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白眼,白發。


    三個人是黑曼巴的叛徒。


    他們一起出走,成立了白曼巴。


    主要是有兩點看不慣,一是黑曼巴居然幹涉鹿城人的幸福,而是黑曼巴願意充當芭芭拉的打手。


    至於白曼巴裏麵是什麽情況,大家一無所知。


    眼鏡王私下找到油條,希望他能夠潛入進對方的組織。


    當然,由於他已經在右手臂上紋了身,所以隻好想其它辦法。


    油條被委以重任,總不能推脫,所以隻好找到芙蓉,這個尚且對他有著莫大熱情的按摩女郎,彼此還互訴衷腸私定終身,把該賺的錢賺到手後,從此從鹿城隱姓埋名。


    至於油條的好友豆漿,他對加入任何組織沒興趣,也不太想卷入組織間的內鬥。


    他隻不過想分攤油條顯擺出來的焦慮,好兄弟做到底,代他去參與一些幫派活動。


    那焦慮當然都是油條製造出來的玩意。


    可惜,他最後以替死鬼的方式死去。


    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


    當芙蓉紋了那個叫做蛇鷲的圖案後,一切都朝著不可挽救的方向發展。


    “阿痛,阿痛幫忙紋的身,他怎麽會否定……那隻有一個可能,你們錢沒給夠,差不多是芙蓉一個月的工資,他才答應下來。”油條解釋道。


    讓芙蓉進白曼巴裏麵當臥底,完全錯過了預估危險這一程序。


    想得太簡單了。


    芙蓉剛進去,就見識到了白眉一個人憑借陰險的手段把白眼和白發同時除掉的大戲。


    然後一個人獨掌大權。


    他給白曼巴的成員下達了兩個任務,一個是消滅黑曼巴,一個是幹掉許歡。


    “芙蓉正想進一步打聽的時候,被發現了,當時還沒有暴露,但是黑曼巴也在抓捕許歡這件事情,讓白曼巴起了疑心,認為有內鬼。你難道沒有看到新聞嗎?我們黑曼巴隻是抓捕,不是幹掉。因為第一時間沒有找到許歡這個小姑娘,所以我們就把消息放了出去,讓全城人都知道這則追捕令,也好讓許歡躲起來。”油條依依不舍往小樹林的方向再看了一眼。


    原來芭芭拉不是要許歡的命,而是在竭力保護她。


    所以她連烏鴉這個人都沒有說出真相。


    但是眼前的油條會不會也是在撒謊呢。


    “於是白眉再次放出消息,要幹掉昨晚在夜店的一群黑曼巴的成員。你知道,當芙蓉告訴我這條消息並極力勸阻我的時候,我心裏非常忐忑,如果我在現場,肯定沒命,可是如果我不在現場,那麽一目了然,我就是那個內鬼。他可真是陰險,這一招不僅非常受用,而且一點不手軟,幹掉了我那麽多兄弟,但是……但是我完全不知道為什麽他能確定內鬼會出現在夜店裏麵,能把範圍縮到那麽小。”油條說著有點激動。


    “芙蓉在家裏被炸死,我認為有且隻有一個可能,她早就被白曼巴發現了,然後被利用了,最後被要挾了,所以才千方百計讓你不要去夜店,甚至準備好了要替你背鍋,可惜。”烏鴉分析道。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油條一拳頭揮向大樹。


    “比起跟你們硬碰硬,不如一點點瓦解掉你們的黑曼巴。”烏鴉思忖道。


    “我是不是不能再被信任了?眼鏡王肯定以為我害死了兄弟,我不是害怕,我是在找時機,我要去跟他們拚了。”油條有點失控。


    “你為什麽不迴去?”烏鴉問了一個小問題。


    “因為白曼巴還不知道尖牙山是目前黑曼巴的老窩,並且那裏戒備森嚴,地形複雜,他們人也不多,現在就算敢進去也沒有勝算,但是我還是不想引火上身,都怪我。”油條自責道。


    “我倒認為不一定,他們一點點瓦解你們還有可能是另外的原因,就是需要更多精力去找到許歡,可是為什麽非要找到許歡,幹掉許歡呢?”烏鴉不得解。


    油條跪在地上,呢喃自語,在不斷地催眠自己,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和白曼巴同歸於盡。


