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想要成功,充足的準備是少不了的。


    王弋能夠多次進行清洗,主要原因是全國各地的世家剛來到他地盤時根基不穩,正處於互相爭鬥的混亂局麵,沒有太深的利益糾葛。


    最大的底氣則在於荀彧的人事安排能力,能夠保證他清洗完成後,立即有人頂上空缺的位置。


    政治鬥爭就是這麽殘酷,荀彧能夠平淡地看待自己安排的人一批批上位又一批批處死,不是因為他心性冷酷,而是看透了人性中無盡的貪婪。


    王弋給得並不少,就好像這場鬥爭之中世家想擁有的權力王弋也不是不願意分出去,但有些人就是分不清什麽是給,什麽是要,王弋不給的他們不能要。


    這也是為什麽荀氏這樣的家族能夠成為王弋核心成員的原因,他們並不急於在這一代得到王弋的迴報,隻要王弋穩定且強大,他們可以等很久。


    不過這一次荀彧還是想勸一勸,玉璽參與出來的案子和謀逆沒什麽區別,甚至更加嚴重,牽扯實在是太多了。


    “殿下。”荀彧再次行禮,苦勸,“威不以殺立,權不以懼成。王道興於恩威並施,敗於以殺止亂啊。”


    “文若,我給的恩不夠嗎?”


    “殿下自然賞罰分明,有些人目光短淺,沒有殿下那般高瞻遠矚,自然不明白殿下的良苦用心。但若是冠以謀逆之罪……太過嚴重了……”


    王弋示意侍衛看住房門,心平氣和地對荀彧說,“文若,不妨你我將話說開了。有些人看上了禮部尚書,想要建議我設立相位,難道我沒辦法製衡他們嗎?我可以設立相位,由你出任丞相,公達接替吏部尚書,他們能有什麽辦法?政局又能有什麽改變?


    文若,我很清楚丞相的作用是什麽,可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沒有設立嗎?


    有人說我在收權,有人說我在打壓世族,這些我都知道。其實我就是想看看,沒了丞相這個紐帶,他們直接麵對我的時候會做些什麽,他們敢做些什麽。


    丞相我是絕對不會設立的,不過文若,我可以給你交個底,日後我會在時機成熟的時候設立一個執行部分丞相權力的機構。


    我知道什麽權力該分出去,什麽權力該掌握在自己手裏,需要的時候自然不會把持著不放。但是,用不著他們來告訴我。


    孤才是河北之主!”


    “殿下……切不可一意孤行啊,真不能以殺立威。”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荀彧能怎麽辦?隻能勸說王弋少殺一些。


    王弋搖頭笑道:“文若啊文若,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們打個賭如何?袁靖去察小吏的事,如果今日之事可以輕鬆收場,那我就聽你的,將玉璽之事壓下來。如果不能輕鬆收場,文若,你可要挑燈夜戰了。”


    “臣……殿下,如何算是輕鬆收場?”


    “哈哈……咱們就賭商鋪後續。”王弋眼中閃過一抹寒光,笑道,“咱們就賭那店家……死沒死……”


    “豈有此理!”荀彧一下子就怒了,看到王弋冷笑的臉龐後趕緊行禮道,“殿下恕罪……可怎會有人敢如此膽大妄為?真當我河北沒有王法了嗎?真的不要一點臉麵了嗎?無數高潔之士用命博來的名聲,他們怎麽敢輕易敗壞!家國安危他們竟沒有半分考量?”


