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的飛馳電掣。
皇宮外聚集了大量的人，林墨取出腰牌，禁軍一看是皇帝的密令，立刻跪下行禮道：“統領請！”
看來林墨升官的消息已經傳到禁軍了。
“去禦書房。”他放下車簾道。
壽樂公公不能被人看到，三人來到離禦書房不遠的角落，林衛把馬車停在了這。三人剛下馬車，就見素錦跑了過來。
壽樂連忙上前，道：“素錦姐姐！宋小姐怎麽樣了？”
素錦對林墨行禮道：“大小姐不是唯一被帶的走，同去的還有張家二小姐，奴婢送披風時也沒攔著，是黃公公笑著接過去的。大小姐和張二小姐進去後，陶太醫便出來了。現在禦書房很安靜。”
“你做的很好，現在迴宮去，一旦貴太妃醒來把消息告訴她。”
林墨一招手，一群人跟他身後一起趕往禦書房。
筆洗落後幾步，遞給素錦一個小袋子，“把這粒藥給貴太妃服下。”
素錦望著眼前的袋子，猶豫下還是接了過去。
******
宋溪語不知道跪了多久，膝蓋早麻木沒了知覺。
眼前的紅燭燒了一半，還有一半正孜孜不倦的燃燒，和屋內所有的燈火一起，照亮了每一個人。
所有人，不管為官為奴，或跪或站，都低著頭，不願讓別人瞧見自己的表情。
她不習慣跪人，也不喜歡，但她知道皇帝盛怒之下明哲保身之理。
隻不過這把火終究還是燒到了她的頭上。
“宋溪語。”
她抬起頭來，望著桌後高高在上的皇帝：“民女在。”
“刺客挾持太後時，你先禁軍一步出現在慈寧宮，這是為何？”
皇帝早已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現在讓她細說一遍自己的經曆，是為了弄清楚太後被挾持時發生的事情，還是想知道為何太後突然高熱驚厥？
宋溪語心裏琢磨著，開口道：“迴皇上，民女陪貴太妃迴宮更衣，剛要出門時聽見外麵有喊叫聲，細細打聽下才知道慈寧宮有刺客闖入，貴太妃心急太後安危，又擔心打草驚蛇，於是帶著民女和素錦姐姐、壽樂公公從梅林暗路趕去慈寧宮後門，拐到正殿時正好碰見刺客挾持太後，民女和壽樂一合計，趁刺客分神襲擊他想把太後救下，誰知另一名刺客突然再次挾持太後並想帶走，貴太妃衝出來救下太後，林伯爵此時趕到，之後的事情皇上您都知道了。”
“朕確實看到了，你騎在一名刺客身上，拿木棍敲他的頭。”
“咳咳。”殿內有大人終於忍不住抬頭看了眼宋溪語。她旁邊站著的公公小後退一步。
宋溪語臉上一僵，硬著頭皮道：“讓皇上見笑，貴太妃重傷，民女一時激憤，當時做了什麽已然有些模糊了。”
“模糊。”皇帝細細重複這個詞，像是在迴味。
“時常聽太後說起你，因為貴太妃掛心你的緣故，你知恩圖報，出手重了點，朕可以理解。”
宋溪語舒了口氣，皇帝能理解最好，她確實衝動下打死了刺客，但林墨先皇帝一步到達，黑木棍也被他拿走，想來他已處理妥當。
隻是她不明白，這跟太後昏厥有何關聯？
皇帝再次開口道：“貴太妃對你疼愛有加，為何會讓你輕易涉險呢？”
宋溪語心裏猛一咯噔，努力不讓慌亂出現在臉上，後腦勺冒出一粒汗來。
她心裏隱約明白些什麽。
慈寧宮的刺客是修行者，太後的高熱驚厥隻怕也不是普通的疾病，皇帝在查涉案的修行者！
“素錦和壽樂會武功，貴太妃帶上他們無可厚非，那你呢？作為貴太妃最牽掛的小輩，你為何出現在慈寧宮，還和壽樂一起救下太後，不應該是素錦出手更有打算嗎？”
宋溪語忍住不要低下頭，看著皇帝麵前巨長的書桌。
皇帝站起身，繞過書桌，慢慢踱步來到她麵前，站定，彎下腰，“還是說你身上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讓貴太妃放心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了你？嗯？”
