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漫長的黑夜·2008年12月】


    “尊敬的阿德勒先生,有關你的委托,我們已經取得了決定性的進展,但結果....唔,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請說,鮑曼先生。”


    “很好,根據我們的調查——我先說明,這隻是我的調查結果,也許不一定就是事實,好嗎?那麽繼續——你那位突然失蹤的朋友,合作夥伴,安全合作商維塔斯·伊萬諾維奇·庫茲涅佐夫,實際上正是八月被逮捕的軍火商阿斯托洛夫....”


    “(急切地,不可置信地)噢,上帝啊!”


    “也許我們出了錯呢?但不論如何,這件事大概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我很抱歉,阿德勒先生,但我們要退出了。”


    “等——”


    “你的款項會在兩小時內原路退迴,就這樣,再見——不,永別了,阿德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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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帕貝爾預料中一致,第一個蘇醒的人正是那些法師們當中的一員,這不奇怪,法師們比平民更能利用魔力,在沒有其他幹擾因素的情況下,一名弱小一階的法師光憑魔力本身帶來的加持就能抵上數年苦練。


    但令帕貝爾驚奇的是,睜眼的那個並非魔力最強的那個,也許是因為她受的折磨較少,也或許是她的意誌更加堅韌。


    不管怎麽說,帕貝爾對這十幾個女孩很感興趣,在貴族的奴隸營裏竟然出現了貴族的子嗣,這一事實讓帕貝爾久違地感到了滑稽,假如沒有連接著小型核心的投影,他一定會笑出聲來。


    這實在是非常可笑的事,不是嗎?


    控製著核心,帕貝爾漂浮著緩慢地跟在米莉亞身後,她的動靜吸引了營地裏的所有人,連戰鬥結束後一直躲著核心走的孫雨文也鬼鬼祟祟地湊了過來,畢竟除去那個該死的馬爾杜克以外,這是她第一次和人類法師接觸。


    五位成員外加一枚水晶的陰影籠罩了這女孩,她睜開眼時,下意識地“啊”了一聲,但她很快扼製住本能,緊緊地蜷縮在被子下麵。


    她仰著頭,很顯然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但遵循過去的經驗,她擺出一副堅韌不屈,抵抗到底的表情來,甚至還試圖調用自己的魔力。


    這些畜生沒有綁住她的手,這樣她就能夠施法,或許這是個逃脫的好機會,隻要再有幾秒,她就能....


    一個閃爍著微光的水晶球憑空飄到麵前,隨後放射出一陣耀眼的光芒,女孩驚恐地發現她聚集起來的魔力就這樣被無聲無息地盡數驅散,更駭人的是,那個水晶球居然能夠張嘴說話:


    “我們救了你,隻要你不攻擊我們,你就是安全的,所以不要做傻事,浪費自己的生命,也浪費我們的時間。”


    聽見女孩的尖叫,帕貝爾操作核心晃了晃,就像是他本人在搖頭一樣:“我們嚇到你了?沒關係,都後退點,給她留點光。”


    這不是光的問題,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向後挪了挪位置,語氣也有些顫抖:“你——這....這是什麽東西?”


    “這是我的導師,”米莉亞有些惱怒地說:“不是什麽....”


    “好了,女孩們,保持冷靜,這隻是一件小事,簡單點說,這不是我的軀體,如你所見,這是個....嗯,精密的魔法裝置,有了它,我就可以遠距離傳送我的魔力和意識,甚至就像這樣,和你交談。”


    “這不可能,”那女孩警惕又小聲地說:“根本沒有這種魔法。”


    “噢,真的?沒關係,那就當做沒有吧,我會換一種形態跟你交流。”


    不給她反應的機會,那顆水晶已經開始發生驚人的變化,灰色的絲線從水晶實體中滲出,卷曲,相互糾纏,在魔力視野下,她發現到這些絲線完全由濃度高到驚人的魔力形成,這幾乎顛覆了她對魔法的認知。


    幾秒之後,纏繞成團的魔力絲線逐漸有了人形,水晶被魔力包裹著,逐漸隱去形體,而與此同時,這個灰色的怪物也開始顯現出顏色,最終變成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穿著黑色鬥篷,戴著高禮帽的金發男孩。


    他的紅色瞳孔中寫滿了疲憊,臉色也呈現出一種過度虛弱的蒼白,但語氣中卻充斥著自信和好奇:“現在呢?書裏有記載這種魔法嗎?”