    “文若,你來勸我,怎麽自己還生氣了?我不是早就說過嗎?這是戰爭。”


    “罷了,罷了。”荀彧對那些貪婪的家夥真的沒了指望,隨即將話題引到了別處,“殿下,小吏之事刻不容緩,若今日稅吏真的沒有收稅,實乃動搖國本之事,不及時處理恐怕日後會釀成大禍,臣以為應當更改稅吏招募製度。”


    誰知王弋搖了搖頭說:“我卻不這麽想,就算今天他們沒有一個人收稅,我也不準備大動幹戈,更不會全麵裁撤,挑幾個罪重的出來了事算了,其他人我甚至都不會動。”


    “殿下不可,今日稅吏不罰,來日武侯可能就會效仿,日後若傳到地方之上,實乃大患。”


    “文若,你覺得他們此番在稅吏上的動作,除了氣我以外還有其他的作用嗎?此舉確實展現了他們強大的實力,但歸根結底錯的並不是他們,而是我。”


    “殿下,此話怎講?”


    “戶部剛成立之時,子初便被我派了出去,張氏兄弟還是後來才提拔的,二人又是留侯之後,做事多少顧忌一些,對戶部的掌控力不足也是應當的。戶部沒有頭領,又沒有一個伯寧那樣鐵麵無私的管理,牛鬼蛇神跳出來不就是我的錯嗎?


    況且一個君主什麽最重要?自然是顏麵。有人駁了我的顏麵,我定然暴跳如雷,定要徹查稅吏一事。可若是我的注意力都在稅吏上了,其他的事還會過多關注嗎?”


    “好一招調虎離山。”荀彧的眼角都在抽抽,冷聲說道,“不去從軍倒是臣識人不明,舉薦不周了。”


    “哈哈哈哈……你我君臣都有錯,就放過那些稅吏吧。”王弋打了個哈哈,忽然話鋒一轉,問道,“文若,你所言地方之事確實十分重要,有時間你去太學考察一番,看看那些學子的才學如何。”


    “臣明白。”荀彧清楚王弋想要收束地方權力了,但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現在多說什麽也沒有用。


    君臣二人算是達成了共識,恰好此時侍衛報告稱田豐等人已經來了,二人便整理好了情緒,王弋下令讓侍衛將人帶過來。


    一眾臣子行禮完畢,王弋率先開口:“元皓,在刑部這兩日可習慣?”


    “迴殿下,滿寺卿精通律法,將刑部打理得井井有條,臣接手頗為輕鬆。”田豐如實迴答,畢竟滿寵真的足夠公正。


    王弋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元皓,我想讓你多和戶部走動走動。當下雖然風調雨順、百姓安康,但難保不會天降橫禍,隻依靠土地中的產出和朝廷的救援沒辦法保證大災之年百姓的生活,百姓自己也要有一定的抗災能力,至少要撐到朝廷的救援到達才行。各地工坊可以多開一些,小作坊也無事,有了進項才能有保障。”


    “殿下,此舉恐怕不妥。”田豐聞言立即反駁,“若為了些許銀錢,人人都去做生意,地就沒人種了。農事乃是國之根本,豈可輕易動搖?”


    “不能這麽想。商業多利,可經商人多了,利也就小了。農業少利,可種地的少了,糧價也就高了。最初會有些波動,最終一定會達到平衡。如今河北稅收的大頭還是農稅,這是不行的,農稅要再降低一些,商稅要再提高一些。元皓,此乃長久之計,各項法令一定要提前準備好,不能等到出問題了再解決。你要派人親自去下麵調查,不能出現官員不識五穀之事。”王弋說道,神色相當凝重。


    田豐思考片刻便應下了差事:“臣明白了。”


    不過嘴上這麽說,心裏卻非常疑惑,他總覺得王弋的目的不止於此,可到底是什麽他又說不清。


    王弋轉頭又對虞翻道:“仲翔,這件事能否成功的基礎不在戶部,也不在刑部,而在你工部。”


    虞翻聞言立即起身行禮說:“殿下請講。”


    “我在陳留等地設立了市,雖然現在剛剛開建,但總有一天會完成,而市能否發展壯大全靠交通,和我經略幽州時高顯能夠成功的道理是一樣的。”


    “臣明白,臣定規劃好道路,陳留等地運輸無礙。”


