日光透過小碎花窗簾照進來,灑落年輕女人玉瓷般白皙細膩的臉蛋。


    薑凝閉著眼遲遲不願睜開,緩緩伸了個懶腰。


    哦,對了,她現在又不用上班又不用上學,她起床幹什麽?


    翻了個身,接著睡!


    身子陷入柔軟的棉被裏,她覺得不太對,才半懵半醒睜開眼。


    嗯?


    自己怎麽跑床上來了??


    薑凝坐起身,睡眼朦朧四處看看,屋裏沒有別的動靜,估計陸定權一大早就出門了。


    她什麽時候上的床呢?


    記得半夜的時候,自己明明還做了夢。


    夢裏有個男菩薩衝她招手,很是低磁的嗓音蠱惑問,看腹肌麽?四十塊錢一次,包看包滿意。


    她心裏糾結死了,正一咬牙想掏錢的時候,又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出現,那人冷冰冰地盯著她。


    沉聲罵,家裏的沒看夠?還去看外麵男人的?薑凝我對你太失望了,這日子沒法兒過了,我要跟你離婚。


    她當時就慌神了,拚命追上去大喊,我不離!堅決不離!要離也行,你得先脫衣服給我玩玩,等我玩膩了再說!


    “……”


    想到這裏,薑凝神色頗詭異。


    咳,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夢……


    不過,自己也不可能夢遊,難不成是陸定權起來後把她弄床上來睡的?


    薑凝怎麽都迴憶不起來有沒有這迴事,也不管了,抱著枕頭懶洋洋重新倒下,埋頭繼續睡。


    日上三竿,她才被餓醒。


    手裏有了生活費,還有昨天找二姐還的錢,她絲毫不方,今天打算繼續出門覓食。


    沒想到剛換上衣服,不經意看見外間的小桌上,有兩個被蓋起來的盤子。


    把上頭扣著的碗拿開,裏麵居然是一盤包子和一個酥油餅!


    這是便宜老公給她帶的早點?


    薑凝高興了,昨晚被趕去睡沙發的怨念瞬間拋之腦後,趕緊去洗漱迴來開吃。


    她起晚了,包子隻留著點微微的餘溫,但有吃的算不錯了,也懶得上鍋熱,薑凝就著熱茶一口氣全部吃光。


    這年頭的包子也好吃,皮薄肉厚油香,入嘴是真的滿足,而且她覺著今天早上這包子比自己昨天買的要更好吃,底下的包子皮是煎過的,有一層酥硬的薄殼,嚼著特別香。


    吃飽了,看看時間,薑凝今天打算去蘇鏟子那兒看一圈。


    先前蘇鏟子是和薑梅見麵的,沒有接觸過薑凝,他隻知道,薑家這倆姊妹都是冤大頭。


    想掙這份錢?嘁,想什麽呢,這一行裏頭水深著!


    就這種沒啥見識的婦女,眼饞別人撈了錢便揣著那點兒家當急匆匆跑來,又怕出了事受連累,就想隻出錢不出力,這不是活該虧錢讓人吸血麽?


    蘇鏟子是本地土生土長的人,十多歲開始遊街串巷,半路出家幹了這行,也有好些年了,雖然平時低調,但那眼力可賊得很。


    最近,因為黑市上鬧出點動靜,連帶著影響到他這邊,他就歇了幾天。


    這一次,雖然有不少東西砸手上了,但他並不著急。


    這批收上來的貨裏有沒有真正的好東西,那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蘇鏟子有本事能賣出去,還能賣個好價錢。


    下午,他正打算出門,卻見巷外走進來一個眼生的年輕女人。


    女人秀發若雲,眉目如雪,穿一件明黃色荷葉邊的襯衣,卡在下麵的長裙腰身裏,長裙下露出兩隻纖細腳踝,白得晃人眼睛。


    最近城裏很流行這種前胸口裝飾荷葉邊的女式襯衫,隻不過女人身上這件顏色太亮,若是本人膚色暗一點,會瞧著十分俗氣。


    可她這麽穿著,全然不讓人感到突俗,反而襯得那一張雪白的鵝蛋臉更顯明豔十足。


    女人墨色的長發垂在肩下,杏眸清盈如水,五官精致出眾,瞧著就像那種掛曆上的港星似的。


    蘇鏟子饒有興味地半盯著,眼皮子都不眨。


    他也不急著出門了,故意等著人家姑娘從他家跟前路過,還能多看幾秒。


    然後,他就眼睜睜看著這姑娘越走越近。


    誒?怎麽好像…是衝自己的方向來?


    薑凝沒想到,這個蘇鏟子現在是這麽年輕。


    看起來就二十出頭,瘦瘦巴巴的,跟後來那個肥頭大耳紅光滿麵的富豪商模樣一點兒都聯係不起來。


    她這次過來,一是想看看自己那批東西,二是想跟他搭上關係,試探下他們這種鏟子的收貨模式。


    這些年逐漸開放,老百姓家裏藏了好東西舊東西的,都敢拿出來交易換錢了,而專門走街串巷收這些東西的,就叫鏟子。


    蘇鏟子在本地鏟子中算是小有名氣。


    薑凝率先開口:“你就是小蘇吧?我是薑凝。”


    看對方盯著自己沒出聲,解釋:“我是薑梅的妹妹。前一陣托你們的福,我不是賠了不少錢麽?我姐說還有批東西在你這兒,我來拿走抵債。”


    蘇鏟子這才把人對上號。


    他是見過那個薑梅的,沒想到,這個居然是她妹妹?


    眼前的姑娘雖然極漂亮,不過一談到生意上,他分分鍾就收起自己那點小心思,扯嘴痞痞一笑。


    “妹子,我認識你,不過話可不是按你這麽說的。”


    “做這行嘛都這樣,有賠有賺,全靠運氣。你這迴不是撞上運氣不好的時候了麽?你賠了錢心裏別扭,這次我也虧了不少,大夥都一樣,我能理解你。”


    “不過你說,你想把那批東西拿去抵債?”


    蘇鏟子臉上掛著笑,話語中卻透著幾分懶散不屑:“妹子,哥勸你還是另想想辦法,實話告訴你,那些貨有六七成都成破爛了,你拿出去能賣給誰,賣幾個錢?扔垃圾堆裏,人還嫌你不講究。”


    他以為這姑娘是賠了錢不甘心,想撈點兒本起來的。


    幾句話就想把她打發走。


    薑凝認真聽了半天,眼尖看到那小院子角落裏,幾張舊尿素袋子底下掩著的就是那堆東西。


    她沒著急反駁他,雙眸淡淡然直視過去,忽地一笑:“你哪年的?”


    蘇鏟子聽她沒頭沒腦問這麽一句,皺眉:“我十九,怎麽了?”


    薑凝唇畔那抹笑意很快消失,嗓音平靜:“那你得叫姐。”


    蘇鏟子:?


    隻見下一秒,薑凝徑直推開他,毫不客氣邁進他家院子,邊走邊打量一圈,而後站定抱著胳膊趾高氣昂開口:


    “你管我賣幾個錢,東西是我的,就算是破爛我也得拖走!”


    “囉嗦那麽多,說到底,還不是你這鏟子沒本事才叫我們虧了錢?嘖,我先前聽著你蘇鏟子的大名,以為真的多厲害呢,搞半天,就一毛頭小孩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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