    光是組成這個人形所需的魔力總量就遠遠超出了女孩所能探查的範圍,這意味著什麽?她眼前站著一名真正的大法師,還是賢者?


    看到帕貝爾的幻影時,米莉亞,孫雨文和瑪麗卡都迅速地低下了頭,蘇維亞和安伯莉爾本想下跪,但很快,她們也意識到地上之神並不屬意這樣的禮節,於是也跟著他的學生一起,低頭以示恭敬。


    女孩沒有看到這些,她激動又興奮地低頭,隨後正打算下跪,但是一股無形的力量接管了她的身體,在她無法控製的情況下,她的身體又自己坐了迴去。


    “這不是我的本意,尊敬的....”


    她慌亂地解釋著,但帕貝爾打斷了她,語氣裏的興趣已經開始減退:


    “我知道,因為這就是我做的,不要再用這種繁文縟節來浪費我的時間,我叫帕貝爾·格蘭瑟姆,你的名字是?”


    帕貝爾以為他會得到對方的姓氏,可是他錯了,當女孩聽見他的名字後,突然激動地仰起頭,表情激動,語無倫次:


    “你——您就是帕貝....噢,地上之神?您是地上之神嗎?吟遊詩人們都在歌唱您的傳說,我還聽說羅蘭王子正在編寫您的歌劇,羅莎莉亞小姐會扮演您,我還以為您不是....噢,對了,您一定是地上之神,您比羅莎莉亞小姐還要好看....”


    “等等!”


    帕貝爾皺起了眉,和這女人交流的過程讓他想到了特雷希婭,或許特雷希婭的話少一些,但她們卻一樣不可理喻,邏輯混亂,讓正常的,理性的人難以溝通:


    “停,你說誰在扮演我?”


    “是羅莎莉亞小姐!”女孩立即迴答,看來她好像是那個什麽“羅莎莉亞小姐”的忠實簇擁:“她是地上最美麗的....”


    這似乎不是現在應該討論的問題,但帕貝爾認為他很有必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他頭疼地歎了口氣,最後一點興趣也被消磨殆盡,毫不猶豫地打斷對方:“為什麽她要扮演我?”


    “因為她要出演羅蘭王子的歌劇呀,她就是您的扮演者,”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難道您還沒有親自觀賞過那部歌劇?那您一定要去....”


    這場談話已經越發讓人感到痛苦,還異常羞恥,但帕貝爾還是得咬牙切齒地繼續追溯:“誰是羅蘭王子?他到底寫了些什麽東西?”


    他的聲名什麽時候傳到了東方?還有人寫了他的歌劇,還讓女人來扮演....啊,帕貝爾突然明白了,這一定是那些離開阿塔波斯的克洛希安人幹的好事。


    “羅蘭王子就是皇帝的獨子,皇帝是司法神的後裔,傳說中正是他戴著的金冠建立了貴族體係,所有古代貴族的姓氏都銘刻在王冠表麵,那些光榮的家族直到今天都還....”


    她看著馬上就要說出下一個字,卻突然失去了聲音,她臉上的微笑還沒褪去,五官卻已經開始抽搐,痛苦逐漸湧上麵孔,笑容的殘餘讓這個表情看起來更加扭曲可怖。


    很顯然,她就來自那些“原初貴族”的家族之一,借此跳過上一個話題也不錯,帕貝爾很想追究那些把他編成歌劇的人,但又一點不想知道他們到底寫了什麽。


    “我無意揭開你的傷口,但我必須問的是,你來自哪裏?如果你不想迴答,那就跳到我的下一個問題,你還有沒有可以迴的家?”