“民女……”
皇帝直起身子，低垂眼看向她道：“宋溪語，宋家世代忠良，你可要想清楚再迴話。”
宋溪語定了定神，抬起頭，望著高高在上的皇帝，一字一句道：“請皇上贖罪，民女擔心貴太妃安危，硬要跟著貴太妃來慈寧宮，也是因為擔心貴太妃，民女沒商量就自作主張先去雕像後麵侯著，貴太妃著急卻不能打草驚蛇傷了太後，於是就有了後麵發生的事情。”
“你可知道，若是自己失手，便會傷了太後？”
她看著皇上，道：“民女知道，本想拖到禁軍來，可是刺客狗急跳牆，民女一時顧不上，隻想撞開太後換上民女自己。事實證明是民女思慮不周，貴太妃為救太後還是受了傷，如果不是林伯爵趕到，後果、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宋溪語一個機靈，渾身抖了起來。
迴想千鈞一發之際，心裏再次升起對刺客的憎恨。
這副情景看在皇帝眼裏，對她所說倒是信了幾分，加上宋溪語所說確實符合邏輯。
一大人上前行禮道：“皇上，宋小姐所說合情合理，她雖魯莽卻也是一片赤心忠誠。望皇上網開一麵。”
宋溪語餘光認出，是父親的同僚，知樞密院事連大人。
另一位大人上前，行禮道：“皇上，臣有話要說。”
她認出這是兵部尚書羅大人，皇後娘家的人。
皇帝轉過身，迴到皇位上坐下，示意他開口。
羅大人迴道：“皇上，現在最要緊的是太後娘娘的病，就算宋溪語心係貴太妃行事魯莽，可也不能解釋陶太醫奏報……”
小章公公此時進來跪倒在地：“皇上，林伯爵求見。”
皇帝坐直了身體，“快請。”
林墨快步走了進來，跪下行禮，隨後站起身，似乎對禦書房裏這麽多人感到有些驚訝，再次躬身行禮道：“迴皇上，事情有了眉目，臣不敢自主，特來稟報，恐怕需要皇上做決斷。”
羅大人打斷他道：“林伯爵還不知道吧，太後突發高熱，據陶太醫迴稟，事有蹊蹺。”
皇帝點頭道：“外麵的事先放一放，傳陶太醫。林墨，你也一起聽聽。”
林墨行禮站到一邊，沒有向宋溪語那邊看上一眼。
陶太醫進殿，跪地行禮。
“起來吧，你把剛剛跟朕說的當著眾人的麵說一次。”
陶太醫站起身，道：“是，微臣奉命替貴太妃娘娘看診，在慈寧宮時微臣隻是判斷貴太妃背氣以致昏迷，雖吐血卻問題不大，好好休息便可好轉。迴壽安宮後，微臣不放心再次為貴太妃娘娘診脈，卻發現娘娘經脈中有一股強力的氣息護持經脈，微臣不精，卻在之前見到過此種脈象，普通的丸藥達不到這樣效果，唯有修行者服用的丹藥有此奇效。”
宋溪語恍然大悟。
趕在陶太醫前，她在林墨的掩護下喂貴太妃服下補中益氣丸，貴太妃才無性命之憂。
“丹藥？陶太醫怕是弄錯了吧，進宮的貴人們不可為修行者，這是先祖皇帝的明文規定，貴太妃娘娘怎麽可能是修行者？又怎麽可能身有丹藥呢？”連大人道。
陶太醫還未說話，羅大人道：“陶太醫身為太醫院院首，又奉皇上恩典師從星雲大師，區區普通丸藥和丹藥的區別怎麽可能弄錯。再說了，陶太醫也沒說貴太妃是修行者，隻是奇怪為何貴太妃經脈中會有丹藥的殘留。陶太醫，你說過這是服用丹藥後的殘留吧？”
皇帝看了眼羅大人，沒有出聲。
“是，普通人服用丹藥不能完全吸收，據脈象來看，應該是剛服下不久。”
羅大人說道：“那不就得了，剛服下不久，隻有近身伺候的人可以做到，宮女太監不可能有這種東西，那麽隻有宋小姐有這個可能。”
陶太醫沒說錯，凡人服用未經稀釋的丹藥，要想完全吸收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這種殘留會附著於氣血裏，把脈確實可以察覺。
是她疏忽了。
