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已經生活了幾十年,王弋依舊不習慣這個時代緩慢的通訊效率。


    一紙書信一世人盡管很浪漫,卻並不適用於朝堂這個嚴重依賴效率的機構,至少對於一個統治者來說非常不便利。


    大朝時忽然發飆確實很爽,但代價則是積壓了上百份需要他批示的奏折,以及十幾份可能改變局勢的情報。


    “公孫度……”王弋晃了晃手中的紙張,嘴中不自覺念出了一個名字。


    或許作為曆史的載體,文字是最成功的。


    可若是將人的一生都用文字描述,最終不過薄薄一頁紙而已。


    公孫度的一生稱得上波瀾壯闊,至少要比絕大多數人活得精彩,而他的結局也不是很差。


    張遼沒有殺他,隻是燒死了他全家,公孫度是被活活嚇死的。


    張遼也沒有將他棄屍於荒野,而是就地征發降卒和百姓給他修了一個太守規格的墳墓。


    “來人,召公孫康入宮……”王弋放下手中的紙,沉吟片刻更改命令,“算了,我親自去一趟,派人知會公孫康,讓他立即迴府。”


    說罷,他起身便向外走去。


    其實對於王弋來說,公孫康的才能是可有可無的,他也從未想過讓公孫康去做什麽大事,帶迴來之後給了個兵部的官職,並未多加理睬。


    但公孫康的身份很有價值,他向那些士族子弟展示了想要飛黃騰達,家族並非是必要的途徑,脫離家族直接效忠王弋的可能性更高。


    所以每次王弋給群臣賞點什麽都少不了公孫康,他在鄴城有自己的府邸,還是個相當不錯的宅院。


    此行算不得公事,王弋沒有安排什麽排場,侍衛化妝成百姓隨行。


    一路上看著鄴城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一片祥和的景象,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自豪的。


    一切都證明了自己的路沒有走錯,至少在目前沒有走錯。


    他可不相信按照當下的發展趨勢,日後還會發生那種淒慘的事情。


    有糧又有槍,華夏民族從來不是一個愛好和平的民族。


    “子龍。”王弋招來趙雲,笑道,“我也去過洛陽,彼時洛陽可不及如今三分。聽說光武皇帝時洛陽最為富庶,不知鄴城到沒到那般,也不知如今的洛陽是什麽樣子。”


    “殿下……”趙雲不明白王弋是什麽意思,最後隻能說道,“一切全賴殿下治理有方。”


    不知想到什麽,王弋忽然有些開心,忽然又有些失落,沉聲道:“也不知那呂奉先會不會治理治下百姓。子龍和呂奉先交過手吧?你覺得他武藝如何?”


    說到武藝趙雲可就不困了,立即向王弋細細講解:“若論行氣,呂布與臣不相上下。若論招式,臣想必會占上風。可那呂布力大,上次占了寶馬的便宜略勝一招,若是他也能得到一匹好馬,百招之內難以分出勝負。”


    “哦?”王弋沒想到趙雲竟然能和呂布打成平手,隨口問道,“百招之外呢?”


    “百招之外……”趙雲沉吟片刻,給出了一個很模糊的答案,“以我等的武藝,百招之內若不能分出勝負,百招之外考慮的就多了。兵器、戰馬、甲胄、環境……甚至一草一木都能影響勝負。”


    “這麽說來……子龍,你覺得我的箭術如何?”


    “殿下箭術天下少有能敵,王先生認為殿下箭術能進天下前五,臣卻以為前三也不為過,臣不及也。”趙雲的表情倒是老實,卻狠狠抬了一手王弋。


    誰知王弋沒有興奮,反而低聲說:“若我能進前三,那我可能知道誰是第一和第二。子龍,不要以為他射中過我就會成為我的心結,在那之前我和他交過手,他的箭術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誰?呂布?怎麽可能?”趙雲幾乎,滿臉都是質疑。


    他覺得自己箭法不行,隻是百分和九十九分的區別,那也是因為他醉心槍法,一輩子都在鑽研槍法,沒時間研究箭法而已,王弋的箭法他也沒有過分誇大,可呂布憑什麽?


    學霸從不擔憂別人比自己強,他們隻會擔憂和自己同一水平的人卻比自己強出一整條賽道。


    趙雲根本不相信呂布有時間研究箭法,那樣豈不是說呂布和他打的時候根本沒用全力?