    女孩沉默了很久,最後才露出一個淒慘又牽強的笑容:“沒什麽不能說的,我來自曼南....”


    孫雨文突然鬼叫一聲,瑪麗卡不滿地碰了她一下,提醒她在地上之神麵前應該保持肅穆,但孫雨文已經顧不上這些——用院長自己的話來說,繁文縟節。


    和她的同伴們不同,她知道曼南是什麽地方,知道那裏發生過什麽,但那終究隻是論壇上的不顯眼的文字,現在,她的眼前站著一個活生生的幸存者。


    她很想問問對方遭遇了什麽,但想起昨晚的行動,似乎又沒什麽值得問的了,她其實已經知道了這女孩的命運。


    孫雨文的叫聲沒有打斷女孩,她失落地說:“至於家,我也沒有家了,我的父親死了,母親和妹妹....”


    她的拳頭逐漸握緊,發出斷斷續續的吸氣聲,不知道是在強忍淚水,還是在壓抑仇恨。


    帕貝爾觀察了她幾秒,當他發現對方沒有流淚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感到開心還是悲哀,他剛想說些什麽,但對方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他:


    “您是地上之神!那您一定會替我複仇的是嗎?我有生以來沒有做過一件惡事,我還擅長劍術和魔法,讓我成為您的神選者吧!我什麽都能....”


    她又試圖下跪,帕貝爾不得不糾正了這種錯誤的舉動,事到如今,他也沒興趣再追究“神選者”到底是什麽,反正最後十有八九也是歌劇裏的詞語。


    他歎了口氣,臉色有些沉重:“我會幫你,但在那之前我還有幾個問題。”


    女孩瞪大了眼睛,臉上充滿了驚喜,連灰暗的神色也逐漸明亮起來,最後轉化為堅定:“是!”


    “你叫什麽?”


    “蕾妮·海登....陛下。”


    很好,沒有一句....隻有一句廢話,這才是帕貝爾所鍾愛的節奏,事情似乎重迴正軌了:“我的問題是,既然海登家族的姓氏被銘刻在王冠上,那麽現在....遇到你們這種情況,皇帝應該怎麽辦?”


    “海登家族是不會滅亡的,陛下....議會會挑選一位王子來繼承海登家族的姓氏,這樣海登家族就會一直延續下去。”


    “你的意思是,皇帝會扶持海登家族的繼承人?那麽如果你想,我也可以把你送迴黃金港。”


    “不,”蕾妮淒慘地一笑,神色又變得暗淡:“我是女人,女人是不能繼承家族爵位的。”


    帕貝爾眉頭一皺,不快地做出一個吐氣的動作,即使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吐氣。


    場麵一時間有些沉默,帕貝爾想了幾個問題,但最終又覺得沒有必要提出,當蕾妮說她沒有繼承權的時候,很多疑惑實際就已經迎刃而解了。


    至於她為什麽會淪落到這裏,這甚至沒有必要問,畢竟一位尊貴的古代貴族之女的價值可想而知,以致於貴族們會冒險挑戰皇帝的權威。


    至於曼南的事情,問孫雨文也是一樣的,她的反應暴露了她,這家夥肯定知道點什麽。


    “我懂了,貴族間的遊戲規則....”


    最後,帕貝爾小聲地咕噥了一句,然後他收迴所有魔力,重新變迴了那個漂浮水晶球的形態:


    “既然你無家可歸,那麽就隻剩一個選擇了,吃點東西,恢複體力,然後休息一下,你需要恢複點體力才能通過傳送門,在這期間,我的學生,米莉亞會保護你,不必擔心,你是安全的。”


    米莉亞抬起臉,嚴肅地對著蕾妮點頭致意,在一般情況下,她是不樂意和別人交流的,但現在顯然不同。


    這女孩有著和她相似的經曆,和她相似的仇恨,而且還是個法師,假如能把她招募到小隊裏,是不是就能彌補孫雨文這家夥的不足?