    “不,不止是陳留,我要你規劃好我治下所有的道路。能通路就通陸路;有水路就走水路,高山翻不過就繞過去,繞不過就開運河,開不了就設新村、新縣,有了一個點,自有百姓前來定居。”


    “殿下……”虞翻聽了有些懵,問道,“這……不是一時之計,沒有幾十年……”


    別說虞翻了,在場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


    他們本以為王弋叫他們來是對付那些朝中的黨派,沒想到一上來竟然是如此宏大的國策。


    王弋卻點頭說道:“我知道不是一時之計,我也知道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完成,但是一定要做。先規劃青兗二州,先讓青州所有的縣都能連接大河,兗州所有的縣都能連接陳留。”


    聽到這裏虞翻鬆了口氣,畢竟這些縣都有道路,好好修繕一番便好。


    不過另一個問題又出現了,朝廷不管做什麽都需要錢,這修路的錢怎麽辦?


    虞翻試探問:“殿下,此事是否在小朝上議一議?畢竟戶部的餘錢不多……”


    “無妨,戶部很快就會有一筆大進項了。”直到此時,王弋終於露出了自己猙獰的獠牙,“仲翔,牛馬市我一定是要設的,工部也不能閑著,戶部調查青州的時候,牛馬市的運輸路線和衙門你一定要準備好。”


    “喏。”虞翻答應一聲。


    王弋話鋒一轉,問道:“諸位想必聽說了市間流傳的那首童謠吧?諸位怎麽看?”


    “殿下,這絕對是別有用心人所為,應立即查明真相,懲治那些宵小。”荀攸直接說出了想法,他來時剛好聽到童謠,心知王弋肯定會詢問此事,順便還給出了解決方案,“童謠流傳甚廣,貿然打壓反而會引起他人注意,不如做一件大事分散人心,沒人關心童謠,時間久了自然也就散了。”


    “公達之計甚合我意。”王弋對荀攸的意見非常讚賞,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之前和文若商量過,想要官營一部分筆墨紙硯。不過官營難免會有人貪贓枉法,所以官營一定要有一個標準,無需多好,能用就行,主要是賣得一定要便宜。”


    荀彧沒想到王弋玩兒真的,立即提出質疑:“殿下,若是如此恐怕官營會虧損許多……”


    “文若,我說的能用就隻是能用,便宜不代表沒有銷路。若我下令在各縣設置蒙學,銷路是不是就有了?”


    “殿下萬萬不可!”荀彧差點被王弋的話嚇死,趕緊勸說,“殿下,蒙學之事事關重大,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文若,樹要一下一下砍,飯要一口一口吃。我所謂的蒙學隻教一篇文章,所有孩童學會了便必須退學,想要繼續求學就更憑本事,你覺得如何?”


    “殿下,臣覺得不如何。學問乃是立家之本,是根基中的根基,輕易不可外傳。太學院有東觀之書做本,康成公等大儒坐鎮自然不會有人膽敢抱怨,可是蒙學……”


    “哈哈哈……文若,我現在還沒指定是哪篇文章呢。若我發出告示天下征集這篇文章,你覺得會有人向我抱怨嗎?”


    荀攸聽得眼前一亮,讚道:“殿下妙計。如此一來不僅童謠之事可解,窮苦人家能買得起官府便宜的筆墨,官府再填一處進項不說,還可以……一舉四得!”


