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嚴並沒有死,在曹昂火急火燎讓人把他屍體弄迴來的時候,卻發現這貨還在不停的蹬腿。


    事實上李嚴隻是被氣到暈眩,剛好飛來一支羽箭,微弱的衝擊力也讓他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之後他幹脆擺爛不想活了,躺在地上等死。


    要知道他可是穿了甲胄的,一般的弓手不瞄準要害想要射死他也挺不容易的。


    射箭的人箭術一般,對李嚴沒造成什麽傷害,卻引起了曹昂的警覺。


    此人雖自稱老夫,卻沒有那麽老,三四十歲而已。


    雖然說的是官話,但卻有著北方口音,而且還是幽州那邊的口音。


    幽州是王弋的根基所在,一切和那裏有關的東西都能挑起曹家人脆弱的神經。


    於是曹昂打馬上前問道:“老將軍何人?不下來與小子耍耍嗎?”


    “嗯?你也是幽州人?”老將聽到曹昂說話有些疑惑。


    曹昂卻笑道:“小子可以是幽州人,也可以是益州人,豫州也行,關中也可。既然老將軍是幽州人,怎麽沒在北邊那位麾下效力?”


    “小子,你廢話不少啊。哼,看你的做派,想必是個奸詐之徒。休要廢話,是戰是降?”


    “老將軍不屑與我通名?”


    “老夫程普,程德謀。小子,叫你家大人來吧。”


    “哈哈哈……”曹昂聞言哈哈一笑,忽然冷聲說道,“都說河北出名將,小子想試試老將軍的身手。”


    “小子,想和我打,就攻上城來,你我自然能夠交手。”


    “老將軍,你這表現可不像是個北人,沒有一絲豪爽之氣。”


    “小東西,想壞我士氣?那你的兵也不能退才行啊。”程普說著,點了點曹昂後竟然轉身離去。


    曹昂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確實想壞一下守軍的士氣,不論程普下不下關他都成功了。


    軍人是不能慫的,將領更不能慫。


    哪知程普竟然看穿了他的想法,還敏銳地發現了他派史渙組織撤退這件事。


    曹昂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李嚴那一倒實在是太坑人了,搞得全軍士氣全無,根本不可能繼續再打下去。


    老將就是老將,經驗當真豐富。


    曹昂觀程普的做派推測程普可能不是亂世之中後出來的將領,如今將領良莠不齊,思慮大多沒那麽周全。


    他覺得程普可能是大漢的將領,這些人都是大漢優中選優選出來的人才,相當不好對付。


    結果就在這時,曹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馬蹄急奔的聲音,隻聽得那員馬上戰將大喝一聲:“老東西!我家少爺讓你下來是給你臉,你別給臉不要臉!”


    人未至,箭先行。


    隻見一枚羽箭如流星一般飛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瞬間便襲向了程普的腦袋。


    程普聽到襲擊聲下意識低了一下頭,結果頭盔竟然被直接擊飛,釘到了城牆的另一頭!


    程普豁然轉身,然而他除了城牆以外什麽也看不到。


    要了命了……


    程普的一顆心直接沉到了九淵之下。


    以這個角度在城外估計隻能看到他頭盔最上麵那一點點邊緣,可依舊能夠精準命中,這箭術得到了什麽地步?


    程普趕忙兩步竄到城牆邊喝問:“來將何人?”


    “漢大將軍曹孟德麾下先鋒大將夏侯淵夏侯妙才,敢與我一戰否?”


    沒錯,來的正是夏侯淵。


    那句“說曹操,曹操到”並不是一句玩笑,曹操的行軍速度確實夠快,而做為先鋒大將,夏侯淵的速度更快。


    夏侯淵奉命前來支援,聽說曹昂獨自在斷後便趕緊趕了過來,見到大侄子受辱自然要給曹昂出氣。


    同樣程普也是孫堅派迴益州的人,他們一直以為益州發生了叛亂,孫堅便派程普迴來平叛,根本沒想到對方竟然是曹操。


    此時聽到夏侯淵自報家門臉色大變,程普驚唿:“你是曹孟德的部下?你們怎麽會出現在益州腹地?”


    “哼,益州已經姓曹不姓孫了,速速投降,否則便將你們……”


    “速速投降!”曹昂立即按住夏侯淵,朗聲說道,“爾等還有與親人再聚的機會,否則我們隻能將他們帶到陣前來,命令他們攻城了!”


    “好膽!”程普勃然大怒,大罵道,“小東西,如果你敢拿我等家人威脅,老夫做鬼都不放過你!”


    “老將軍,你這就落入了下乘。我等在亂世爭鋒,從來不言死後,隻爭生前!”


    “你小子是誰?”


    “漢大將軍曹孟德長子,曹昂。程將軍,下來與小子練練手啊!”


