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兵……


    王弋給了虎符。


    且不說甘寧的水軍已經不怎麽需要練了,吳匡的山地部隊也早已成軍。


    單單這兩支軍隊的人數加起來就小四萬,不管放在哪裏都是一支大軍。


    王弋願意將指揮權交出去完全是因為郭嘉,以郭嘉的高傲,他都搞不定並且還對王弋任命周瑜沒什麽意見的對手,王弋這個二把刀是不適合摻合的。


    自知之明還是要有的,而且不僅是荀衍,遠在揚州的袁術那邊王弋也安排了:“公瑾,聽說誰軍裏有個水賊出身的?讓他帶些人去揚州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故交。”


    “喏。”


    一切安排完之後,王弋揮退了眾人,眼神看向了荀彧。


    不論王弋做得有多好,荀彧內心中對大漢的感情依舊深沉。


    能夠讓荀彧將終結大漢說得那麽明晃晃,事情一定小不了。


    果然,荀彧沉聲說道:“殿下,最近不知何處傳出來的風聲,說您是‘大漢最後的忠臣’。”


    大漢最後的忠臣……


    真是好大一頂帽子!


    該來的時候它不來,等王弋不需要了,又結結實實的扣在了他腦袋頂上。


    “文若,你是從哪聽到的?”


    “話本。”


    說著,荀彧拿出了一本小冊子交給王弋。


    王弋隻是看了一眼便笑道:“文若,沒想到你還喜歡這些?”


    話本有個相當霸氣的名字,叫《蕩雲集》。


    裏麵的內容卻很是一般,是以一個虛構文人為主角寫的一本風月小說。


    “殿下……”


    荀彧有些著急,這本書裏麵並沒有寫王弋,也沒人敢拿王弋說事兒。


    但是裏麵的勢力劃分、大小事件都是以當今天下為藍本的,代表王弋的勢力最終另立新帝,重建了漢帝國。


    書中將王弋塑造成了一個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殘暴,無所不用其極。貪婪好色、擄掠人妻、強搶民女等等……


    可以說除了對大漢忠誠以外一無是處。


    這本書能傳到荀彧手裏就說明民眾愛看,而且現在也沒什麽印刷術,傳閱完全靠手抄,想要夾帶私貨非常容易,隻會越傳越離譜。


    荀彧不可能允許有人這麽編排王弋,今天就算王弋不找他,他也會來和王弋說這件事。


    然而,當他想要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的時候卻猶豫了,話到嘴邊變成:“是啊,偶爾看看雜書,舒緩一下疲憊。”


    “好,這不就很好麽!”王弋起身,拉住荀彧的手道,“文若,十成力用一次,要比一成力用十次強得多。你要注意休息,爭取每件事出手一次就夠了。”


    “多謝殿下體恤。”荀彧行了一禮,“若無事,臣便告退了。”


    “去吧。”


    王弋點了點頭,反身迴去翻閱起那本話本來。


    說實話,王弋對於裏麵的內容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創作把他創死又能如何?也不是真的死了。


    隻是他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弄得到紙,而且還是質量上乘的紙。


    王弋一直沒有弄印刷術,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過他一直在治下推行用紙來代替竹卷和帛書。


    一來紙比較方便,其次也是為他將來推行印刷術做準備。


    由於目前技術上的不足,需要長時間留存的文件自然不能用紙,但是教學和隨筆之類的用紙就會好很多,畢竟成本在那擺著呢。


    這本《蕩雲集》用的就是古今學堂的紙,有些東西已經不是荀彧能夠摻和進來的了,他需要去源頭看看。


    “備車,去太學。”王弋拿起書便向門外走去。


    春暖花開,清風徐徐。


    商販們沿街吆喝,世家子走馬踏青。


    王弋比較開心,他治理的效果初見成效,至少百姓們不再像兩三年前那樣破衣爛衫。


    吃飽很重要,有幸福感同樣重要。


    當生存已經不是第一訴求,王弋就要收割這波信仰了。


    他現在正在攢錢、攢糧,等攢夠一年的錢糧,他就開始實行計劃已久的兵役製度,一線、二線、三線的部隊都搞起來,到時候怎麽失敗都不會害怕。


    其實王弋這麽想完全是被逼的,自從托羅死後王弋就有些膨脹了,又開始屁顛屁顛兒的和五軍軍務府的人推演軍事。


    長弓兵確實厲害,讓他很是爽了一把,直到他對上了戰術大師周瑜。


    周瑜連輸三盤,第四盤開始就將他按在地上抽,第六盤的時候甚至將兩個王牌兵種——長弓兵和幽州兵團全都讓給了王弋,依舊抽得他找不著北。


    那一次讓王弋極為清晰地意識到戰略和戰術不是一迴事,郭嘉吃癟的時候他還大義凜然的教育人家,等真輪到他了,那種無力感真的令人絕望。


    單單軍陣配合就不是他能玩兒明白的。


    小隊為什麽用刀盾而不是槍盾?


