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圭賭輸了,更沒想到自己的執行人會是王弋手下最有名的酷吏王芷。


    以王芷網羅罪名的能力,什麽罪過加在他身上都不意外,何況王弋連自己的佩劍都拿出來了,他的全家注定不會有任何活路。


    不過孔圭並不慌張,甚至沒有絲毫恐懼。


    他的死會讓王弋名聲掃地,會讓士林中掀起驚濤駭浪!


    果然,見到王弋殺心堅定,禦史們也不和他客氣,直接說道:“殿下,臣請辭……”


    十幾個禦史齊刷刷的請辭,場麵著實有些壯觀,要知道這可是朝堂,屁大點個事可能都不會產生兩個相同的意見。


    然而王弋連頭也沒迴,坐迴王座後,隻說了一個字:“準。”


    一眾禦史錯愕在當場,萬萬沒想到王弋不僅沒有收迴命令並道歉,反而答應了他們的逼宮。


    這下子算是徹底撕破臉了,十幾個禦史咬了咬牙,摘下官帽調頭就走。


    誰知王弋卻喝道:“孤準你們辭官,可沒準你們走!”


    此話一出,侍衛們立即堵住門口,拔出兵器將禦史又給逼了迴來。


    “殿下!”有人不忿道,“我等既然已經辭官,就沒有資格出現在朝堂上,你還想怎樣?清算嗎?”


    “怎樣?你們一條條罪狀指著孤的王後,卻講不出道理。現在理虧了,丟掉官職逃避責任就說孤清算?別著急,你們不和孤講道理,孤和你們講道理。滿伯寧,你的案子查的怎麽樣了!”王弋的目光掃向了滿寵。


    將近一個月,就算是頭豬也查到些東西了,更何況滿寵可是個查案的高手。


    “殿下,臣經過長久排查,查明童謠最初是從南城開始傳播的,教孩童唱童謠的幾個疑犯已經確定,隻待臣找到切實證據,便將幾人捉拿歸案。”滿寵如實迴答。


    他也很無奈,手頭上一共有三個王弋交代下來的案子,可能查的隻有童謠這一個。


    稅吏貪汙案王芷根本不配合,出工不出力,憑白添了許多倒忙。


    玉璽案更是要命,王宮中無論是誰都一問三不知,就不是讓他查的。


    不過聽到“童謠”二字,不少人心中都泛起了嘀咕,由於王弋蒙學政策的下達,童謠沒搞起來什麽熱度,以至於他們也就沒有後續的動作,不太明白王弋為什麽現在將這件事拿出來。


    有人立即訕笑道:“我還以為殿下遇到了什麽天塌下來的事情,原來是區區童謠?殿下想將童謠按在我等頭上嗎?好啊,我認了,我認下了,就是我編造的,我讓人傳播的,殿下殺了我便是。一死而已,能留得清名在人間也不錯,是是非非自有後人評說!”


    “你可知童謠說了些什麽?”


    “我不在乎,就算辱罵聖賢我也不在乎,反正你故事也不在乎嗎?”


    “孤在乎。沒有後人會對此事評說。”王弋擺了擺手,示意呂邪將起居官的紀錄冊子拿過來,當著眾人麵將其中幾頁撕掉,沉聲說道,“你們也應該在乎,玉璽丟了。”


    寂靜。


    偌大的大殿之中落針可聞,所有人的唿吸都停滯了,甚至都不敢在大腦中胡思亂想……


    噗通。


    片刻之後,剛剛和王弋強嘴那人雙膝跪地,口中高唿:“殿下!草民冤枉,草民冤枉啊!草民什麽也沒有做,求您看在往日草民兢兢業業的份上,饒恕草民吧……”


    王弋沒有理會此人,繼續說道:“你們不用懷疑真假,玉璽已經丟失快一個月了,大理寺中早有備案。


    既然到了今日這般田地,孤也不想多說什麽,爾等最好能將賊人給孤找出來。


    秋收之日不遠,孤的耐心不佳,就這樣吧。


    散朝。”


