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田豐覺得自己已經瘋了,他實在是不明白張遼怎麽敢幹出那種事的?


    亡國滅種啊!


    且不提王弋軍中禁止屠城,單單從利益方麵也不合適啊!


    而且就算幹了,怎麽可以讓別人知道呢?


    田豐窮盡畢生的學問也沒有想出一個能夠形容張遼愚蠢的詞匯,他甚至都無法想象張遼幹的這件破事兒會給王弋帶來多大的負麵影響。


    然而,當他抬頭看向荀彧和荀攸時,卻發現兩人的臉色沒有絲毫波瀾。


    “文若,你們……”田豐欲言又止。


    荀攸搖了搖頭,荀彧幹脆起身行禮道:“多謝元皓款待,來日請元皓來我府上赴宴。”


    “等等!”田豐立即叫住二人,沉聲道,“其他的我不問,但是荀文若你要告訴老夫,當下的情況你可有應對之策?”


    “田尚書看著即可,告辭。”荀彧沒有多說什麽。


    這一次田豐沒有去送二人,而是在書房等待著家丁們探聽消息。


    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臨近宵禁,一名家丁才給他帶來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老爺,那件事雖然傳開了,但鄴城百姓對此好像興趣不大。”家丁一五一十將所見所聞告訴了田豐。


    “怎會如此?”田豐非常困惑。


    亡國滅種是一件大事,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必然少不了,不可能沒人反對,而且就算全都支持也應該有所動作,不至於反響如此平淡。


    他扭頭忽然發現家丁還站在原地,便說道:“沒你什麽事了,迴去休息吧。”


    家丁沒有走,而是猶豫片刻才說道:“有件事小人覺得很奇怪,不知道是否應該告訴您。”


    “速速講來。”田豐聞言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家丁想了想,說道:“老爺,小人在探聽消息的時候發現不少人在講述秘聞,細說著夫餘王讓殿下如此震怒的原因……”


    “什麽原因?快說。”


    “是。那些人說是因為夫餘王襲擊了殿下的使團才導致夫餘亡國的,可是當時立即就有人反駁他們說襲擊使團的是高句麗人,也有人說是馬韓的,甚至有人說是公孫家的。


    百姓們對夫餘是不是亡國滅種並不感興趣,似乎已經默認了這件事,他們更感興趣的是夫餘亡國的原因。”


    “怎麽會?百姓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


    “聽說是夔音寺幾個月前放出的消息,當時鬧得群情激憤,很多人都想參軍。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據說夔音寺裏麵的官員口徑也不統一,當時百姓們隻知道殿下的使團被人襲擊了,質疑的聲音全部都被憤怒壓下去了,現在坊間也沒人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麽。”家丁說得小心翼翼,畢竟這些消息都是道聽途說,不知道過了多少張嘴巴,裏麵的可信程度非常低。


    “還有嗎?”


    “老爺,再就沒什麽了,就連您讓我留意的暗探小人也沒看見。”


    “此話當真?”


    “老爺,小人將坊市都逛遍了,附近的茶樓酒肆也去聽了,真沒看見。”


    “退下吧。”田豐擺了擺手,目光落在了跳動的燭火上,不過他此時雙眼沒有聚焦,內心顯然並不平靜。


    目前看來此事王弋早有應對,但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百姓是百姓,官員是官員,雙方需要考量的東西完全不一樣。


    雖然聽說高顯已經不是商貿的中心了,卻依舊是戶部財政不可缺少重要基石。


    沒了夫餘,整個遼東的商貿量就會少一大截,當下也沒有那麽多人口去迅速填充夫餘的地盤,這裏麵的損失誰來出?


    要知道高顯並不隻是將中原物產賣給異族賺錢,夫餘的藥材和皮草也是相當緊俏的貨物,現在相當於貨源很長一段時間沒了。


    王弋做生意有多精明他是清楚的,他根本不相信王弋會無視這樣的情況發生,那該如何應對呢?


    田豐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應對之策,就在他打算放棄的時候,一個新的問題忽然浮現在他的心頭,這也是他最擔心的問題——百姓關心的是尊嚴,世家關心的是利益,那麽禦史呢……


    明日就是小朝,無論民間百姓有什麽反應,禦史是絕對不會放過王弋的。


    一想到這裏田豐就有些頭疼,他總覺得王弋在計劃些什麽,而且他也清楚王弋在計劃些什麽。


    一步步試探世家的底線;一點點切割世家的話語權。


    王弋的想法唿之欲出,但田豐並不覺得王弋會取得最終的勝利。


    千百年來和王弋想法相同的人不計其數,可沒有一個人獲得成功,隻因世家是殺不完的,如大樹般根深蒂固,亦如野草般生命頑強。


    很多世家沒有在王弋手裏造反,不是因為王弋對他們有多好,而是因為這裏的利益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貪婪戰勝了死亡。


    可是如今夫餘沒了,眾多世家深耕多年的商路沒了,再加上之前王弋迴收土地時的條件,誰能保證那些人還會安生?