    王弋見狀拍了拍趙雲的肩頭,叮囑道:“不日我將親自率軍進攻洛陽,倒是和那呂奉先必有一戰。子龍,隻有你才能遏製住那呂奉先。呂奉先貪財好色、貪婪嗜血,除了一身武藝再無其他優點,你要和他對上,切記要防備他的偷襲。”


    “多謝殿下提點。”趙雲聞言趕緊行禮感謝。


    兩人一路閑聊武藝,時間倒也打發得快,沒多一會兒便來到了公孫康的府邸。


    下了馬車,王弋見沒人前來出迎,估計公孫康還沒迴來,便讓人知會門房後自顧自走了進去。


    臨進門的時候,王弋忽然對身邊的趙雲說道:“子龍莫要如此緊張,離出征還早,你有得是時間去思考應對方法,難道子龍對自己的武藝沒有信心嗎?對了,我倒是忽然想起來,你得閑可以去太學院一趟,那裏有所有東觀的藏書,裏麵有一些講武學的書籍,看看是否對你有所幫助。


    呂奉先用的是方天畫戟,雖不是什麽冷門兵器,卻也不是等閑人能夠用得好的,你去找找,最好做到萬無一失。既然百招之外勝負難料,那就爭取百招之內解決掉他。”


    “喏。”趙雲點了點頭,他不覺得那些藏書對他和呂布之戰有什麽益處,卻還是十分感激王弋的幫助,準備將王弋護送迴王宮後就去看看。


    王弋也止住了話頭,來到正廳坐於上首,原本溫和的表情逐漸消散,身上睥睨一切的氣勢開始慢慢展現。


    等到公孫康連跑帶顛迴到自己家時,看到王弋差點沒嚇死,連官服都來不及換就跑到王弋跟前行禮請罪:“臣公孫康見過殿下,臣腿腳笨拙讓殿下久等,誤了殿下要事,還望殿下恕罪。”


    “坐吧,公明。上茶。”王弋擺了擺手,出言安慰,“你是將領出身,還能腿腳笨拙?路遠就是路遠,沒什麽大不了的,孤也是剛到。”


    “多謝殿下體諒。”剛彎下腰還沒落座,公孫康直挺挺起身再次行了一禮。


    王弋示意他趕緊坐下,語種帶著關切:“休息一下,不礙事,孤就是路過過來看看。離家日久,公明有了思鄉之苦吧。”


    “殿下,臣的家鄉乃是是非之地,臣感恩殿下救臣於苦海,如今隻想一心侍奉殿下,有殿下的地方便是家。”


    “公明啊公明,浸淫了官場幾日,怎麽變得如此油嘴滑舌?當日孤乘風破浪的鹹魚將軍哪裏去了?”


    “殿下……”公孫康聞言眼含熱淚,哀聲道,“殿下……臣一直都在這裏。若殿下有吩咐,鹹魚將軍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些時日也是苦了你,唉……”王弋歎息一聲,似是在解釋,“公明啊,你是將才,有大將之風,奈何孤舊部人滿,新軍未成,那些地方上的守軍根本配不上你的才能,受委屈了。”


    “殿下,臣高官的做,駿馬得騎,錦衣榮華樣樣不缺,何來委屈。”


    “有了榮華富貴就要衣錦還鄉的嘛,這裏終究不是公明的家鄉,少了許多榮耀。”


    “殿下,臣一心隻願誓死追隨!”


    “是嗎?”王弋忽然笑了笑,問道,“那孤怎麽聽說公明最近一直在向人打聽遼東之事啊?”


    “殿下!”公孫康聞言頭皮一下子就炸了,翻身跪伏在地,嘴裏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殿下……臣……臣……臣……”


    “有了思鄉之苦就說嘛。”王弋端起茶盞,淡淡地說道,“孤準你三年假期如何?足夠接你思鄉之情了。”


    “殿下!”公孫康豁然起身,力氣之大直接讓他翻倒在地,雙眼圓瞪,眼角似乎都要被撐開……


    “公孫公明,孤知道你受了許多委屈,但遼東不能沒有公孫家。”王弋放下茶盞,居高臨下俯視著。


    公孫康此時腦中一片混亂,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手都支撐不住,仰麵倒地,根本沒聽清王弋在說些什麽。


    王弋也不著急,就這麽等著公孫康的迴應。


    良久之後,公孫康滿臉淚水,起身行了一禮,問道:“殿下,臣……草民去遼東應該做些什麽?”


    王弋起身,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說:“去建一座祠堂,將公孫家死去之人的牌位都放在裏麵,就算是公孫瓚的也要有。然後迴來,領一支水軍為孤征戰。你不是你父親,孤也不是什麽不講道理的人。他守不住玄菟郡,但孤想看看,你能不能守住朝鮮城。


    公明你要記得,孤從不補償人什麽,你的就是你的。”


    “多謝殿下,草……臣曉得了。”


    “去吧。今日從這裏離去,來日便從這裏開始。”說罷,王弋沒有再多看一眼,邁步向門外走去。


    再次坐上馬車,迴去的路上冷清了很多,王弋一直注視著窗外的人流,沒有和任何人交談。


    趙雲猶豫了良久,才湊過來說道:“殿下,臣……有話要說。”


    “子龍啊。”王弋拉迴注意力示意,“想說什麽就說吧。”


    “殿下,臣觀公孫康此人氣量不高,善於阿諛,目光狹窄,武藝也一般,並非什麽可用之人……既然公孫度犯了大錯已然伏法,殿下為何還要寬宏公孫康呢?”


