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白露就意識到不對,因為她根本沒有聽清項龍的問題。


    果然,轉過頭就見項龍正一臉疑惑地看向自己。


    “咳,我剛才沒聽清你的問題,你說什麽來著?”


    白露強裝鎮定地咳嗽一聲,開口問道。


    在項龍看不到的座椅下麵,她的腳趾已經摳出了一座泰姬陵。


    項龍搖頭一笑,也沒有在意,道:


    “我是問,你覺得這首詩怎麽樣,喜不喜歡?”


    “很好啊,感覺很溫暖,給人一種春風拂麵,無微不至的感覺。”


    白露低頭看著水杯上的文字,瞟了一眼項龍:


    “我想,寫這首詩的人,應該很喜歡…不,很愛他要把這首詩送給的對象吧。”


    聞言,


    項龍握著方向盤的手猛然攥緊,整個人的身體都瞬間繃緊,好似一張蓄滿力的大弓,有些僵硬地問道:


    “你…你看出來了?”


    “當然看得出來!”


    白露奇怪地反問:“多明顯啊,你看不出來?”


    “我當然也看得出來!”


    項龍脫口迴應。


    “嗯?”


    看到項龍這急切的反應,白露不禁一怔,笑道:“我在說這首詩的創作者,你這麽大的反應幹什麽?”


    “……啊,哦。”


    項龍這才想起來,白露可還不知道這首詩是他寫的。


    第一反應,


    他就想要把這個事實說出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說出來,似乎有些不夠儀式。


    可如果不說,被白露這麽誤會著又覺得有些‘委屈’。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


    便聽白露問道:


    “老實交代,你在水杯上寫這首詩是什麽意思?”


    項龍心裏一緊,瞬間忘記其他,脫口道:


    “就詩裏的意思啊!”


    白露心髒漏跳一拍,隻感覺全身都好似過電流一般,酥酥麻麻的。


    也不知怎麽,她第一反應竟然是——


    ‘原來這就是被表白的感覺啊,好好玩的樣子!’


    下意識看向項龍,


    就見他平日裏總是自信昂揚的臉上,此時卻布滿了肉眼可見的緊張。


    從她這個角度看去,項龍的下巴都僵硬著,好似咬牙切齒一般,握著方向盤的手臂也肌肉繃緊,讓人懷疑是不是都不會轉方向盤了。


    噗嗤!


    看到項龍這副緊張的模樣,白露露出花兒般的笑容。


    她自然知道,項龍這是因為緊張自己才會如此。


    聽到白露的笑聲,項龍也撓撓頭,下意識跟著嘿嘿笑了起來。


    知道白露這是答應了自己暗戳戳的表白。


    “傻樣!”


    白露風情萬種地嗔了一眼項龍,隨即眼珠一轉,卻是覺得就這麽‘稀裏糊塗’被項龍蒙混過去有點不過癮——


    ‘被表白這麽好玩的事情,一次怎麽能夠?’


    必須多來幾次!


    想到這裏,


    白露右手肘拄在車門,手掌托著臉頰,一雙明亮的眼睛忽閃地直直盯著項龍,臉頰紅潤地問道:


    “詩裏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好笨的,這詩裏到底是什麽意思,你給我說說唄?”


    項龍有些慌,


    想要直抒胸臆將自己對白露的喜歡表達出來,可一時有些不好意思,結結巴巴道:


    “詩…詩裏就你剛才說的那個意思嘛!”


    “我說的意思?”


    白露眉眼含笑,眸子中滿是歡喜,精致的臉頰上卻故作懵懂地繼續問道:“我剛才說什麽了,我忘啦!”


    “就…就……”


    項龍想要說‘就你說的創作詩歌的人很愛要送給的人’的意思,可話到嘴邊,就一陣臉紅耳赤,說不出口。


    看到項龍這焦急的樣子,白露險些忍不住釋放出白夢研大笑出聲,好在被她強行忍住。


    手肘從車門移到前麵的駕駛台,白露黑白分明的眸子繼續緊盯著項龍,‘逼問’道:


    “麗麗,你倒是說啊。”


    “我…我……”


    項龍額頭上的汗珠涔涔滲出,眼睛下意識瞄了一眼白露,待注意到她的身體在逐漸湊近自己後,項龍隻覺得心髒好似擂鼓一般瘋狂跳動起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然而,


    項龍不知道的是,他越是緊張,白露就越覺得有意思。


    在電視劇裏她和其他演員也談過不少戀愛,可她感覺,那些和現在的比起來,根本不是一迴事!


    眼見項龍緊張地說不出口,白露無師自通地意識到,一味地緊逼項龍也不行,需要適當的讓他放鬆一下。


    於是,


    白露又重新坐迴副駕駛,好像剛才什麽都發生一般,若無其事地問道:


    “麗麗,你前兩天說要給我和嗬嗬寫一首歌,創作的怎麽樣了?”


    “啊?”


    項龍一臉懵。


    是我失憶了嗎,我怎麽分明記得剛才咱們還在說詩歌,怎麽突然就變到這裏了?


    “啊什麽啊,我問你,給我和嗬嗬創作的哪首詩,你創作到哪裏了?”


    看到項龍這茫然的樣子,白露心裏努力憋著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地問道。


    “哦,你說那首歌啊,已經寫好了。”


    項龍忙迴答道:“歌名就叫《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


    “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


    聽到這個歌名,白露好奇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我覺得你和嗬嗬兩個人的性格其實是有一些區別的,就跟夏天和秋天一樣。”


    項龍解釋道。


    “哦……”


    白露這才了然,隨即故意問道:“這麽快便創作出來,歌曲質量不會是糊弄我吧?”


    “怎麽可能!?”


    項龍立刻搖頭:“要不你聽我給你唱一下啊。”


    “等等!”


    白露卻是忽然一擺手,道:“就這麽幹唱沒感覺,要不你給我吉他彈唱吧?”


    “吉他彈唱?”


    項龍一怔:“我在開車呢,而且,也沒吉他啊。”


    “後座上有啊。”


    白露眨眨眼說道。


    前兩天知道項龍很可能要借助歌曲跟自己表白後,白露便特意囑咐司機在自己的保姆車上準備好一把吉他。


    項龍自然不知這些,雖然覺得白露的車上出現吉他有點奇怪,也沒有多想,道:


    “那我在前麵路邊停車,你來開,我給你彈唱?”


    “你放心我開車,我還不放心呢。”


    白露嚇得直搖手。


    她雖然也有駕照,可自從獲得駕照那天到現在幾年過去,她親自開車的時間加起來都沒一小時。


    “那迴公司我再給你唱?”


    項龍問道。


    “不迴!”


    白露再次拒絕,而後,說出了自己真正目的:


    “咱們開車到一個人比較少的地方去,到那裏你再給我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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