    而且這一次還讓禦史們抓住了重新奪迴話語權的機會……


    田豐從牆上取下了寶劍,慢慢用絲絹擦拭著。


    他有種預感,或許用不了多久,發揮寶劍原本用途的時候就要到了……


    小朝。


    人數雖然比大朝時少了許多許多,但各部、各寺、各院的關鍵人物悉數到場,一點兒都不比大朝簡單。


    待到呂邪宣讀完規矩,有人立即出列道:“殿下,臣有事奏。”


    “講。”


    “殿下,堯舜以愛民而興,桀紂以殘暴而亡。敢問殿下,夫餘何罪?竟落得亡國滅種的下場?臣聽聞有德者萬邦臣服,無德者眾叛親離。夫餘雖是他國,亦心向中原,每次朝貢從無失禮之處,縱然有所過錯,殿下懲戒其王室便可,夫餘百姓何辜?不知殿下是否還記得,當初殿下命令禁止屠城,如今張文遠屠殺一國,不知該當何罪?殿下是否舍得愛將以正刑典?”此人說完,臉上沒有半分懼色,直直和王弋對視著。


    田豐下意識將手按在劍柄上,這些話說的實在是太重了,而且裏麵全是陷阱,每一個問題無論王弋如何迴答都是錯。


    哪知又有一個人站出來說道:“殿下,臣亦有話說。”


    “講。”


    此人行了一禮,對之前那人說道:“陳禦史,若本官沒記錯的話,張將軍當初出兵夫餘時便已經向殿下寫了奏章,殿下也當眾宣讀了,那時喊滅了夫餘狗賊最大聲的人好像就是陳禦史吧?怎麽?現在張將軍真滅了夫餘,陳禦史反而責怪起殿下來了?莫不是陳禦史覺得罪孽太重,自己一個人扛不下嗎?”


    “哼,再有一次,本官依舊會堅決支持滅了夫餘。”陳禦史冷哼一聲,反駁道,“可滅國和滅種一樣嗎?此事若是宣揚出去,天下百姓該如何看待殿下?待到王師出現,誰還敢開城投降?活了幾十歲,老夫怕擔罪孽?老夫怕殿下的名聲被一些小人給壞了!周侍郎,你覺得老夫說錯了嗎?”


    “小人?哈哈哈……陳禦史自以為占據著大義,自覺可以對我等指指點點了?可以對殿下指指點點了?可陳禦史憑什麽覺得自己占據了大義?堯舜之百姓乃是當今之百姓唿?桀紂之君主乃當今之君主唿?時移世易,千百年過去了,陳禦史隻會向後看嗎?不知變通卻妄議君主,陳禦史你真的能分辨出什麽是君子,什麽是小人嗎?


    君子行於禮,諫於理;小人行於讒,而謀於利。


    某觀陳禦史在此無利可圖,不過是想博取些許名聲罷了,不似君子,亦不像小人。”


    “你!信口雌黃,你竟然敢汙蔑老夫!”


    “本官可沒有汙蔑陳禦史。”周侍郎搖頭晃腦道,“莫不是真如坊間所傳,陳家公子武藝不凡?要不然陳禦史怎麽會盯著張將軍不放呢?”


    “胡言亂語!張文遠伏法和我兒有什麽關係?我兒若從軍,定從那軍校做起,以武藝揚名、以謀略服眾、以軍功論官職!老夫乃是禦史,豈可行那營私舞弊之事!”陳禦史被氣得不行。


    周侍郎卻笑道:“本官可沒說陳禦史營私舞弊,莫不是氣糊塗了,將心裏話說了出來?”


    “好,好,好。”陳禦史反而不氣了,冷聲說道,“既然周侍郎覺得張文遠不該伏法,那殿下所立律法有何成效?誰還會畏懼?”


    “陳禦史所言詫異,本官可沒說張將軍沒有錯。再說了,律法不是讓人畏懼的,而是約束萬民,使萬民敬畏的。”周侍郎說完,眼中還露出一抹不屑。


    陳禦史見到後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大喝一聲:“好!殿下,您也看到了。老夫和周侍郎不熟,他不了解老夫為人,罵老夫是偽君子,老夫不怪他,不過老夫卻要讚賞周侍郎乃是真君子!殿下,周侍郎不以老夫粗鄙,不以私交論公事……”


    “老匹夫,你陰我!”周侍郎察覺到了不對,想要打斷陳禦史的話,“殿下!休聽那老匹夫胡說!老匹夫你住嘴!”