    “子龍啊……這世上又有幾個人在你眼中算是武藝高強啊?”王弋搖頭笑了笑,話鋒一轉問道,“恆、靈二帝兩次黨錮,受牽連著不計其數,天下如今這般局麵也多因此導致,你知道黨錮究竟死了多少人嗎?”


    “殿下,臣隻知閹黨亂政,朝中賢良全家都遭受連坐,受害者眾多。可具體多少……臣實在是不知,想必定會很多吧……唉……”


    “兩次黨錮無數重臣被打壓,各大家族閉門不出,生怕遭受牽連,就連漢室宗親,荊州牧劉表都流亡在外。但是,死的人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多,除了最關鍵的那幾個家族以外,死的都是外戚和無關緊要的小卒子。”王弋說到這裏,話鋒再次轉變,問道,“子龍啊,你覺得恆、靈二帝如何?我又如何?”


    趙雲想都沒想,說道:“恆、靈二帝乃是昏聵之君,殿下自然是賢明之主。”


    “可你要知道,我平定幽冀二州時,我殺的世家之人,比兩次黨錮加起來還要多上十倍不止。”王弋的話雖然平淡,但是字裏行間中卻透著森森殺意。


    趙雲當即怔在當場,細細迴想起來發現很難反駁。


    王弋輕易不舉起屠刀,可每次舉起就是連坐。世家之間的關係千絲萬縷,拔出一根草,不知道要帶起多少泥。


    “你看,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賢明之主,恆、靈二帝是昏聵之君,沒人覺得我殺的人不該死。”王弋將身軀縮迴車裏,聲音卻傳了出來,“仇恨解決不了一切;利益解決不了一切;氣量解決不了一切;義氣同樣解決不了一切,但是隻要將它們聯合在一起,一切就都能解決。小人和君子相差千裏,卻隻有一線之隔。沒人能夠做到讓所有人都認同,但在大勢麵前,隻要有一部分認同,就能為我所用。”


    “大勢?殿下,您的意思是當我等大軍壓境,便可不戰而屈人之兵?”


    “哈哈哈……子龍能這麽想很不錯,不要老想著使用武力解決問題。不過,這一次你卻錯了。”


    趙雲聞言非常疑惑,可他看不到王弋的表情,隻能聽到從車廂之中傳出來的一句話。


    “百姓是大勢,世家是大勢,群臣是大勢。孤,便是創造這大勢的人。”


    這番話讓趙雲大驚失色,都說大勢所趨,大勢所趨……可是絕大多數人都認為大勢是一種不可阻擋的群體力量,隻敢借助大勢的力量,連操控都要小心翼翼,更不要說出手創造。


    何等豪邁,


    何等壯懷!


    趙雲眼前甚至展現出了一幅畫卷,王弋站在高山之巔,俯視著腳下芸芸眾生,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身後是無數的追隨者。


    一想到自己便是其中一員,趙雲就忍不住想要找人酣暢淋漓地大戰一番來舒緩心中熱血。


    一路將王弋護送迴王宮,趙雲告了假,馬不停蹄來到太學院找到鄭玄。


    鄭玄正在和人注書,看到趙雲前來很是奇怪,開口問道:“子龍將軍難得來太學院一次,可是殿下有什麽需要?”


    趙雲行了一禮,說道:“康成先生,殿下並無所需,雲前來乃是私事。”


    “子龍將軍莫要居促,我等雖是為文人,卻很是羨慕子龍將軍一身武藝。坐吧,隻要老夫能幫上忙,子龍將軍但說無妨。”鄭玄倒是十分客氣。


    趙雲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將自己和王弋在去往公孫康家路上的談話說了一遍,最後表示希望鄭玄幫忙找一找東觀之中關於武學的書籍。


    鄭玄相當耐心,認真聽完後笑道:“老夫不懂武學,不過東觀的書卻熟悉得很。子龍將軍若是不嫌老夫腿腳不便,不如老夫親自帶將軍前去尋找如何?”


    “怎敢勞煩康成公親自前往?”趙雲聞言趕緊起身行禮,“康成公,您也對武學有興趣?”


    “哈哈哈……老夫就算是有興趣,就這老胳膊老腿的也施展不了啊。當初可是老夫親自將每一卷書放進書庫的,位置沒人比老夫更清楚。子龍將軍,請吧。”說罷,鄭玄也不理會其他人,率先一步走出房間。


    鄭玄能不在乎,趙雲哪能啊。他也不知道這些文人到底誰是誰,轉著圈給一眾人行了一禮後才跟了出去。


    兩人走後,一位老者對身旁更老的人笑道:“龐公,既然鄭公不在,我等也偷個閑如何?”


