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有點不敢看他,很小聲地說道:“吃……”


    她躲閃的樣子讓馮墓很是懷疑,再次問道:“真的吃過了?”


    “沒……”


    馮墓捏住了沈楠臉,有些生氣地說道:“說了多少次了,飯不能不吃,你知不知道自己有低血糖,還不吃飯,你想死是嗎?”


    “沒……真沒有……”


    沈楠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低著頭完全不敢去看他,就跟犯錯的小孩子一樣。


    馮墓本想著詢問她還能不能站起來,但是看沈楠的樣子也就不用問了。


    伸手攬住沈楠肩膀跟雙腿後,馮墓一用力把她抱了起來。


    突然的失重感讓沈楠有點小慌,她下意識地伸手抱住了馮墓的脖子。


    從臥室到客廳並沒有多少路


    馮墓把她放到了椅子上


    桌子上擺著很多馮墓中午沒有碰過的菜,有生蠔也有魚翅。


    “趕緊吃飯”


    馮墓一邊說著,一邊把裝著飯的塑料盒放到了沈楠麵前。


    沈楠從他手裏接過筷子後,就很聽話地開始吃東西。


    馮墓看了她一眼後,就起身走到了冰箱旁邊,從地上的紙箱中翻出了一瓶牛奶。


    沈楠吃飯的時候,馮墓就在旁邊看著,這給她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又隻能硬著頭皮吃,速度也比平時要快一些。


    也就是餓了一天,飯量肯定比平時大很多


    吃飽後,沈楠就想著做些什麽,就想要起身


    見狀,馮墓伸手放到了她頭上,把她重新按到了椅子上。


    “想幹嘛?洗碗?這是塑料盒子,用完丟了就好了”


    沈楠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支支吾吾地迴道“沒有……就是看看……嗯,對,就是看看”


    馮墓用手撐著頭,饒有興致地問道:“看看?你想看什麽?你白天不是都看到了嗎?他迴來了,不過已經走了”


    ……


    白天的時候


    馮墓上車後就轉頭看了眼公寓的方向


    正好通過後擋風玻璃看到了沈楠


    她在窗戶邊緣探出了一個腦袋


    ……


    見被拆穿了,沈楠又有些為難起來,臉上也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一絲憂傷。


    馮墓又一次伸手放到了她的後腦勺上,稍稍施力後把沈楠的額頭抵到了自己肩膀上。


    在沈楠的耳邊,馮墓輕聲安慰道:“沒事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就跟以前一樣,你一直可以做你自己”


    “嗯”


    沈楠伸手放到了馮墓的後背上,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門外突然傳來了鐵跟石頭摩擦的聲音


    兩人就如同驚弓之鳥一樣同時放開了對方


    馮墓撓了撓頭後說道:“我出去看看”


    說完,馮墓就快步走到了門口,通過窗戶看到了一個騎電瓶車迴來的阿姨,因為路麵太滑摔倒了。


    馮墓的第一反應便開始開門,主動上前詢問那個阿姨有沒有事。


    扶她起來後,馮墓也幫著把電瓶車扶了起來


    “謝謝你啊,年輕人”


    阿姨對馮墓表示感謝後,就扶著電瓶車離開了


    馮墓也沒有在意,轉身重新走進了屋內


    沈楠已經開始收拾桌子上的塑料盒


    馮墓徑直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看著她忙碌的背影說道:“要不,我明天陪你去看看他吧?”


    沈楠的手突然僵住了,片刻後才迴道:“好”


    ……


    同天晚上


    朱浩滿臉疲憊地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到樓下後看到陳敏欣跟朱娜都坐在飯桌旁,兩人都沒有動筷子。


    朱浩一邊下樓梯一邊問道:“怎麽了?做了這麽多菜為什麽不吃啊?”


    陳敏欣看了眼手機的時間後才迴道:“年夜飯肯定得人齊才能吃啊,少個人怎麽吃”


    “老爸他今天要迴來嗎?”朱浩再次問道


    朱娜開口迴道:“不知道,老媽說要等,那就等唄”


    “又不是沒有手機,打個電話問一下啊”


    朱浩說著便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一直響了兩分鍾,也沒有人接電話


    見狀,朱浩便掛斷了電話,撥打了另外一個號碼。


    這次電話很快就通了


    朱浩當即就問道:“他去哪了?今天晚上迴不迴來”


    電話那頭的助理也是卑躬屈膝地迴道:“朱總他今天有約,可能不迴去了”


    朱浩手機開的是免提,那頭的聲音也傳到了陳敏欣的耳中。


    她臉上浮現出了難以掩飾的失落


    朱浩看到後便開口問道:“他在哪?”