    騎兵在軍陣中前後左右的擺放位置意味著什麽?


    弓箭手和弓弩手該怎麽配合?


    如何根據地形配置軍隊?


    為什麽派遣部隊都喜歡三千,而不是兩千、四千、六千?


    周瑜拿著王弋的王牌長弓兵打穿了他的整個參謀部,除了戲誌才能打得有來有迴以外,隻有打醬油的諸葛亮能夠憑借軍陣拖住周瑜。


    當然,也不是沒有不要臉的,周瑜最喜歡找郭嘉玩兒,郭嘉每次則會拿出最大的那個沙盤在戰略上碾壓周瑜。


    反正郭嘉的核心理念隻有一個:管你能贏多少場戰鬥,我隻要贏下這場戰爭。


    世家理念禁錮了周瑜的思想,沒有郭嘉那種天馬行空的思維。大家都知道周瑜在尋求突破,隻是找的這個對手有些讓人難以評價……


    王弋看得大唿過癮的同時也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周瑜在對付他的時候總是會保留一些後手應對不確定的情況,讓他屢屢失敗。


    他覺得自己也應該準備一些後手,不一定能用到,但是一定要有,兵役製度就被他想了出來。


    不同等級的部隊古已有之,以大漢為例,南軍、北軍就是一線。


    二線則是各方校尉和雜號將軍麾下的常駐士卒,比如說公孫瓚手下最初那一批幽州軍。


    三線就是屯田兵。不要小看屯田兵,漢匈大戰的時候,四萬屯田兵駐紮在涼州種田,揍得西域諸國放屁都不敢大聲一點兒。


    不過這個想法他沒說出來,因為他不太想要屯田兵,他想要職業軍人,估計群臣暫時不會同意他的想法。


    王弋一路思考對策,馬車一路前行,終於來到了正在建造的太學院。


    見到王弋前來,立即有人上報給了鄭玄。


    鄭玄已經出仕了,匆匆趕來行禮迎接。


    跟著鄭玄參觀了一圈,王弋不得不對這位大教育家豎起大拇指,太牛了。


    鄭玄專門展開了一門關於寫文章的課,要求每個學子必須上,他會在學子之間傳播的文章中選出一篇最華麗的和最差的進行討論。


    這種討論是全方位的,從實用性、文學價值、政治價值、影響力等等方麵出發。


    所以寫得好的不一定能得到誇獎,寫得差的也不會全是鄙視。


    這就大大改善了學子們寫作的出發點,要比下令禁止強上許多。


    而且在民間傳播的畫本詩篇都是從太學院流出去的,出發點一改變,很多人的寫作風格也就隨之改變了。


    王弋估計他手裏那本書就是這種環境下的產物,是哪個學子無聊打發時間寫的,原文可能都不是這個。


    他將書交給了鄭玄,鄭玄找了一間靜室便細細閱讀起來。


    讀著讀著,鄭玄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他指著一句話說道,“殿下,您且看這句。”


    王弋湊過去看了看,覺得沒什麽問題。


    那句話的大致意思是“代表王弋的諸侯征募了天下的能工巧匠,為新皇建造了一座最華麗的宮殿。”


    “康成公,有什麽問題嗎?”王弋疑惑的問。


    不能怪王弋不懂,以他現代人的思維,最習慣的理解方式是將文言文轉化為白話文,方便自己閱讀。


    但鄭玄不是,鄭玄都不懂白話文。


    他指著一個字說道:“殿下,這可不像是什麽都不懂的人寫的啊……”


    看著鄭玄那意味深長的神色,王弋仔細看去,終於發現了些端倪。


    書中的背景是新漢已然成立,皇帝君臨天下的時間。可是這個作者在書寫諸侯招募工匠時用了“征”這個字。


    這裏麵的學問可就大了,不懂的人隻會對情節感到有趣,明白人卻會對諸侯產生厭惡。


    因為這個諸侯想要造反,也必定會造反!


    “康成公,會不會是筆誤?或者原本的字並不是這個?”


    “殿下,這本書您是從什麽地方得到的?”


    “文若交給我的。”


    “那就不會了。”鄭玄的神色忽然有些陰冷,說道,“能夠傳到荀文若手中,必定幾經輾轉,看這本書的人不會不懂這些。裏麵其他的描述都沒什麽,無論殘暴與否都是人的本性,以殿下所作所為不會有人相信的。但是此書不是給一般人看的,類似的寫法有很多,一旦未經世事的少男少女看過,對殿下的印象將會非常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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