    王弋擺了擺手看向荀彧,笑道:“文若,你說是稅吏更吸引人呢?還是蒙學更吸引人呢?哈哈哈……”


    荀彧聞言也不得不佩服王弋如今的政治手腕,讚歎道:“殿下深謀遠慮,彧……”


    蒙學到底吸不吸引人不清楚,但稅吏真的會是一件讓王弋非常頭疼的事情。


    還未等荀彧說完,袁靖便迴來報告了,而且沒出現什麽意外,幾間供應王宮的鋪子商販,無一例外全部失蹤了。


    更要命的是,王宮外麵聚集了許多臣子,要求見王弋一麵。


    荀彧聽完沒有暴跳如雷,隻是行了一禮,有些失落道:“殿下,您贏了。”


    “不,文若,我們都輸了。”王弋的心情也不好,起身將兒子領到荀彧麵前說,“你的弟子你帶著,走吧,我們一起去看一看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麽……”


    王弋帶著一眾人等還沒走到,便收到了宦官送來的奏章,而且奏章還是一封聯名信。


    奏章的內容他是越看越好笑,無非是牛馬市開不得,開通道路費時、費力、費錢,道路又會被敵人利用劫掠百姓,反而會導致民不聊生,牛馬市可以說是亡國之兆。苦一苦百姓沒什麽,千萬不能壞了國家的根基。群臣們嘔心瀝血寫下這份奏章,以死相諫希望他收迴成命,保住來之不易的基業。


    灑灑洋洋數千字的內容被他輕易提煉出精華,隨手將奏章遞給荀彧,指著最後一頁笑問:“這些人的官職你都知道吧?”


    荀彧當然知道,而且很多人都是他親自舉薦的,一時間臉色有些難看。


    王弋見狀卻安慰道:“文若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他們退去?”


    “殿下,萬萬不可此時動手,授人以柄啊!”荀彧嚇了一跳,以為王弋現在就要弄死那些人。


    誰知王弋卻對虞翻說道:“仲翔,你現在就去告訴他們,孤即將宣布兩件事。第一,孤最近要率領左軍親征洛陽。第二,孤現在要著重發展陳留,要先為陳留鋪平道路。”


    “喏。”虞翻答應,快步離去。


    王弋歎息道:“陳留啊陳留,過不四戰之地而已。區區曹孟德、劉景升、呂奉先、袁顯思罷了,就算沒有左軍保護,又能有什麽可怕的呢?哼,為了大局苦一苦百姓又能有多苦?元皓,你是去過青州的,你知道青州百姓有多苦嗎?你們說我是不是應該四處走走,就局廟堂雙眼真的容易瞎啊……”


    田豐沒有迴答王弋的問題,因為他真的知道到底有多苦。


    以他的身份,哪怕在王弋前幾批支援的糧食期間,為了填飽肚子,吃的都是不知名葉子和摻了土的麵粉混合物,當地殘存的世家求他辦事時最有牌麵的禮物不過是幾尾魚。


    能有多苦呢?不過是青州權力最大的人差點餓死罷了,還能多苦?


    當他看到幾位同僚投來疑問的目光時卻搖了搖頭,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現在比離開鄴城之前還胖了少許,長在身上的這點兒肥肉可是他最驕傲的底氣,沒必要用言語來訴說自己的功績,這份功績的背後可不是活命無數能夠比喻的。


    隨著王弋陷入了沉思,其他人也不敢說話,隻能思考著各自心中的策略,直到虞翻歸來之時。


    隻見虞翻帥氣的臉龐上滿臉古怪,來到眾人之前的第一句便是:“殿下,臣有時總覺得自己太過清廉而鶴立雞群,或許臣應該將大槍帶過來,將那些家夥一個個戳死。”


    此話一出,包括不苟言笑的田豐都忍不住要翻白眼,真心不明白虞翻怎麽有臉說自己清廉?


