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民的真實戰鬥力到底如何?


    其實可以說沒有。


    信念和對某人的寄托讓他們孱弱的身軀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但是這種力量就是他們的極限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隻會越來越弱,就更別提張老爺死了,亂民的戰鬥力直接降到了負數。


    袁熙府邸中的亂民很快被清理幹淨,現在擺在他們這些臣子麵前的問題是豫州沒有主人了,誰來接替袁熙的位置?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卻沒有一個想出頭的。


    袁熙沒有子嗣,他這一支算是斷了。


    見實在沒人說話,這時孫乾提議道:“要不要在袁家找個一個有才學的人?”


    要不要?當然不要!


    袁熙有兒子那還行,袁熙沒後人,鬼才願意再讓袁家來統治這裏。


    他們是本地世家,又不是袁家的家臣。


    不過有了孫乾開頭,一眾人等紛紛開始出謀劃策。


    有人說道:“不如讓袁顯思來,他乃陛下嫡子,接收豫州名正言順?”


    “還名正言順呢?”有人立即反駁,“他現在自稱徐州牧,臣子稱唿他為主公而不是殿下。你自己想想吧,他都不認陛下了。要我說不如去投王弋。王弋勢大,大樹底下好乘涼。”


    然而依舊有人反駁他:“投王弋?算了吧。你去看看河北那些家族過的是什麽日子?土地要交出去的!豐年還好些,像是如今這個災年,沒有土地你不是任人拿捏?”


    “那你說投誰?”


    “荊州劉表如何?劉表敬重人文……”


    “啊呸啊!去年,年中!荊州怎麽迴事心裏沒點兒數嗎?”


    “那你說怎麽辦?”


    “我覺得還是……”


    眾人發生了劇烈的爭吵,挑起話頭的孫乾卻在冷眼旁觀了許久,他需要找個合適時機進場,將所有人同時壓服。


    也就在這時,角落中響起了一道聲音:“非要去投靠別人嗎?重新選一個不行?”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那裏站著一個年輕人,二十左右很是稚嫩,看向眾人的眼神中全是嘲諷。


    他看不上這些人,其實這些人也看不上他。


    年輕人就是熱血,其中關結根本不懂。


    有影響力的不想出頭,想出頭的又沒有影響力。


    又不能用袁家人,誰願意做這個冤大頭?


    袁紹已經稱帝了,找繼承人就隻能在袁家找才合乎禮法。


    現在大家都在刻意迴避這個問題,想著早送出去早完事兒,不給袁家反應的機會才是最重要的。


    孫乾也看了過去,還別說,這年輕人他還真認識,是和自己一個部門的,卻不是他的手下。


    年輕人名叫胡綜,是是儀發掘出來的一位很有才幹的人才。


    袁紹敗亡後逄紀和是儀都失蹤了,孫乾雖然掌握了整個情報部門,但是逄紀掌控的那一部分太過龐大,想要消化很困難,他找了個熟悉業務的先打理著,他再徐徐圖之。


    這麽做一方麵消化起來能輕鬆些,一方麵還能安定袁熙的心。


    胡綜見眾人看了他一眼後就不搭理他繼續爭吵了,一怒之下就想要離開這裏,離開豫州這個破地方。


    就在這時,孫乾清了清嗓子說道:“諸位!且聽我一言!”


    孫乾的話打斷了爭吵,就連胡綜也停住了腳步。


    “我建議我們還是選一個吧。”孫乾緩緩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眾人一聽斥責道:“孫公佑,那小子不懂你還不懂嗎?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說重新選一個。”說著說著,孫乾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陰冷,“你們在這場蝗災中做過什麽我可是一清二楚。在袁氏子弟中選個聰明的?你們會被生吃了。在袁氏子弟中選個蠢的?這世道蠢人會害死多少人?”


    “那不還是要去投靠其他人嗎?”


    “不。投靠他人你能保住權勢嗎?我們現在帶著豫州過去就是個集體,這種行為可不叫出仕,而是投降。投降就要任人拿捏。”孫乾的話讓一眾臣子陷入了思考。


    他見時機差不多,忽然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說道:“找一個有能力又聽話的就行了。我建議……”


    說著,孫乾開始在人群中掃視,尋找那個倒黴蛋。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驚,現在誰出頭誰就是棄子,要遭受的可是天下士人的攻訐和唾罵,是妥妥的擋箭牌。


    沒人願意幹這種遺臭萬年的事情,可孫乾的提議又讓他們所有人都動心了。


    生死關頭,有人靈光乍現,在孫乾還未開口的時候趕緊建議:“沒必要在我等之間找,對,沒必要!不一定非要有政略才能,有我們還怕治理不好豫州嗎?武功……對!武功好也是一樣的!那個呂奉先如何?”