    那頭的助理遲疑片刻後才迴道:“在市心的開源大酒店,二樓的三號會客廳”


    聽完,朱浩便掛斷了電話,轉身走到了門口,一邊穿鞋子一邊說道:“我出去一下”


    陳敏欣隱約猜到他要去幹嘛了,還是開口問道:“你去幹嘛?”


    朱浩並沒有迴答,而是穿好鞋子,快步離開了家。


    來到小區門口後,朱浩便揮手叫住了一輛出租車。


    坐車趕到了助理說的酒店


    就如同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一般,朱浩有種說不出的膽大。


    來到會客廳門口後,朱浩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連敲門都沒有敲。


    坐在主位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油光滿麵的光頭格外亮眼,臉上也浮現著紅暈,顯然是喝了不少的酒。


    身旁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正在給他倒酒,這人也就是朱浩的父親,朱傑。


    ……


    從長相來說,朱傑跟朱浩也有幾分神似,都屬於中等偏上的檔次。


    不同的是,朱傑更像一個讀書人,戴著眼鏡的樣子很是斯文。


    而朱浩就好像是街邊的混混,臉上有種說不出痞氣。


    ……


    突然闖入的朱浩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朱傑也是第一時間便認出了他,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坐在主位的男人也有個響亮的身份,清河市的是長,姓顧,在外邊吃飯肯定也要注意形象。


    盡管有些喝醉,顧是長還是耐著性子問道:“你是走錯門了嗎?”


    還沒等朱浩說話,朱傑便趕忙說道:“是長,這是我家的犬子,叫朱浩”


    “哦?是嗎?”


    顧是長饒有興致地重新打量了一眼朱浩,隨後說道:“不錯,跟你倒是有幾分相似,長得有點小帥,看樣子年紀應該跟我家女兒差不多大”


    朱傑也是趕忙附和道:“那是,不過犬子就是有點不服管教,貿然闖進來,還請是長您不要見怪”


    “這有什麽好怪的,我是這種小心眼的人?”


    “怎麽可能呢,是我說差了,我自罰一杯”


    朱傑說著就拿起自己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顧是長並沒有阻止他,而是繼續看向朱浩問道:“多大了?在哪讀書?”


    朱浩看到朱傑陪笑的模樣,也清楚了這人惹不起,自然不可能犯渾,當即開口迴道:“十六,在九中讀書”


    “九中?那真是巧了,我的女兒也在九中讀書,看來你跟她一樣,都不是什麽喜歡讀書的好苗子”


    顧是長的話語中並沒有摻雜看不起的意思,仿佛就是再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朱傑也是抓住機會,開口說道:“那確實巧了,不過犬子就是單純喜歡玩,是長您的女兒肯定不一樣,想必是因為中考沒有發揮好吧”


    “你倒是會說話,我那女兒就是性格太柔弱,我又忙,沒有時間照顧她,在學校裏麵也沒有朋友,雖然不至於被欺負,但是也沒人待見她”


    對於別人的奉承,顧是長倒是已經習慣了,臉上並沒有什麽變化。


    朱傑又一次笑著說道:“那更巧了,我這兒子就是喜歡交朋友,不妨讓他們認識一下?”


    聞言,顧是長搖了搖頭,看著麵前裝著白酒的杯子說道:“小朱啊,有些事情講究的是緣,小輩的事情就應該讓他們去做,有緣了自然就認識了,做大人的還是不要幹預的為好”


    “明白,果然還是是長您想的透徹,是我太唐突了”


    顧是長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扯,而是繼續看向朱浩詢問道:“你來這是有什麽事嗎?”


    朱浩猶豫片刻後才迴道:“家母做了一桌子的菜,我來是想問問他今晚迴不迴去”


    “哦?”顧是長饒有興致地看向了朱傑問道:“說來今天好像是大年三十吧?這種時間都在忙著應酬,小朱你也是勤快啊”


    朱傑笑著迴道:“哪有,我肯定是比不上顧是長您的,就是想賺點錢養家糊口罷了”


    “說來我今天也該迴家陪陪女兒,事業在重要也不能完全不管親情”


    顧是長說完便拍了拍朱傑的肩膀站了起來


    聞言,朱傑也是趕忙說道:“那是,是長您教訓的是,要不我叫助理送您迴去?”


    “不必了,我的秘書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顧是長擺了擺手就朝門口走去


    經過朱浩身旁時,顧是長停下了腳步,再次看了他一眼後,便轉身朝朱傑說道:“你這個兒子不錯,我看的很順眼,正好我手上有個項目,找個時間,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說完,顧是長也不再停留,快步離開了會客廳


    朱傑在他走後,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喜悅


    畢竟他今天請顧是長來這,就是為了他所說的那個項目。


    兩人可以說是心知肚明


    在朱浩進來前,朱傑就各方麵打聽了一下,同事也拋出了自己的籌碼,但是顧是長卻一直沒有表示。


    現在被朱浩這麽一攪和,反而成了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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