    “好好好,在涼州沒能與你們交手,那便在益州和你們分個勝負吧。”程普忽然掃去臉上的怒色,冷笑道,“你以為你們掌控了益州?哼,殊不知你們已經被我等吃進了肚子裏。益州想進來容易,想要再出去可就沒那麽容易了。小子,你我來日方長……”


    說罷,程普調頭就走,根本不理會關下兩人。


    他需要趕緊給孫堅寫信,告訴孫堅益州危急的情況。


    夏侯淵聽得是一頭霧水,看了看城頭,又看向曹昂問:“子修,他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他們在益州還有後手,這一仗恐怕不好打啊……”曹昂歎息一聲便問道,“叔父怎麽來了?是父親有什麽吩咐嗎?”


    “不知道。不過他也來了,還有兩日便到,到時候你自己去問吧。”


    “父親來了?軍情這麽急了嗎?需要他親自出手?”


    “不知道,不過不知那個老妖婆和他說了什麽,反正火急火燎地就帶兵來了。”


    “老妖婆?”


    “就是那個四五十還像二十出頭的老妖婆!”


    “天師道傳人的母親?他們都說了什麽?”


    “我不都說不知道了嘛……”


    “行吧。”曹昂搖了搖頭。


    他對曹家這幫子將領其實有些不滿,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智力分布特別不均勻,聰明的極為聰明,而像夏侯淵這種……其實也不少。


    兩人打馬追上了撤退的軍隊,史渙忽然過來說道:“大公子、夏侯將軍,不好了……”


    “我們挺好。”夏侯淵脫口而出。


    “嘖!叔父!你能不能別老接話?”曹昂瞪了夏侯淵一眼,問道,“怎麽了?”


    “那個李嚴帶人跑了,說不定是叛變了吧?要不要我帶人追上去幹掉?”


    “不可能。在益州他想投靠誰?他能投靠誰?找個人問問到底怎麽迴事,這些益州兵不都還在這裏嗎?”


    說著,曹昂叫來一個軍侯,詳細詢問了李嚴的情況。


    這軍侯還真知道是怎麽迴事,李嚴清醒過來之後就地招募了兩百死士,帶領著這些人上山了。


    “哼,如此不甘心?輸了便是輸了,一點兒氣度也沒有,他以為他是誰?”曹昂對李嚴的做法依舊十分不屑。


    他率領士卒找了個合適的地方安營紮寨,準備等待曹操到來。


    兩日之後,曹操如期而至。


    他仔細詢問了一番狀況之後,卻對李嚴的做法出乎預料地讚賞。


    曹昂有些不解,曹操便說道:“子修啊,你覺得什麽事情是最困難的?”


    “沒什麽事情是困難的。”曹昂想了片刻,給了曹操一個驚人的答案,“隻要用心去做,就沒有什麽事是做不成的,任何艱難險阻都可以克服,成不了事不過是沒有那顆心罷了。”


    “好,非常好!”


    曹操對曹昂的迴答非常滿意,不過卻給出了自己的想法:“這世上最難的其實是承認錯誤。沒人喜歡失敗,失敗了之後總是要找借口,無論是安慰自己,還是搪塞他人,都需要一個借口。


    可是輸了就是輸了、錯了就是錯了,借口再多再合理都沒用。


    這一點你要向李正方學習,我們可以不談論失敗,甚至不承認失敗,但是要認清犯錯的事實,並且加以改正。


    哪怕我們改正的機會有很多,但任何一個機會都不能放過。


    做正確的事會讓我們變得強大,改正錯誤能讓我們變得更強大,明白了嗎?”


    “孩兒明白了。”


    “讓我們拭目以待李正方能帶來什麽樣的驚喜吧,不過我們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你也攻打過白水關了,有沒有什麽想法?”


    “父親,孩兒覺得強攻肯定不行。衝車都無能為力,想憑借士卒的肉體去攻城更加困難,我覺得可以試試夜襲。”


    “夜襲?有依據嗎?”


    “白水關堅固,給守軍帶來了無比的安全感。可也正是這種安全感會讓他們放鬆警惕。如果每日在關前搦戰,讓他們以為我們隻會白天進攻,再找個合適的夜晚派武功高強的將領帶隊夜襲 ,應該能夠大獲成功。”


    “不錯,是個好辦法,可惜在這裏卻不能用。”


    “為何?”


    “與敵對陣首先要了解對方將領的性格,我聽說了你和那個程普之間的對話,程普應該是個謹慎的人,是一定會防備夜襲的。”


    “那父親有什麽好辦法嗎?”


    “子修,站得高就要看得遠。如今我們已經不是奇襲成都那種被動的局麵了,益州大片的土地掌握在我們手裏,我們一定要好好利用。”說著,曹操拿出了地圖擺在曹昂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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