她低下頭，正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時，林墨站了出來。
他向前一步，朝皇上行禮道：“迴皇上，當時臣先一步到慈寧宮，恰好貴太妃把太後從刺客手裏撞開，臣救下太後，再出手擊殺刺客時已經慢了一步，導致刺客傷了貴太妃，宋大小姐情緒激動，臣未免宋大小姐受傷一直看著她，據臣所看，她並沒有拿出什麽東西喂食給貴太妃。”
“林伯爵，你也隻能看到慈寧宮的事，貴太妃迴宮後的事你不可能知道吧。”羅大人反駁道。
眾人各抒己見，爭論不已。
皇帝突然揮了揮手，“宋溪語，你自己說，有沒有給貴太妃服用丹藥？若有便交出來，待陶太醫看過後送到太後那邊去。”
羅大人此時道：“皇上問的是，這裏麵一定有蹊蹺，修行者的攻擊凡人根本抵擋不住，如果宋溪語沒有給貴太妃服用過丹藥，貴太妃怎麽可能沒有沒有性命之憂隻是昏迷，還是說宋溪語，你有什麽秘法在身救了貴太妃？”
宋溪語咽了咽唾沫。
交出丹藥或是承認自己是修行者？兩條都是死路，修行者一定不能承認。
從醫者角度，交出丹藥沒有問題。
可她背後有宋家，如何解釋一向反對修行者的宋家如何會有丹藥？
貴太妃和太後關係那麽好，而且太後似乎病情來的蹊蹺，若是太後有什麽不測，皇帝坐實宋家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以此泄憤該怎麽辦？
如今真是騎虎難下。
她抬起頭看向皇帝，突然瞥見林墨站在她前麵，輕輕搖了搖頭，便把剛要出口的話咽了迴去。
“宋溪語，朕在問你話。”
怎麽辦？
她頭上冒出的冷汗隨著臉龐一滴滴落下。
“是本宮讓她不要說的。”
門口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宋溪語猛的一迴頭。
眼眶一熱，眼淚差點流下來。
皇宮外聚集了大量的人，林墨取出腰牌，禁軍一看是皇帝的密令，立刻跪下行禮道：“統領請！”
看來林墨升官的消息已經傳到禁軍了。
“去禦書房。”他放下車簾道。
壽樂公公不能被人看到，三人來到離禦書房不遠的角落，林衛把馬車停在了這。三人剛下馬車，就見素錦跑了過來。
壽樂連忙上前，道：“素錦姐姐！宋小姐怎麽樣了？”
素錦對林墨行禮道：“大小姐不是唯一被帶的走，同去的還有張家二小姐，奴婢送披風時也沒攔著，是黃公公笑著接過去的。大小姐和張二小姐進去後，陶太醫便出來了。現在禦書房很安靜。”
“你做的很好，現在迴宮去，一旦貴太妃醒來把消息告訴她。”
林墨一招手，一群人跟他身後一起趕往禦書房。
筆洗落後幾步，遞給素錦一個小袋子，“把這粒藥給貴太妃服下。”
素錦望著眼前的袋子，猶豫下還是接了過去。
******
宋溪語不知道跪了多久，膝蓋早麻木沒了知覺。
眼前的紅燭燒了一半，還有一半正孜孜不倦的燃燒，和屋內所有的燈火一起，照亮了每一個人。
所有人，不管為官為奴，或跪或站，都低著頭，不願讓別人瞧見自己的表情。
她不習慣跪人，也不喜歡，但她知道皇帝盛怒之下明哲保身之理。
隻不過這把火終究還是燒到了她的頭上。
“宋溪語。”
她抬起頭來，望著桌後高高在上的皇帝：“民女在。”
“刺客挾持太後時，你先禁軍一步出現在慈寧宮，這是為何？”
皇帝早已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現在讓她細說一遍自己的經曆，是為了弄清楚太後被挾持時發生的事情，還是想知道為何太後突然高熱驚厥？