    “另外,孫雨文,晚些時候你也要一起迴來,”


    “啊?”


    突聞噩耗的孫雨文發出了一聲驚叫,但帕貝爾不給她辯駁的機會,措辭嚴厲,語氣冰冷:“你有半年的時間武裝自己,我所有的知識都任你閱讀,但你讓我很失望,你成功證明了自己沒有做好準備,現在,你必須迴來繼續學習。”


    “別啊!老——院長!不要啊!下次我會改正的,不要啊院長!”


    不再理會上躥下跳的孫雨文,帕貝爾飄到瑪麗卡麵前,語氣又恢複了剛才的柔和:“(精靈語)那你呢?你的表現不算優秀,但也不差,所以我不會強迫你返迴學院。”


    精靈女孩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案:“我跟著米莉亞女士就好。”


    她的通用語不算流暢,但真正逗笑帕貝爾的是那個稱唿,女士....時間過得很快,連米莉亞也開始逐漸受人尊敬了。


    按照帕貝爾對她的理解,她應該更喜歡學院裏的環境,而不是在外麵和別人進行對她來說沒有意義的爭鬥,答案顯而易見,學院裏的環境和帕貝爾想的有些偏差。


    或者說,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也許學院也沒那麽光明和諧。


    “那就這樣,”


    “不公平!這不公平!你怎麽對她那麽好!我不迴去!我不要看書!哇——”


    繼續忽略孫雨文的哀嚎,接下來接受表彰的是蘇維亞和安伯莉爾,和瑪麗卡不同,她們顯然要拘謹得多,直挺挺地站在帕貝爾麵前,目不斜視,莊嚴肅穆。


    “安伯莉爾女士,蘇維亞女士,如果沒有你們的貢獻,這次行動不會如此圓滿,我必須對你們表示感謝....不允許拒絕,作為獎勵,我會為你們各自製作一把魔法弓,但樣式和主要功能得你們自己決定。”


    “我的承諾永遠有效,所以你們有充足的時間來思考和設計,我會盡最大努力來完成你們的構想,另外,我會向薇爾莉特申請,擢升你們的軍銜,畢竟這不關精靈們的事,你們本可以不必參與。”


    安伯莉爾似乎想說些什麽,所以帕貝爾特地駐足等待,但直到最後她也沒有透露出自己的想法,因此帕貝爾隻好留下一句叮囑後飄走。


    最後一個需要交代的是米莉亞,作為團隊的領袖,她要記住的事情比別人多得多:


    “我要帶走孫雨文,她實在無法勝任自己的職責,繼續讓她留在這裏隻會拖累你們,但別擔心,我很快會派遣另一名法師來為你提供協助,這一次來的人應該會比孫雨文更可靠,至少在學識和魔力上是這樣。”


    米莉亞沉默地點了點頭,顯然,導師接下來要派遣一名精靈法師入隊了,她認可精靈法師的技巧水平,但很懷疑他們是否能夠遭受荒野的考驗。


    “另外,我相信你還記得那些咒文——就是用來製作魔法陷阱的那些,不要嚐試隨意把它們銘刻在石頭或者木頭這種常見載體上,那實際是一種高階魔法,隻有精靈們精心鍛造的水晶才能承受這個法陣本身,否則連我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麽意外。”


    米莉亞再次點頭,她不是法師,當然也不會冒險搗鼓這些危險的東西,突然,她感受到了一股來自背後的窺視。


    “最後一件事是那些女孩們,在馬爾杜克臥室裏的那些,她們一定遭受了可怕的折磨,已經失去了理智,即使把她們帶迴學院裏我也無能為力,所以我決定把她們交給你,米莉亞。”


    這是唯一一件出乎米莉亞意料的事,她驚詫地反問:“我?”