    要知道如今王弋大興土木,工部可是比戶部還容易撈錢的地方,他這個工部老大能清廉?況且虞家可是為數不多沒有完全搬到河北的家族,揚州老家還留著不少人看家呢,虞翻手上甚至有一條冀州到揚州完整的水上商路。


    他清廉隻是督察院沒想察他,不是他拿少了。


    王弋聞言卻笑道:“都走了吧?那些人臉上的表情很有趣吧?可惜咱們沒看到,倒是讓你虞仲翔飽了眼福。”


    聽到王弋這麽說,眾人都是會心一笑,笑聲中根本不掩飾自己的嘲諷。


    可虞翻卻沒有笑,隻見他搖了搖頭低聲道:“殿下,走了大半,還有些人留下來了。”


    笑聲戛然而止,王弋一麵凝重,看向荀彧:“文若辛苦一趟,將人為我請進來。”


    “何談辛苦,此乃臣的本分。”荀彧行了一禮,特意整理了一下衣冠,邁著端正的步伐走了過去。


    王弋則大手一揮道:“去正殿。”


    這下所有人都收拾好各自的心情,世家確實貪,無論財富還是權力,他們越要越多。但不能說世家人都壞,“忠君愛國”四個字寫在紙上毫無分量,記在心中卻重逾千鈞!


    荀彧很久才帶著五個人來到正殿,因為五人中有一個年逾七十的老人,走路都需要拄著拐杖慢慢挪……


    王弋不記得自己的朝廷中有這麽老的人,至少在朝會中沒見過。


    他立即走近幾人,隨便找了個位子笑道:“都隨便坐吧,老先生是何許人也?”


    王弋本想表示親近,哪知老先生丟下拐棍就要給王弋跪下,口中說道:“臣,趙郡邯鄲人氏,姓周名煥,字……”


    誰敢讓這麽老的一個老頭兒跪下去啊,萬一起不來可就完了。


    王弋趕緊起身將老人扶起,笑道:“沒想到還是個鄉黨,坐下說,坐下說。”


    周煥可能也知道自己的身子骨,沒有再客氣,坐下後立即說道:“多謝殿下賜坐。殿下,臣今日此來乃諫一事,牛馬市萬萬開不得!臣知道殿下是為了青並二州的百姓,可目前二州乃是多戰之地,貿然開設弊大於利啊!若殿下手握徐州,臣定不說二話。徐州自古富庶,做為門戶絕無問題,青州貧瘠,貿然建設必招盜匪啊!”


    老先生腿腳不便,氣血倒是很足,一口氣說了很多。


    王弋沉思片刻,沉聲說道:“周老先生,孤隻問你一個問題,你無需考慮其他,也不可考慮其他,隻要你能答上孤的問題,孤便依你,如何?”


    “殿下請講!”周煥聞言頗有些不服氣。


    王弋卻緩緩說道:“如今有一豪族,家中多田畝莊戶,秋收之日已至。孤問老先生,此豪族是希望莊戶多收糧呢?還是希望莊戶顆粒無收呢?”


    這個問題簡單無比,周煥想都沒想便開口:“當然是……”可話到嘴邊,周煥又說不出口了。


    “當然是什麽?”王弋追問。


    周煥無法迴答這個問題,因為問題的答案既不是多收糧,也不是顆粒無收,而是豪族根本不在乎……


    是的,就是根本不在乎,隻因豪族的收益根本不是糧食,而是莊戶的地租。


    莊戶若有糧交地租最好,若是沒有隻能賣身抵債,世世代代為奴為婢,這就是豪族的運行方式,千百年來從未改變過。


    周煥張了張嘴,精氣神似乎一下子就泄去了,虛弱的問:“殿下,這和牛馬市有什麽關係?”


    “周老先生,孤不可能阻止豪族的誕生,任何人都不可能,多少年都不可能。但是土地隻有那麽多,豪族搶占了百姓的,百姓就沒有了,就隻能依附豪族,豪族越發強大,搶占得更多。孤需要將土地留給百姓耕種就不得不讓豪族將注意力放在其他的事情上。青州本就貧瘠,有限的土地更容易受到豪族的覬覦。牛馬市一開,漕運所需何止十萬?就算豪族占了土地,百姓也不會害怕。


    到時候若真有強敵來犯,周老先生覺得是豪族會保護田產死戰到底呢?還是百姓會保護生計拚死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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