    可惜無論他如何叫罵,陳禦史依舊不疾不徐地說道:“周侍郎大義,也認可了臣的觀點,請殿下誅張文遠以正律法!”


    “老匹夫,本官和你拚了!”周侍郎已經顧不得其他了,起身就想和陳禦史拚命。


    張遼是什麽人?那可是最早跟著王弋的戰將。且看看張合如何?犯了那麽多錯,誰敢說句不是?誰能說句不是?還想著殺他?


    周侍郎都不敢用眼神去瞟那幾個武將,陳禦史是禦史,嘴上沒有把門的見誰都說殺誰,沒人會當真,王弋自然也不會因為禦史的幾句話殺人。


    可他是侍郎啊,說話要講證據,誣告不是沒有代價的!


    張遼又是河北出了名的老好人,他要是真牽扯進去,都活不到王弋收拾他那一天。


    就在他放下一切打算以命搏命自證的時候,一道人影忽然飄到眼前,一把將他拎迴自己的位置。


    周侍郎一陣恍惚,見到眼前竟是一個可愛的娃娃臉女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是何人?膽敢羞辱本官!”


    “家妹不過是給在下推車的,不是什麽大人物。”女子還沒說話,一道男聲響起,“在下也不是什麽大人物,不過周侍郎還是要講點禮數的,朝堂之上怎能放肆?”


    周侍郎的眼神狠狠掃了過去,定格在群臣之中唯一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子。


    男子沒了手臂,官服的袍袖放在了腿上,也正在笑眯眯地看著他。


    夔音寺卿——袁流。


    周侍郎心中一瞬間升起了無邊厭惡,幾乎想要當場吐出來。


    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其實很煩王弋的一些臣子,那些臣子出身十分高貴,可在他們本家的地位又十分低賤,是奴仆般的存在。


    那些人如今走到了台前,仗著自己身後龐大的世家,根本不給他們這些正統世家子弟麵子,就像王弋手底下的瘋狗一樣,逮著誰咬誰,而袁流就是那些瘋狗的頭頭。


    “原來是袁寺卿。”周侍郎陰陽怪氣道,“這殿上那麽多侍衛、禮官,用不著袁寺卿管禮儀吧?怎麽?嫌夔音寺管得太少嗎?”


    “豈敢豈敢,在下乃是殘疾之人,蒙主公不棄委以重任,夔音寺在下每日都要兢兢業業,哪有本事管其他的。隻是在下多有不便,二位打起來萬一波及到在下,在下跑都跑不了啊。”說罷,袁流似乎是出於好意,抬了抬頭,提醒道,“周侍郎,陳禦史還等著呢。”


    “哼!”周侍郎冷哼一聲,也轉頭行禮說道,“殿下,張將軍此次出征半年有餘,勞苦功高,乃是開疆拓土的不世之功,注定名留青史。臣以為張將軍縱然有些許錯誤,但天下沒有無暇之美玉,臣不敢苟同陳禦史之言,些許小錯怎能如此處罰大將?”


    王弋其實看熱鬧看得正起勁,本來還想看看兩人如何能分出個勝負,如今卻見到兩人將問題推到了自己眼前,便思考起如何在勾兩句火,讓他們再打起來。


    誰知一旁伸出一隻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對他小聲說:“父王,兒臣觀那周侍郎不像是好人。”


    “哦?”王弋有些驚訝,將頭湊過去問道,“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王鎮行了一禮,一板一眼地說:“張將軍有大功,但同樣有大錯,可不是什麽瑕不掩瑜的小錯。那周侍郎如此讚譽張將軍,必然不是真心維護張將軍,而是在維護父王的臉麵。


    他若真是心係父王的小人,必然百般維護張將軍,絕不會說張將軍有錯;


    他若是忠於父王的賢臣,必會指出張將軍的過失,而不是想要蒙混過關。


    此舉即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想必他才是他口中說的偽君子,不是個好人。”


    此言一出,王弋頓時來了興致,繼續追問:“那你覺得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兒臣不知。”王鎮搖了搖頭,解釋,“不過他既然沒有心係父王,又在為張將軍脫罪,想必所圖甚大。”


    “這些都是你娘教你的?還是你老師?”


    “是袁娘教的。她說為君者不可以讚譽為榮;不可以譏諷生怒;不可以失敗喪誌。”


    “難怪這麽多年我沒見你生過氣。”王弋伸手對兒子彈了一個腦崩兒,笑道,“挺好,但是還不夠好。你認為陳禦史就是好人了?哈哈……”


    小王鎮揉著腦袋,臉上有些不服,想要說什麽卻被王弋止住。


    王弋轉頭說道:“文遠此次確實犯了大錯,可是右軍將士沒有錯。得勝迴潮後,孤卻要斬了大將,日後軍中哪還有威信可言?”


