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


    新的一年……


    王弋看向了庭院中的雪,點燃了手中的紙。


    呂布出走的情報已經傳到了他的手上,而且在呂布從大牢裏逃出來那晚這份情報就已經發出來了。


    原因無他,孫乾收買的人中就有王弋的人,情報方麵河北這邊可是專業的。


    袁術的揚州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平靜,平定了笮融也隻是其中一個小麻煩而已。


    袁術過於著急了,他可以擁有玉璽,卻不能這麽早拿出來。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玉璽不過是一塊兒礦石,可在這個時代它依舊代表著國運。


    落水的傷者將血液的甘美帶入了大海,群鯊將遊弋而來,分食掉每一塊血肉。


    怪得了誰呢?要怪隻怪諸侯太強,袁術太弱……


    這還不是最危險的,袁術還有匕首,還能抵擋一段時間群鯊環伺的情況。


    可他不知道,在他內心最深處的地方,寄生著最為殘忍的毒蛇。


    毒蛇以吸食他的血液為生,成長到最後卻想要將他一口吃掉。


    袁術看不清時局,所以很自信,屢屢壞了袁紹的計策。


    如果沒有袁術,王弋不一定能成為最強,至少曹操不會是袁紹的對手。


    袁家太強了,被王弋壓製成了這個樣子,袁紹依舊是天下第二。


    彈落手上的紙灰,王弋將目光移到了繡在屏風上的地圖上。


    幽州……


    屬於他的戰爭終於結束了。


    太史慈前些天給王弋送來了托羅的腦袋。


    托羅也真是能跑,硬是從並州穿到了幽州,差一點兒就讓他逆風翻盤。


    在高柳守將真空期的時候,他奇襲了高柳。要不是實在是啃不下來,長城全線都可能崩。


    好在托羅猶豫了,最終選擇了撤退,準備尋找機會再戰。


    可惜高柳就是最後的機會了,他一頭撞上了曹性正在訓練的長弓軍,一千多人的騎兵全部被射成了刺蝟。


    高貴的匈奴貴族打了一連串並不榮耀的戰爭,結束了他可笑的一生。


    兩年多的時間,長弓軍已經有一半人裝備上了武器。


    在保證精度的情況下每人每分鍾能射出七到十支重箭,最厲害的能射出十二支。


    不考慮命中率的情況,他們還能更快。


    這是一個相當恐怖的成績,王弋和太史慈都試過,太史慈的最好成績是每分鍾十四箭,王弋也隻能做到十二箭。


    王弋一直等待的就是這支部隊,無論他能否搞出火器,這支部隊都會改變戰爭的格局。


    初期的火槍效果實在是太差勁了,在體係成熟之前不適合裝備部隊。


    長弓則不同,長弓的射程超過一百五十步,這樣的射速,再加上王弋兩萬人的規模。


    大多數兵法將毫無意義,王弋需要做的就是找一個清朗的天氣,讓這支長弓兵站在距離城牆一百五十步之外,對著城牆來上三輪齊射。


    箭雨將衝刷幹淨城牆上所有的生命,陣戰他將是無敵的存在。


    隻可惜戰爭打得不止是武器,理想之所以稱之為理想,就是因為還沒有實現,也很難實現。


    和袁紹達成了口頭承諾與和曹操產生了默契後,王弋其實很想在河北坐看天下風雲變動。


    因為新的一年將是有趣的一年,按照他麾下謀士的分析,這一年各家會打得極為熱鬧。


    前提是不會出現蝗災……


    不過蝗災對與王弋來說不是什麽麻煩,他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能夠贏得一年穩定發育的時間他還是很高興的。


    當然,王弋覺得劉辯會更高興,他終於將劉宏的遺骸送到洛陽……


    劉辯高興嗎?


    劉辯當然高興,他興奮得想要親手掐死王弋!


    洛陽城外,文陵。


    劉辯看著眼前這位高壯的漢子眼神中充滿了戒備。


    王弋一路上搞得那些小動作他可以忍,不就是宣傳一下自己的名聲嗎?反正他的名聲在民間都臭大街了,也不在乎王弋多抹黑那幾下。


    可劉辨不是很確定王弋是不是知道什麽,因為這次送葬的領隊是個煉氣士。


    “你是什麽人!”劉辨的表情凝重,甚至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在下張白騎,恩師天公將軍、大賢良師、張角!”張白騎對於這趟送葬充滿了期待,說出師傅名字的這一刻更是他幻想了很久的事情。


    好笑!


    實在是太好笑了!


    張角做了大漢的掘墓人,而他張白騎又為劉宏送葬。


    天下間還有比這件事更好笑的嗎?


    “王弋是故意的嗎!”劉辯聽到這個名字後非常憤怒,咬牙切齒的說,“他真以為自己是無敵的?”