宋溪語心裏琢磨著，開口道：“迴皇上，民女陪貴太妃迴宮更衣，剛要出門時聽見外麵有喊叫聲，細細打聽下才知道慈寧宮有刺客闖入，貴太妃心急太後安危，又擔心打草驚蛇，於是帶著民女和素錦姐姐、壽樂公公從梅林暗路趕去慈寧宮後門，拐到正殿時正好碰見刺客挾持太後，民女和壽樂一合計，趁刺客分神襲擊他想把太後救下，誰知另一名刺客突然再次挾持太後並想帶走，貴太妃衝出來救下太後，林伯爵此時趕到，之後的事情皇上您都知道了。”
“朕確實看到了，你騎在一名刺客身上，拿木棍敲他的頭。”
“咳咳。”殿內有大人終於忍不住抬頭看了眼宋溪語。她旁邊站著的公公小後退一步。
宋溪語臉上一僵，硬著頭皮道：“讓皇上見笑，貴太妃重傷，民女一時激憤，當時做了什麽已然有些模糊了。”
“模糊。”皇帝細細重複這個詞，像是在迴味。
“時常聽太後說起你，因為貴太妃掛心你的緣故，你知恩圖報，出手重了點，朕可以理解。”
宋溪語舒了口氣，皇帝能理解最好，她確實衝動下打死了刺客，但林墨先皇帝一步到達，黑木棍也被他拿走，想來他已處理妥當。
隻是她不明白，這跟太後昏厥有何關聯？
皇帝再次開口道：“貴太妃對你疼愛有加，為何會讓你輕易涉險呢？”
宋溪語心裏猛一咯噔，努力不讓慌亂出現在臉上，後腦勺冒出一粒汗來。
她心裏隱約明白些什麽。
慈寧宮的刺客是修行者，太後的高熱驚厥隻怕也不是普通的疾病，皇帝在查涉案的修行者！
“素錦和壽樂會武功，貴太妃帶上他們無可厚非，那你呢？作為貴太妃最牽掛的小輩，你為何出現在慈寧宮，還和壽樂一起救下太後，不應該是素錦出手更有打算嗎？”
宋溪語忍住不要低下頭，看著皇帝麵前巨長的書桌。
皇帝站起身，繞過書桌，慢慢踱步來到她麵前，站定，彎下腰，“還是說你身上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讓貴太妃放心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了你？嗯？”
“民女……”
皇帝直起身子，低垂眼看向她道：“宋溪語，宋家世代忠良，你可要想清楚再迴話。”
宋溪語定了定神，抬起頭，望著高高在上的皇帝，一字一句道：“請皇上贖罪，民女擔心貴太妃安危，硬要跟著貴太妃來慈寧宮，也是因為擔心貴太妃，民女沒商量就自作主張先去雕像後麵侯著，貴太妃著急卻不能打草驚蛇傷了太後，於是就有了後麵發生的事情。”
“你可知道，若是自己失手，便會傷了太後？”
她看著皇上，道：“民女知道，本想拖到禁軍來，可是刺客狗急跳牆，民女一時顧不上，隻想撞開太後換上民女自己。事實證明是民女思慮不周，貴太妃為救太後還是受了傷，如果不是林伯爵趕到，後果、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宋溪語一個機靈，渾身抖了起來。
迴想千鈞一發之際，心裏再次升起對刺客的憎恨。
這副情景看在皇帝眼裏，對她所說倒是信了幾分，加上宋溪語所說確實符合邏輯。
一大人上前行禮道：“皇上，宋小姐所說合情合理，她雖魯莽卻也是一片赤心忠誠。望皇上網開一麵。”
宋溪語餘光認出，是父親的同僚，知樞密院事連大人。
另一位大人上前，行禮道：“皇上，臣有話要說。”
她認出這是兵部尚書羅大人，皇後娘家的人。
皇帝轉過身，迴到皇位上坐下，示意他開口。
羅大人迴道：“皇上，現在最要緊的是太後娘娘的病，就算宋溪語心係貴太妃行事魯莽，可也不能解釋陶太醫奏報……”
小章公公此時進來跪倒在地：“皇上，林伯爵求見。”
皇帝坐直了身體，“快請。”
林墨快步走了進來，跪下行禮，隨後站起身，似乎對禦書房裏這麽多人感到有些驚訝，再次躬身行禮道：“迴皇上，事情有了眉目，臣不敢自主，特來稟報，恐怕需要皇上做決斷。”
羅大人打斷他道：“林伯爵還不知道吧，太後突發高熱，據陶太醫迴稟，事有蹊蹺。”