    烏鴉從褲兜裏麵掏出一把珠寶,蹲下來,製止了油條的碎碎念。


    油條知道那是比憨皮更好的東西,他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烏鴉:“你真地想報仇?”


    油條:“我要報仇。”


    烏鴉:“給誰報仇?”


    油條:“給豆漿,給芙蓉,給黑曼巴死去的兄弟,和受損的名聲。”


    烏鴉:“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油條把眼睛抬起來,看著她。


    烏鴉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這個笑容被一直帶到了紋身師阿痛的工作室。


    雖然天剛亮,但是如果再來晚一點,阿痛可能已經收拾行李消失得無影無蹤。


    “哦,我這個……最近工作煩躁,準備出去旅遊一趟放鬆心情。”阿痛撒了個人人都知道的謊。


    他不得不這樣做。


    因為烏鴉和油條兩個人,一人一把槍,從左右兩邊對準了他。


    行李被他往地上一扔,根本不顧及衣服從裏麵掉落的情況。


    那張蛇鷲的圖案再次被扔砸到他的臉上。


    “你昨晚騙我?”烏鴉說。


    “你們又沒說不能騙,從小撒謊是我的天性。”阿痛狡辯道。


    “告訴你一個消息,你上次紋過蛇鷲圖案的姑娘,芙蓉,已經死了。”烏鴉靠近兩步。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阿痛開始緊張。


    “你忘了昨晚矮子給你說過的話?如果遇到任何白曼巴的人來紋身,要及時轉告給他們,所以,你不說,下場會很淒慘。不如這樣,我來幫你,既告訴黑曼巴,還告訴白曼巴,你呀,兩頭吃,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了芙蓉。”烏鴉隨意地說道。


    “姑娘,你可別亂說,我阿痛頂多有點貪財,可真沒跟那些黑幫發生過任何關係。油條,你可以作證,你的紋身就是在我這裏做的,對不對?我不是那樣的人,你說句話,好不好?我是清白的,我隻是一個紋身師,你們這是幹嘛?”阿痛快要哭了出來。


    烏鴉又靠近了一點,把槍放下來。


    阿痛見機立即搶了過去。


    空槍。


    烏鴉嘴裏麵全部是‘嘖嘖嘖’的感歎詞。


    阿痛難為情地笑了笑。


    烏鴉看了一眼油條,這下,他比剛才更加堅定了些,至少拿著槍的手,打得更直。


    “這樣吧,我不為難你,你再給油條紋個身,那個蛇鷲的圖案,我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烏鴉建議道。


    “那圖案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能紋的。”阿痛反駁道。


    “那你上次為什麽要紋?”烏鴉逼問道。


    “吃口飯,沒辦法,姑娘,你別為難我。”阿痛央求道。


    “不啊,我就是要為難你,你說吧,做,還是不做?”烏鴉把槍搶迴來,開始塞子彈。


    阿痛在十秒內確定了無法反駁後,開始進入了職業狀態。


    現場的椅子被重新歸位。


    他表麵上已經答應了下來。


    “要活下來最好的辦法,把自己打造成唯一。”烏鴉小聲地對油條說,然後把他推了過去。


    油條脫掉了外衣,準備。


    烏鴉走到門口,看了看外麵,瞬間被架子上的那本畫冊吸引了目光。


    相信……


    那個字體……


    還有那個叫做鮑泉的人……


    烏鴉取下那本畫冊,走過來:“還有,記得在油條的左手臂上,請紋下三個字: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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