    “有我在,主公就是無敵的。”張白騎開心的露出了白牙,“氣運而已,恩師改得,我自然也改得。”


    “你敢!”劉辯大怒,袖袍一擺,露出左手掐起了法訣。


    張白騎卻不屑的說:“占星之術,你能看清命數,你能殺得了誰?況且你看得清命數嗎?”


    “你……”劉辯的臉色陰沉到能夠凝結出水珠,黑了又黑,最終從牙縫中擠出一句,“王弋到底知道些什麽?”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主公都知道。你要的人我給你送過來了,小皇帝,你要是敢越界,你需要麵對的人就是我了!”張白騎的話語非常囂張,說完後便轉身帶著護送的隊伍離開了。


    他不喜歡這裏,恩師為了能夠到達這裏付出了所有,卻終究是一場空。他不想進入洛陽,至少不想以這個借口。


    不過劉辯卻沒有對張白騎生氣,心中反而鬆了一口氣。


    張白騎既然說了規矩,那麽王弋就不會是一統天下的那一個。


    按照“規矩”,帝王是不能知道長生、煉氣一類事的,天下無常是天地的規律,若凡人帝王妄加幹涉,天地降下的怒火是凡人無法承受的。


    這也是為什麽劉辯懂占星,劉宏卻從不求長生。


    關於煉氣士的問題劉宏知道占卜演卦,也隻能知道占卜演卦。


    劉辯早就知道大漢已經無力迴天,他撐到現在一直都在等天命所歸的那個人出現。


    劉辯不希望王弋是那個人,王弋實在是太恐怖了。


    無論什麽事,隻要涉及到王弋,星象就會變,變得劉辯無論如何也看不清。


    見到張白騎走後,劉辯長長舒了口氣。


    剛才他太衝動了,因為王弋的惡趣味竟然想要挑戰張白騎。以張角弟子的實力,張白騎完全有能力幹掉在場的所有人。


    劉辯在煉氣士的隊伍中論硬實力就是個渣渣,不比同齡的普通人厲害。


    然而劉辯在張白騎麵前認慫不代表脾氣好,他走到一個中年人麵前,上去就是一巴掌!


    在劉宏的遺骸麵前表現得如此失禮讓一眾臣子大驚失色,有人趕緊出來想要勸諫。


    “滾!”劉辯對著出列的人怒罵一句,在中年人耳邊低聲說了三個字,“大誰何!”


    中年人就是劉岱,也難怪劉辯會這麽生氣。


    原本好好的一個葬禮,就因為劉岱的騷操作讓劉辯顏麵盡失,死後都沒有臉麵去見他的列祖列宗。


    不過劉辯和臣子的矛盾似乎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那個被罵的臣子沒有退縮,反而大聲說道:“陛下,您怎可……”


    “閉嘴!”


    這次出聲的事劉岱,他現在心煩意亂,出聲喝止了那個臣子的勸諫。


    一個年輕人在人群中看得直搖頭,心中低估:蠢貨啊蠢貨,劉家是真完了,劉岱這種廢物都能上位了,我還是找個機會溜吧……


    事情並沒有出乎年輕人所料,在劉辯聽到劉岱喝止的那一瞬間,五官擰在一起,臉色堪稱猙獰。


    在文臣退迴隊伍後,劉辯有恢複了神色,隻是冷冷的吩咐禮官開始舉辦儀式。


    帝王入葬可不像普通人那樣簡簡單單,不是搭個棚子、磕磕頭就完了的。


    首先要選定一個良辰吉日,其次也不能在現在這個時間入葬。(太長了就沒寫,文言文好幾百個字,還有三個不同的版本……)


    劉辯做為煉氣士,他對裏麵的門道比掌管禮儀的官員都清楚。


    可是他現在的心態都快要炸了,已經沒有半分耐性了。


    原定好的一切步驟全部從快從簡,劉辯磕了兩個頭後將陪葬的人推進去後就封了封土,下令起駕迴長安,連本應博取的名聲都不要了。


    他這麽做肯定有人不滿,可聰明人不會說,蠢人又不敢說。


    並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劉辯前來送葬,他們更想將劉宏的遺骸送迴長安,再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和合適的人選。


    現在是危急時刻,該利用的就要利用。


    劉辯已經沒什麽價值了,可劉宏還有。


    不過這些人現在需要擔心的並不是劉辯再次博得多少聲望,因為他們的敵人要來了……


    果然,隊伍還沒走出五裏,劉辯就下了一道旨意。


    “隨侍宦官不疑主持祭禮有功,升任中常侍一職。”


    大多數黨人的內心震撼不已,沒想到劉辯還是走向了這條道路,任用宦官來對抗他們。


    這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不疑這個人很神秘,不知道從什麽地方來的,連個姓氏都沒有,卻看起來對劉辯非常忠心。


    黨人們擔心再發生一次黨錮可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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