    王弋拉起甄薑走向後宮,隻留下一眾茫然地大臣。


    今日之事確實不會出現在曆史之中,無論多少人會被罷官免職,無論死了多少人,無論鬥爭多麽激烈,甚至連有關的事情都會被刻意抹除。


    玉璽是神器,也是廢物。


    以王弋現在的地位,他隨手寫的命令比蓋滿了玉璽的聖旨都有用。


    可王弋終究要走向那一步,需要玉璽來加持他的身份。


    君臣之間的博弈從來就是如此,沒有對錯,沒有正邪,隻有勝利與妥協。


    麵對以大義為武器,以聲望為盾牌,以士林為甲胄的大臣們,王弋不能絕不能讓步。


    愛惜羽毛的前提是自己本身就是個禿子,身上沒有幾根毛可以拔,可是若自己羽翼豐滿,讓了一次並不會得到感激,隻會迎來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將他身上的羽毛一一拔處,安到別人的身體上。


    所謂“一技在手,吃喝不愁”就是這個道理,在政爭之中這個手段尤為好用。


    暴露的弱點不會得到他人憐憫,隻會被他人無限索取。


    時間如同河流,能夠容納每一件為人所知或不為人知的事情,也能將任何汙垢衝刷粉碎,不留任何痕跡。


    大臣們三五一夥,懷著各自的心思走出大殿。


    此時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麽在其他君主麵前視作洪水猛獸的造反被王弋輕輕放下,而且還是兩次。


    相比於現在這件事,造反真的不算什麽。


    他們看到王芷帶走了一眾禦史,沮授就像是個跟班一樣跟在後麵;


    他們看到夔音寺的一眾官員在竊竊私語,時不時和那個沒了雙手卻坐在輪椅上的寺卿低聲耳語;


    他們看到典軍府的人麵色嚴肅,正在和兵部的人爭論,劉曄和周瑜或是點頭同意,或是搖頭反對;


    他們看到戶部的人匆匆而去;


    看到吏部官員正在被荀彧訓斥;


    看到田豐拋下了下屬,鑽入馬車;


    看到……


    一樁樁、一件件看似正常與不正常的事其實都指向了一件事——清算,開始了。


    自己能夠做什麽呢?有誰又沒有一兩件違心之事呢?


    讀書時的誌向早已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消磨殆盡,或許自己什麽都做不了,棋子隻被命運賦予了看清眼前的能力,也隻允許他們看清眼前。


    如果真有一件能夠讓他們在命運中掙紮的事,那就隻剩下祈禱了吧,祈禱自己不會成為被清算中的一員。


    火急火燎、體態輕盈、行屍走肉……


    不同神色的官員們終於一一走出了王宮,他們每個人都有忙不完的事,卻終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麽……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離去之後,王弋迴到了這個空無一人,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的大殿之中,坐到了王座之上。


    說是王座,在他眼中其實就是一張沒了靠背的沙發,上麵縫的軟墊還是他和禮部官員爭論了許久,絞盡腦汁才爭取到的,坐著一點兒都不舒服。


    而這張沙發卻是這座由骸骨填埋成地基、欲望構築成牆體、權謀樹立起支柱、血腥搭建成屋頂的金碧輝煌、華麗莊嚴的大殿之中最重要的位置。


    空氣中彌漫的香味化作一縷縷權力的青煙,散發著誘人的吸引力充斥在大殿之內,讓人沉醉不已。


    王弋有的時候也會迷失在其中,那種隨心所欲的感覺讓人欲罷不能,恨不得在擁有的那一刻讓時間變得永恆。


    有的時候他很感激那些和他作對的大臣,哪怕他們是為了一己私欲;哪怕他們高唱的讚歌之後是對他的憎恨與不恥;哪怕他們純粹就是想分食掉他手中的權力。


    但是那些反對之聲、那些陰謀算計都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他,權力隻是工具,而他則是使用者,也隻能是使用者,絕不可以成為被權力奴役的人。


