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朵走向門。


    這裏是她租用的後援會臨時場所。


    門外有粉絲把守。


    這時間,不知道誰會來訪。


    她本來想拒絕任何外人,但是湊到門邊看到對方後,立即開了門。


    因為如果不開的話,後果會更糟糕。


    溫良提了一個小木箱,走了進來。


    這個圓形倉庫,自然吸引了他的目光,然後才看向烏鴉,有種故意忽視她的意味。


    小木箱噌的一下放上了桌子,離剛才寫下的字,不到二十公分。


    這客人,來者不善。


    “恭喜,恭喜,鹿城的大明星,成立後援會這麽大的事情,我溫良肯定來道賀道喜,我都尚未做過調查,我們緝拿局裏麵,到底有多少人,是你的粉絲,或者有一天,要不然你們取代我們好了,反正我認為,我們可有可無,有點多餘。”溫良踱來踱去說道。


    “說得沒錯。”烏鴉落井下石毫不客氣,“既然你們無法保護許歡,那麽我這個學姐當仁不讓要站出來,你說是不?”


    “批評的是,不過呢,鹿城這麽大,現在社會已經亂成這個樣子,你還記得保羅不咯?他說過一句話,人人……生而平等。說得真好,我看呐,每個人的命,都是命,不能因為她是你的學妹,就可以多獲取關愛。”溫良繞到字前麵看了看。


    “你今天來,總不會是恭喜這麽簡單吧?”烏鴉懶得跟她廢話。


    “哦,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我有一個小禮物帶給你。”溫良走到小木箱,從上麵打開。


    烏鴉和芭朵以及許歡對了對眼,三個人慢慢靠近。


    再靠近。


    許歡先看到了那裏麵的東西,嚇到後退三步。


    芭朵也看見了,原地站住,兩隻手在空中亂飛,並試圖阻止烏鴉。


    烏鴉這還非看不可了。


    一隻手。


    一隻沾滿鮮血的手。


    小木箱被蓋上。


    “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溫良低聲說道。


    烏鴉神情有點緊張,但是臨危不亂。


    芭朵用身體擋住。


    許歡見到,不甘示弱,立即走到中間,打開雙臂,作勢要保護自己的學姐。


    烏鴉一一推開她們。


    “喲喲喲,還挺團結,不容小覷呐。哈哈哈。”溫良調侃道。


    “誰的手?”烏鴉問道。


    “誰的手?不知道。”溫良搖搖頭,“隻曉得是屬於一個叫做白曼巴的幫派,這個叫做許歡的小姑娘應該很熟悉,請問,你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他們?”


    “她誰也沒有得罪,那個白曼巴胡作非為,五毒俱全,是他們在得罪全鹿城。”烏鴉說。


    “那黑曼巴呢?他們還搶大家的憨皮呢。”溫良反問道。


    “所以,都是你的工作,祝你工作愉快,芭朵,送客。”烏鴉不想跟他繼續交流下去。


    “夜店襲擊案,黑曼巴的人被莫名地槍殺,我們找到了其中兩個犯罪成員,發現是白曼巴的人,幫派火拚,真是殘酷。他們敢這樣對白曼巴的人,我想啊,對付這個小姑娘,估計也不在話下。”溫良解釋道。


    烏鴉盡管收到了理由,但是依然主動走向大門,把門拉開,要把溫良趕走。


    他不是來挑事,不是來祝賀,而是來給烏鴉套關係。


    至於他更多的目的,不問就可以了,問多了煩。


    “箱子。”烏鴉提醒道。


    溫良慢悠悠地走到桌子邊提迴自己的箱子,分別看了看芭朵和許歡,表情比剛才要溫和一些。


    可是她們兩個人並沒有搭理他。


    溫良有點悻悻然,拖著步子走向烏鴉,還撓了撓頭。


    烏鴉知道他肯定還要找找話題,寒暄幾句,無論任何問題,烏鴉都準備好了同一個答案。


    溫良:“聽說你好幾天沒去獄囚不滿了,據說那地方現在已經關了快三分之二的混球,可要托你的福,鹿城不僅沒有變好,反而更糟了,你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呢?還有啊,我也看不慣白曼巴,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喊我。”


    烏鴉拋出了這個問題:“你是我的粉絲嗎?”


    溫良:“啊?”


    烏鴉:“這個問題很複雜嗎?”


    溫良:“我一定要迴答?”


    烏鴉:“再見。”


    溫良:“是這樣,烏鴉姑娘,你看你,怎麽成為的你?你可是幹……幹掉了緝拿局局長的人呐,現在問我是不是你的粉絲?我這個身份,也許相當不好迴答,但是呢,如果你有時間賞個臉,我們喝杯咖啡……”


    腳步聲傳來。


    烏鴉和溫良先後看了出去。


    芭芭拉提著一個花籃停在了門邊。


    她看了看溫良手中的小木箱,再對了對眼,看來她和溫良的目的差不多。


    溫良到不在意,反而給自己找到一個更好留下來的機會。


    緝拿局和審判局都到齊了。


    烏鴉總不能完全不給麵子,隻好把人放進來。


    “我猜猜看我猜猜看,芭芭拉肯定是來道賀,恭喜後援會的成立,你現在這麽忙,還能親自前來,不容易啊。”溫良打趣道。


    “你不也一樣嗎?”芭芭拉把花籃放下。


    “不一樣,我沒有女兒。”溫良看向芭朵。


    芭朵翻了個白眼。


    至少說明,翻白眼算是她比較喜歡的一個習慣。


    “哦哦哦,當然,別擔心,我對芭朵沒有衝動,我害怕一跟你女兒粘上的話,會被子彈盯上。”溫良開刷道。


    芭芭拉走向芭朵,母女倆相互看了看,沒有講一個字,即是最大的和平。


    許歡把眼睛瞪得圓圓的,仿佛瞬間找到了芭朵的穴位。


    芭芭拉:“恭喜。”


    烏鴉:“謝謝。”


    溫良:“聽說我們芭芭拉鐵麵無私,一定不是女兒在這裏就會有任何同情,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們後援會將來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看,嗬嗬……”


    烏鴉在努力集中注意力,但是聲音卻逐漸模糊。


    變得抽象。


    視線也開始輕浮,仿佛在小船上晃蕩。


    耳鳴現場和目光渙散,幾乎同時出現。


    這體驗曾經有過。


    虛弱……


    不渴不餓不困不生氣。


    但是依然虛弱。


    烏鴉盡量鎮定,但是芭朵還是抓住了這一細節,看見她晃晃悠悠地走向一側的落地鏡。


    溫良和芭芭拉已經開始閑談,帶著各自的對峙情緒。


    烏鴉一個字都聽不清楚。


    她來到了鏡子邊。


    她的判斷無比準確,那對耳朵上的耳釘,在鏡中,猶如兩顆失重的小星星,四處遊移。


    唿吸變得沉重。


    她想起來了這個感覺。


    那是在她解鎖許歡這個隱藏文件中的第一塊碎片之前,產生的完整體驗。


    現在這玩意再次襲來。


    晴天公寓。


    七個碎片。


    2-2。


    “馬達?”


    烏鴉脫口而出。


    盡管馬達沒有在這裏對她使出脫口秀。


    烏鴉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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