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這一次,楊秋真的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說沒說話。


    可他還是說了,劉辯也聽到了。


    劉辯看向楊秋的眼神並不複雜,但卻相當詭異,猶如一團混亂的旋渦,在旋渦的最深處,是濃烈的殺機。


    這種殺機濃烈到無論劉辯如何遮掩都掩飾不住,他的語氣也逐漸變得冰冷:“楊卿,莫要想太多,我要你做的事你不一定能做成。


    陳倉離此不遠,如何在陳倉活下來才是關鍵,我等在長安城中大鬧了一番確實痛快,代價卻不好承受。


    天下賊子眾多,我雖為皇帝,能依靠的隻有楊卿幾位忠臣。


    諸位不嫌棄我名聲不好,我雖不是 一個有文治武功的好皇帝,但還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卿不負朕,朕當與卿等共進退。”


    都說馭人之術博大精深,究其根本不過兩件重要的精髓——巴掌和棗子。


    楊秋並不知道巴掌和棗子怎麽用,不過他也明白兩者是關鍵,但今天劉辯算是讓他開眼了。


    巴掌和棗子有時候不一定要一起用,因為棗子不一定是甜的,卻又非吃不可。


    凜冬之中寒風唿嘯,他的背後已然濕透,汗水甚至從他額頭緩緩流下。


    拚盡了全力,他甚至做好了賭上自己性命的決悟,但拒絕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眼前的青年是他見過氣勢最強大的人,比陰晴不定、老謀深算的韓遂還要強大。


    韓遂不過陰險狡詐而已,忤逆他最多也就是身死罷了。


    劉辯卻用勢將他壓得不得不答應,劉辯不需要以死亡相逼迫,劉辯給的是生,是活下去的機會。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那些涼州兵他真能不在乎嗎?


    不在乎一個,那十個呢?一百個呢?一千個呢?所有呢?


    “陛下,臣得遇明主,心中通透,不勝歡欣。臣願為陛下赴湯蹈火,任憑陛下驅策。”楊秋說完低頭行了一禮,根本不敢和劉辯對視。


    “好好好。”劉辯將楊秋扶起,笑道,“你我君臣當一心一意,方能在這亂世之中存活下來。”


    眼神溫和、神色溫和、話語溫和……


    楊秋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剛剛那個劉辯似乎是自己憑空想象出來的,而這個溫文爾雅的仿佛從來沒有離開過。


    可冷風一過,背後汗水刺激著皮膚提醒著他現實從來不曾和幻覺有關聯,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看著劉辯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兩人相顧無言,楊秋愣在當場,劉辯又不能打發他離開,好在此時法正適時出現,打破了僵局。


    自從孟達離開後,法正極少與劉辯交談,一直在前軍做為向導領路。


    此時他似乎發現了什麽,急匆匆過來行了一禮道:“陛下,我等離陳倉不遠了,最多天黑之前就可以抵達,臣有一事,望殿下成全。”


    “孝直但說無妨。”劉辯鬆開了楊秋的臂膀,笑吟吟地看著法正。


    法正臉色卻有些難看,幾經變換後才說:“陛下,臣想離開一段時間。”


    “什麽!”劉辯聞言驚唿一聲,顫抖地說,“孝直也要離我而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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