    這一局他贏了,不管之前的隱忍與示弱是多麽憋屈,他終究是贏了,他兌現了自己對家人的承諾。


    可他還沒有兌現和自己的承諾,他不僅要贏,還要一直贏下去,絕不可以輸。


    禦史台受到重創,無論什麽樣的輿論引導也不可能完全將此事壓住,就算玉璽也不行。


    人們對一塊距離自己無限遙遠的破石頭的興趣遠遠小於那些平日裏威嚴無比的高官,流言一定會在鄴城流傳,他需要一個解決辦法。


    放權……


    王弋不禁露出苦笑,他費盡心思贏下的這局為的就是要將權力收攏在自己手中,他真正的目標根本就不是禦史台。


    奈何事情不會一直按照他的想法發展,他是君主,卻不是神仙。


    禦史台的影響力無與倫比,民間都認為禦史是清流,是為民做主的大清官,他不能將禦史們的錯附加在禦史台上,必須讓案件定性為禦史本人的錯。


    禦史台永遠不會錯,他永遠支持禦史台暢所欲言的權力,他還要加強這份權力。


    虛偽嗎?


    惡心嗎?


    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的想法令人作嘔,可這就是鬥爭……


    能扛住風雨的永遠不是大樹,能抵禦海浪的永遠不是高山。


    他不想做大樹,也不想做高山,他要成為他人需要抵禦的風雨,要成為淹沒他人的大海。


    這一局不是第一局,也注定不是最後一局,沒什麽大不了的。


    起身,拂袖而去。


    君王不需要多愁善感,他早已做好了準備。


    督察院監牢。


    王芷坐在椅子上,細細觀摩著手中的寶劍。


    劍鞘古樸平庸,沒什麽裝飾,劍身鋒利閃耀,卻不是當世頂尖,可能都不如一些高級將領的佩劍。


    這柄劍她見過無數次了,誰又能想到此劍會是當世最強大的一柄劍呢?


    是的,強大,不是鋒利。


    這柄劍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權力,沒有人敢挑戰它主人的權威。


    隻要拿著它,不論多麽高傲的人都會低頭。


    王芷隻見過三個人持有過此劍,一個是它的主人王弋,盡管此劍在它主人身邊隻是裝飾;一個是當世君子荀彧,那一次世人見識到了惹怒一個君子的後果。


    最後一個則是她自己,可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展現出此劍的威能。


    早已過了興奮和張揚的年紀,這柄劍能給她的隻剩下壓力……


    “孔圭,每次審訊我都會給人一次機會,一次坦白的機會。”王芷站起身來,神色冰冷地注視著眼前的男人,輕聲說道:“我也會給你一次機會,是誰謀劃了這一切?”


    “謀劃了什麽?我身為禦史大夫,難道勸諫殿下也有錯嗎?還需要跟什麽人謀劃嗎?”孔圭對王芷的提問嗤之以鼻。


    “不需要,不過我希望你一會兒嘴還是這麽硬。”王芷扯出一抹笑容,說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問題。帶上來。”


    話音落下,就在孔圭疑惑王芷什麽意思的時候,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被人拎了過來。


    孔圭見到少年後對王芷破口大罵:“你這個惡毒的妖婦,遭天譴的酷吏!你要對我兒做什麽!”