皇帝點頭道：“外麵的事先放一放，傳陶太醫。林墨，你也一起聽聽。”
林墨行禮站到一邊，沒有向宋溪語那邊看上一眼。
陶太醫進殿，跪地行禮。
“起來吧，你把剛剛跟朕說的當著眾人的麵說一次。”
陶太醫站起身，道：“是，微臣奉命替貴太妃娘娘看診，在慈寧宮時微臣隻是判斷貴太妃背氣以致昏迷，雖吐血卻問題不大，好好休息便可好轉。迴壽安宮後，微臣不放心再次為貴太妃娘娘診脈，卻發現娘娘經脈中有一股強力的氣息護持經脈，微臣不精，卻在之前見到過此種脈象，普通的丸藥達不到這樣效果，唯有修行者服用的丹藥有此奇效。”
宋溪語恍然大悟。
趕在陶太醫前，她在林墨的掩護下喂貴太妃服下補中益氣丸，貴太妃才無性命之憂。
“丹藥？陶太醫怕是弄錯了吧，進宮的貴人們不可為修行者，這是先祖皇帝的明文規定，貴太妃娘娘怎麽可能是修行者？又怎麽可能身有丹藥呢？”連大人道。
陶太醫還未說話，羅大人道：“陶太醫身為太醫院院首，又奉皇上恩典師從星雲大師，區區普通丸藥和丹藥的區別怎麽可能弄錯。再說了，陶太醫也沒說貴太妃是修行者，隻是奇怪為何貴太妃經脈中會有丹藥的殘留。陶太醫，你說過這是服用丹藥後的殘留吧？”
皇帝看了眼羅大人，沒有出聲。
“是，普通人服用丹藥不能完全吸收，據脈象來看，應該是剛服下不久。”
羅大人說道：“那不就得了，剛服下不久，隻有近身伺候的人可以做到，宮女太監不可能有這種東西，那麽隻有宋小姐有這個可能。”
陶太醫沒說錯，凡人服用未經稀釋的丹藥，要想完全吸收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這種殘留會附著於氣血裏，把脈確實可以察覺。
是她疏忽了。
她低下頭，正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時，林墨站了出來。
他向前一步，朝皇上行禮道：“迴皇上，當時臣先一步到慈寧宮，恰好貴太妃把太後從刺客手裏撞開，臣救下太後，再出手擊殺刺客時已經慢了一步，導致刺客傷了貴太妃，宋大小姐情緒激動，臣未免宋大小姐受傷一直看著她，據臣所看，她並沒有拿出什麽東西喂食給貴太妃。”
“林伯爵，你也隻能看到慈寧宮的事，貴太妃迴宮後的事你不可能知道吧。”羅大人反駁道。
眾人各抒己見，爭論不已。
皇帝突然揮了揮手，“宋溪語，你自己說，有沒有給貴太妃服用丹藥？若有便交出來，待陶太醫看過後送到太後那邊去。”
羅大人此時道：“皇上問的是，這裏麵一定有蹊蹺，修行者的攻擊凡人根本抵擋不住，如果宋溪語沒有給貴太妃服用過丹藥，貴太妃怎麽可能沒有沒有性命之憂隻是昏迷，還是說宋溪語，你有什麽秘法在身救了貴太妃？”
宋溪語咽了咽唾沫。
交出丹藥或是承認自己是修行者？兩條都是死路，修行者一定不能承認。
從醫者角度，交出丹藥沒有問題。
可她背後有宋家，如何解釋一向反對修行者的宋家如何會有丹藥？
貴太妃和太後關係那麽好，而且太後似乎病情來的蹊蹺，若是太後有什麽不測，皇帝坐實宋家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以此泄憤該怎麽辦？
如今真是騎虎難下。
她抬起頭看向皇帝，突然瞥見林墨站在她前麵，輕輕搖了搖頭，便把剛要出口的話咽了迴去。
“宋溪語，朕在問你話。”
怎麽辦？
她頭上冒出的冷汗隨著臉龐一滴滴落下。
“是本宮讓她不要說的。”
門口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宋溪語猛的一迴頭。
眼眶一熱，眼淚差點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