    “殿下。”陳禦史聞言立即說道,“右軍乃是殿下的右軍,若斬殺張文遠而右軍不服……”


    “陳禦史。右軍是孤的右軍,卻也是父母的孩子、妻妾的丈夫、孩子的父親。”王弋的語氣變得語重心長,“陳禦史可知在軍中如何降服一眾驕兵悍將?隻有一個字——強。陣斬敵將是強;攻城略地是強;百戰百勝是最強。


    陳禦史,孤能一言降服軍中將士,是因為孤是趙王嗎?


    不,那是因為孤在黃巾時便一直在打仗,孤給予將士們的承諾從來沒有食言,孤從未讓將士們失望。


    不是孤看不起陳禦史,也不是孤懷疑陳禦史的忠心。


    你們都是德行高潔,才華出眾的重臣,未來孤要平定天下,還是要讓將士們為孤征討天下的,總不能讓你們在戰場上為孤拚殺吧?


    而且,諸位真的知道文遠為何要掃清夫餘嗎?”


    “還望殿下為臣解惑。”陳禦史似乎打定主意不鬆口了。


    王弋也沒責怪他,拿起一份奏章說道:“想必諸位沒見過夫餘的王城吧?孤也沒見過,孤找來了所有的地圖,上麵都沒有。也就是說尉仇台住在一個不存在於世間的王城之中。諸位知道那座王城之中有什麽嗎?甲士一千,帶甲近萬,士卒三萬不止。


    能夠在孤的眼皮子底下弄到這些還不讓孤知道,夫餘可不止是能力出眾,還萬眾一心呢。假以時日,夫餘會不會成為第二個匈奴?”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的討論聲驟起。


    按照王弋所說,以夫餘的配置,殺向中原都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王弋雖然不可能害怕,可一旦王弋出兵征討天下呢?趁著老家都空虛之際萬一攻進來怎麽辦?


    很顯然這是一個不需要答案的問題,沒人會傻到等夫餘人殺到家門口再想辦法,漢人的進攻欲望是刻在骨子裏的。


    然而在一片恍然大悟和讚譽聲中,該來的還是要來,有人提出了疑問,這個人並不是陳禦史,而是周侍郎。


    “殿下,臣有事奏。”周侍郎清了清嗓子,行禮說道,“如今夫餘已滅,惡賊已除,乃是殿下的不世功績。臣以為殿下應沐浴焚香,壘土築台。向上蒼請願護佑百姓,向百姓昭告不世之功。”


    這時,忽然又說問道:“怎麽?周侍郎這是想不想去禮部了?”


    “非也,非也。”周侍郎也沒看是誰問的,繼續向王弋說道:“殿下,夫餘之地不小,物產頗為富饒,隻是冬季過於寒冷。臣以為應當設立郡縣,或將鮮卑之地與其聯結,新設立一州。如今幽州過於廣大,治理不易,不如重新任命刺史,也好叫土地不至於荒廢。”


    此言一出,大廳中登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王弋的眼神也逐漸變得玩味起來,心道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周侍郎的意思其實很簡單,設不設置新的州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誰來管理那些土地。


    幽州和冀州是王弋的基本盤,王弋憑借一些人初來乍到不熟悉可以說是用明搶的手段剝奪了那些人的莊戶。


    盡管後來也給了補償,生意做得紅紅火火,但是現在夫餘不是沒了嗎?他們少了一個大客戶和供貨商,所得利益自然直線下降,所以這些人便又打起來了土地的主意。


    如今他們也已經意識到了,莊戶做為曾經的重要財產其實價值不高,真正能讓他們有穩定收入的隻有土地,想要人,隨時都可以招募。


    這些人並不隻有外來世家,還有冀州本地的一些世家,是一股相當龐大的力量,王弋必須小心應對。


    “幽州北部的新城還沒建完,百姓遷過去既沒有安居之所,也沒有所食之飯,朝廷更沒有餘糧供養他們。再說,如今各州百姓安居樂業,貿然遷走百姓必會引發動亂,此事先擱置吧。”


    “殿下,臣有一計,可解此局。”周侍郎並沒放棄,立即說道:“殿下,朝廷可下達法令,隻要願意去夫餘、鮮卑之地的百姓免除部分糧稅,可解兩地人口稀疏之患。遷出去的百姓可將土地賣給官府,官府再將土地以高價租賣給豪紳,缺糧之患亦可解。


    殿下日後要征戰四方,所費軍糧不知幾何,隻有多開墾土地屯糧,才能有備無患啊。”


    說實話,要不是王弋是個後世之人,可能就被這條計策給騙了。


    按照這個時代人的邏輯,周侍郎的計策確實能夠解決王弋的麻煩,而且解決的相當出色。


    但問題是他並沒有說遷出去的百姓到底會是個什麽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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