    “對,帶著她們去戰鬥,也許跟著你一起解放奴隸能讓她們逐漸找迴自我,又或者看見奴隸販子們的慘狀可以?如果她們死了,那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我們絕不會遺忘這些可憐人,我們會帶著她們的仇恨繼續走下去。”


    米莉亞猶豫了一會,那些女人未必會聽從她的命令,也未必還有戰鬥能力,但最終,她還是接受了這個提議。


    “就這樣吧,我得休息下....對了,除了保護營地以外,你也要抽出時間去維護城市裏的安全。”


    “馬爾杜克的城堡已經倒塌,這同時也象征著秩序的崩潰,假如沒有人維護正義,那麽你也知道城市裏會發生什麽——你們要留在這裏,直到貴族們的隊伍抵達為止。”


    假如沒有導師的提醒,米莉亞絕不會自己想到這一點,看來她要學的還有很多,麵對著帕貝爾的注視,她嚴肅地許諾:“是,我會做好。”


    地上之神走了,作為它化身的那顆水晶逐漸失去魔力,也不再能漂浮在半空,那個高挑的女人伸手接住了水晶,把它抱在懷裏,沉默不語,仿佛在發呆。


    蕾妮站了起來,她走向那個女人——強大到讓她陌生的女人,也或許她不是女人?總之,在即將靠近時,她又突然有些猶豫。


    但米莉亞已經捕捉到了這點細小的動靜,她沉默著轉身,一言不發地看著蕾妮。


    她知道這副樣子大概很嚇人,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能夠像導師一樣富有親和力,她的大腦飛速轉動著,試圖找到一些能夠拉近關係,或者用來問候的詞語,但可惜的是,她似乎從來沒有進行過這方麵的訓練。


    但在她轉身以後,斜陽投下的最後一縷光芒就正好照在她腰間的號角上,蕾妮順著光的路徑看見了它,在短暫的失神後,她突然有些驚訝:


    “那個....女士?我在地牢裏的時候好像聽見過號角的聲音....”


    這真是幫了大忙,米莉亞長籲出一口氣,平靜地迴答:“對,就是這支號角。”


    她真的是女人!


    比起對方的答案,蕾妮更在意對方承認了“女士”這個稱唿,她興奮地靠近一步,想要透過陰影,更近距離地觀察對方:


    “那——那麽,女士,您一定也參與了那場戰鬥?”


    “嗯?什麽參加戰鬥....即使算上導師,我們也一共隻有六個人。”


    對方眼中的崇拜更加濃鬱,米莉亞還想不明白為什麽她這樣主動,但這不算壞事,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她青澀地嚐試招攬這個女孩:


    “嗯....就是....如果你完成了學業,有沒有興趣來加入我的隊伍?像你這樣的人應該隻要讀完三年就得到允許畢業,我的隊伍裏正好需要一名法師。”


    女孩看起來有些驚喜——但也可能是驚訝?她不可置信地問:“什麽?”


    她不太理解為什麽隻需要三年,或者足足需要三年才能畢業,也不理解為什麽這樣強大的女性會需要她的幫助,但對方的招募和認可讓她深感驚喜。


    這位女士似乎是地上之神的學徒,如果沒法成為神選者,那麽成為神選者的扈從也不錯。


    假如她再清醒一些,她一定會一口應下,但是接連幾次突如其來的驚喜已經讓她有些迷迷糊糊。


    “就是....我正在執行導師的任務,但導師也允許我去清理那些該死的畜生....就是那些....總之,這次任務完成了還會有下次,而導師還要做更重要的事,隻靠我一個人是殺不完那些畜生的,我的隊伍裏還缺少一個可靠的法師,你要不要考慮加入?”


    深吸一口氣,米莉亞決定拋出她的最後一個籌碼,她不像導師一樣睿智又強大,但她還有機會,蕾妮先前的表現讓她看到了希望:


    “我曾經也是奴隸,就和你一樣,是導師救了我,所以....我想我們會有些共同的目標,我們可以一起努力。”


    蕾妮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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