    “呂布?不行,不行。”最先反對的人竟然時孫乾,隻見他搖頭晃腦地說道,“呂奉先乃是並州邊塞之人,禮義廉恥都不甚明了,怎麽可以成為豫州之主?我覺得淩操不錯,作戰勇武,為人沉穩……”


    禮義廉恥不甚明了?那這個人可太合適了!


    孫乾的話音尚未落地,眾人的眼睛裏全都綻放出了光芒,七嘴八舌的將呂布一頓誇獎,簡直就是一露麵王霸之氣一振,天下降服的聖人之姿。


    而且這些人根本不給孫乾機會,此時已經沒有他什麽事兒了,眾人將他直接排出討論的圈子,定下了呂布做為新任豫州的主人。


    新主子定下來,舊主子就要讓位。


    有人直接提議,借著這次民亂出手幹掉平輿的袁家,派兵星夜疾馳,再幹掉汝陽的袁家,永除後患。


    認為這個建議不錯的人還不少,當然,他們也不是為了維護呂布的統治。


    一旁的胡綜人都傻了。聽聽,聽聽!這些人到底在說些什麽啊!


    他可不想被暴怒的袁譚幹掉,於是說道:“諸位!小子有一言,諸位聽仔細!袁顯雍的死很是蹊蹺,我們如果在殺了袁家人,青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傾盡所有前來複仇。


    豫州剛剛經過大災實力大損,根本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諸位也不想剛安穩就直接去死吧?


    況且我等剛推選呂奉先為人主,就替他做這種左右命運的決定?真要是違背了他的意思,袁譚袁尚什麽時候來我不知道,呂布就在門外,伸手就能要了諸位的命!諸位不能急躁,徐徐圖之才是長久之計啊!”


    胡綜這一番言論終於平複了眾人驚慌急躁的心思,孫乾深深看了胡綜一眼,覺得這小子不一般,是個很厲害的人才,應該為呂布收攏過來才好。


    不過此時他什麽也不會做,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等呂布那邊的消息了。


    呂布那邊……並沒有按照計劃行事。


    他帶著侍衛一路砍殺,張老爺的腦袋起了極大的作用,見到後的亂民一個個沒有絲毫鬥誌,讓他們隨意砍殺,暢通無阻。


    不過呂布這人還算是不錯,平輿的現狀實在是太慘了,用地獄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滿大街的肉香都是亂民們架起的燒烤攤,殘破的屍體到處都是。


    亂民們在豫州這座文明程度最高的城池中進行著最原始的狩獵,狩獵的對象則是他們的同類。


    這一點兒也不好笑,平輿城中有十幾萬百姓,其中有四五萬是亂民。


    這些亂民和百姓可不一樣,他們沒有婦孺老人,都是成年男子。


    為了滿足扭曲的思想下那畸形的口腹之欲,亂民進行著無差別的屠殺!


    他們根本不在乎殺死的人是誰,他們隻是為殺而殺。


    殺掉這些比他們過得好的人,會讓他們生出無盡的快感,會讓他們往日被這些人蔑視的屈辱統統發泄出來,會讓他們愉悅!


    這才是最恐怖的,滿城亂民,竟然沒有發生一件淩辱事件,隻有生死的結局。


    不過他們隻給平輿帶來了死亡,呂布也隻會給他們帶去死亡。


    一路上他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亂民,將遇到的盡數殺死。


    見到有人來保護自己,憤怒的百姓自發拿著武器跟隨在呂布身後。追隨他的人越來越多,很快就集結了數千人。


    直到呂布來救援一個客店時,他砸開了客店,確認了裏麵是安全的後正準備離開,卻發現了一個故人……


    “賈文和?我沒看錯吧?你竟然在這裏?”呂布非常詫異。


    他可是很受董卓賞識的,所以很清楚董卓的謀臣中到底誰真有本事。


    當年洛陽之亂,他一度以為賈詡和李儒都死在洛陽了,沒想到賈詡竟然活了下來。


    故人相見,呂布很是高興。


    他一把拉住賈詡的手笑道:“文和啊,真是好久好久不見。走走走,來我軍中,我保護你。一切塵埃落定,我們一定要好好喝幾杯。”


    “不用不用。”賈詡趕緊推辭,“你去忙便是,就不要帶我這個累贅了,我在這裏等你凱旋,暢飲至天明!”


    說罷,賈詡就想將手抽出去。


    然而他抽了兩下並沒有抽動,隻聽得呂布說道:“賈文和,當初我不懂謀臣有什麽作用,現在你卻不懂武將有多麽執拗。走?你要跟我走!”


    “呂奉先……”賈詡咬著牙,臉色黑如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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