    “德操啊德操……”龐公笑著用手指點了點,轉頭對一眾人等說道,“都散了吧……”


    德操是司馬徽的字,龐公自然是龐德公,司馬徽非常敬重他,才會對他稱龐公。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對二人行禮後,才緩步走了出去,出門後便低頭議論了起來。


    兩位老人將一切看在眼裏,龐德公笑道:“德操啊,你說咱們那位殿下是不是心中著急了?”


    “我看不然。”司馬徽搖了搖頭,“據說神器一直都在少府內庫,除了鎖在匣子裏,連重要的位置都沒有得上,更是沒法入得了咱們那位殿下的眼。”


    “一紙詔書下去,不知能解決多少問題。神器近在咫尺卻能視如草芥,大毅力啊!王斌人雖然憨直愚鈍,但生的兒子著實不錯。”龐德公對王弋讚譽有加,誰知話鋒忽然一轉,對司馬徽笑道,“德操啊,你這可是探聽皇室秘辛,乃大不敬之罪,小心明鏡司將你捉了去。”


    “不如龐公親自押送?徽定自縛雙手。哈哈哈……”既然龐德公有興致,司馬徽也跟著自己的老哥哥玩笑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又哈哈大笑,雙方都在對方的眼神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話。


    最後還是龐德公擺了擺手,歎息“山雨欲來,遊風先動。此次又不知道是哪家歡喜,哪家悲哭了……”


    這次兩位老人相顧無言,房間陷入了寂靜,隻留下偶爾傳來的翻書聲……


    趙雲並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東觀的武學書籍練到高深處也是相當精妙,可一法通,萬法通,長兵器方麵天下沒有幾個能比他的理解更透徹。


    不過他還是挑了幾本最基礎的帶走,畢竟再精妙的招式也離不開基礎,他想看看其他人對方天畫戟的理解。


    迴到王宮,趙雲沒有立即查閱書籍,而是先找到了王弋。


    王弋似乎也在等他,見到趙雲後立即招手道:“子龍快來,得了些好東西,可惜我用不上,喜歡哪個你就挑走吧。”


    趙雲有些疑惑,走近觀瞧眼睛卻再也離不開了。


    在他麵前擺著數柄寶劍,每一柄看起來都鋒利無比。


    “浦沅夫婦差人送過來的。”王弋指著寶劍解釋,“你或許不知道,浦沅的夫人是徐夫子後人,鑄劍非常厲害。最近他們夫婦二人又得了些新的方法,親自打造了一批寶劍,讓我賜給有功的臣子。子龍日夜侍衛在我身旁甚是辛苦,挑一柄吧。嗯……兩柄也行,看你喜歡了。”


    趙雲喜歡嗎?趙雲當然喜歡,恨不得卷包都帶走。可他本性並不貪婪,而且隻有兩隻手,便仔細挑了一柄趁手的,對王弋那是千恩萬謝。


    王弋卻擺手笑道:“寶劍贈英雄嘛,也隻有在子龍手中才能物盡其用,在我手裏可就要蒙塵了。對了,書找到了嗎?”


    “主公,臣尋了幾本,準備迴去研讀。”趙雲行了一禮,忽然發現王弋腰間一直佩戴著的還是最初那柄劍。


    河北換裝了不知道幾輪,曾經算得上鋒利無比的寶劍如今早已落伍,可能都比不上右軍將校手中配發的製式兵器。


    趙雲有些好奇地問:“殿下,您不換一柄嗎?”


    “哈哈哈哈……”王弋聞言,拍了拍趙雲手臂,笑道,“我要是換了這個,晚上迴去怕不是連進屋的門都沒有啊。去吧,好好研讀,為孤的勝利添上一分穩固。”


    “喏。”趙雲行了一禮,滿心歡喜走了出去。


    王弋將目光再次看向寶劍,心中也是頗為高興。


    他這次想為左軍換裝的根本原因是遼隊那邊竟然成功搭建起了高爐,如此一來鋼鐵不光量提上去了,質也提升了一大截,而且這次浦沅送過來的劍也說明高爐產出的鋼相當穩定,怎麽能讓他不高興。


    “呂邪。”王弋招了招手,問道,“剛剛子龍在哪柄劍上停留的時間第二長?”


    呂邪走過來,伸手一指,說道:“殿下,是這一柄。”


    王弋看過去,發現那是一柄黑色護手、黑色劍鞘,滿身格子花紋的寶劍。


    “剛剛好。”王弋將寶劍入鞘,提在手中吩咐,“走,去周府,叫上典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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