    “多俊俏的少年郎啊,隻是身子柔弱了些,相比平日裏專心於學問,不曾練過武藝吧。”王芷不理會孔圭,而是走到孔圭兒子麵前說,“沒事兒,我來教你武藝。這武藝想要好啊,基礎十分重要。來,我們就先練基礎。”


    說罷,她揮了揮手。


    隻見幾個小吏抬過來一麵釘滿了釘子的大木板,木板上還放著一條長條板凳,板凳首尾有兩塊可以滑動的小釘板。


    “腰力是武藝的重中之重,我們先來鍛煉一下腰力好不好?”王芷給小吏使了個眼色。


    小吏見狀,立即拎著掙紮不斷的少年,將他按在了長凳之上,並抬起了少年的頭和腳。


    “一定要堅持住哦,沒有毅力是練不好武功的。”王芷示意小吏鬆開手,好心提醒,“一定要小心一些,想必你也不願意滿頭都是洞吧?更不願意滿身都是洞吧?手臂不要動,越是亂動越容易掉下來。”


    王芷的話差點將少年嚇死,身體挺得筆直,不敢有絲毫動作。


    王芷見狀笑了笑,轉頭看向孔圭說:“這是軍中鍛煉腰力的方法,我見過最厲害的人是貂蟬,她能堅持半個時辰,就連趙子龍將軍都自愧不如。


    孔圭,你覺得你兒子能堅持多長時間?”


    “你放了他,放了他!有本事你衝我來啊!”孔圭瘋狂掙紮,奈何被綁在椅子上,無法動彈分毫。


    “放心吧,我是不會傷害他的。不過教他練武的方式我有很多,不知道他能堅持到哪一步不被自己傷害。”王芷走到了孔圭麵前,坐到桌子上,輕笑道,“很多年前我就開始刑訊問供了,那時候我覺得疼痛是最能摧殘他人意誌的方式。


    我嚐試過將人切碎,也嚐試過剝皮抽筋,還嚐試過開膛破肚。


    可是有的時候總是不盡人意,有些人總是能承受住痛苦。


    你能想象嗎?我用鐵釘釘入過人的指甲,十指連心,七尺漢子疼的雙眼飆淚;


    我將人皮一層層剝下來過,你或許不知道,人有五層皮,可以一層一層的活剝下來,隻要手藝足夠好就行;


    我試過淩遲,試過炮烙,古往今來的酷刑我都試過,還是有人寧死也不開口,哪怕我證據確鑿。


    以前我真的挺佩服他們的,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支撐他們做到的一切,後來我發現是意誌。


    隻要意誌足夠強,就算是痛苦也無可奈何。


    後來我不喜歡用酷刑了,酷刑除了能夠生產聒噪的慘叫以外,效率其實非常底下,我現在喜歡摧毀其他人的意誌。


    孔圭,你就是意誌堅定之輩,我知道酷刑對你沒什麽用,但是對你兒子一定有用。


    放心吧,我是不會輕易殺了他的。


    我會讓你全程看到他由生到死,由恐懼變得絕望,由對你的哀求變成對你的憎恨……”


    “妖人!你就是個妖人!”孔圭目眥欲裂,對王芷詛咒著,“早晚有一天你也會死在這些酷刑上麵!我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我會親眼看到你淒慘的樣子,然後放聲大笑!”


    “多麽脆弱的詛咒啊,你怎麽說也是禦史大夫,怎麽會說出這麽可笑的話?


    你要是化作厲鬼,應該剝我的皮、吃我的肉、喝我的血、碾碎我的骨頭,磨滅我的魂魄。


    讓自己惡毒一點,再惡毒一點。


    瞪我是瞪不死的,你最好祈禱自己真的能化作厲鬼。”王芷展開瘋狂的嘲諷,隨後張開嘴巴,含糊道,“看到這裏了嗎?這裏有一顆假牙,是高明工匠費盡心思製造的,裏麵藏著劇毒。我知道太多的秘密,所以我清楚自己什麽時候該死,而不是什麽時候能死。就算你化作厲鬼,恐怕也奈何不了我。”


    “爹爹救我……”還未等孔圭說話,他的兒子便在一旁發出哀求,“爹爹,孩兒堅持不住了,救我……”


    孔圭趕緊喊道:“吾兒堅持住,大丈夫頂天立地,絕不可向妖人低頭!死則死矣,留的清名在世間!”


    “爹爹……”


    “還真是父子情深,放下來。”王芷指揮著小吏將少年從長凳上提下來,走過去摸了摸少年的頭,笑道,“我們再換一個。練武嘛,辛苦些是正常的。”


    “不要,不要……”少年根本不敢直視眼前的美人,唯恐避之不及,雙眼中滿是恐懼。


    可哪裏能由著他做決定?


    小吏隻是官小,可不是人小,三兩下便給少年換了一套行頭。


    兩個木桶被塞進少年手裏,手臂上也被綁上了兩柄對著肋骨的匕首,雙腿更是被硬按成馬步的姿勢。


    “都說腰馬合一,練過腰力了,馬步自然不能錯過。”王芷繞到渾身僵硬的少年身後,在少年耳邊低聲說,“要是不想再受罪,就去求他,求眼前這個人,求你的父親。你看,不是我不放過你,是你的父親不想放過你。聽到剛剛他說什麽了嗎?他不想你活,他要你死……”


    說著,她從小吏手裏接過一隻盛滿水的水瓢,順手將裏麵的水倒進木桶。


    “啊——”少年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慌亂地擺正了姿勢,滿臉痛苦,雙眼茫然。


    孔圭看得心疼不已,嘴角掙開,鮮血順著他修剪整齊的胡須流了下來。


    王芷走過去,彎腰站在孔圭身邊,指著少年為孔圭講解:“你看看他,不要看受傷的地方,仔細看看他的雙眼,你在裏麵看到了什麽?


    什麽都沒有對吧?那就是了。


    他現在很累,疲勞會讓他的注意力不集中,會讓他的精神渙散。


    受傷都是小問題,當他累到一定程度,就會分不清人,分不清語言。


    相信我,不出三天,他就會忘記所有和你在一起的快了時光,隻記得你對他的苛責與見死不救。


    他會恨你,恨你將他帶入無盡的深淵,恨你讓他遍體鱗傷,恨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而死遭受無窮無盡的折磨。


    那時我會放開他,我會送給他一條鞭子,我會教他如何施展我說過的那些酷刑,我會讓他一一用在你身上。


    當然,那還不算完。


    在你彌留之際,我會告訴他真相,徹底摧毀他的內心。


    無盡的懊悔會讓他自責,會讓他瘋狂,會讓他對你懺悔。


    然後我會當著你的麵殺了他,將他一點點剁成肉醬,烤成肉餅。


    我會找來最好的醫士為你治傷,他製成的肉餅會為你補充體力,讓你慢慢康複,變得生龍活虎。


    你不會死,而且就算你扛過去也沒事,反正你家裏有很多人,我可以一個一個來,畢竟我從不缺折磨人的方法。”


    “你……你……你還是人嗎?你怎麽可以這麽惡毒?”孔圭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他實在想象不出一個人可以邪惡成這般。


    王芷是個美人,美得不可方物,隨著年齡的增長更是豔麗多姿。


    可就是這樣一個美人,在不斷靠近的過程中,散發出來的香氣鑽入孔圭的鼻腔,卻讓他想要嘔吐……


    王芷貼著孔圭的耳朵,低聲冷笑道:“告訴你個秘密,我的孩子死了,死在了我的肚子裏。我很羨慕有用孩子的人,也很愛每一個孩子。


    在我年輕的時候相信報應,相信做的壞事太多,子孫終究不會得到好報。


    可那時我明明沒有做什麽壞事,我的孩子為什麽會死呢?為什麽會呢?


    孔圭,我想讓你來告訴我,為什麽我做好人的時候,我的孩子死了?


    而向你這樣十惡不赦的人,卻能擁有一個健康俊俏的孩子?你配擁有嗎?”


    “你想知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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