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對朱桓的每一個招式都看得十分仔細,終於確認了朱桓真正的實力。


    朱桓確實要比幾個追隨他的老部將要強,可也強得有限,比他還要差上許多。


    之所以看不出深淺,很有可能和修煉的武功有關。


    這點他也不確定,畢竟這些都是各人的秘密。


    麵對強勢的朱桓,呂布也隻能乖乖認慫,武力解決不了一切,魏續也隻能白死了。


    不過為了在袁術手下混的好一些,呂布決定主動上前搭話:“朱將軍……”


    呂布已經很客氣了,朱桓卻沒有什麽好臉色,粗暴打斷了呂布:“呂奉先,你現在是待罪之身,放你活動是看在往日同僚的麵上,不是讓你多嘴的。”


    “你!”呂布氣急,可他是個粗人,也想不出什麽騷話反駁,隻得在一旁生悶氣。


    朱桓卻不想放過他,揶揄道:“北方一介匹夫,果然蠻橫無理,一點兒禮儀規矩都不懂。我乃‘吳之四姓’之一的一家之主,要知道尊卑,懂嗎?”


    並不是朱桓囂張,顧、陸、朱、張四家雖然不像中原家族那樣擁有能夠顛覆一方權勢的實力,袁術也會傷筋動骨。


    袁術治理揚州的方式過於極限了,他依靠袁氏的聲望壓製住了江南的大小世家,卻不能真正的解決問題。


    隨著亂世的推進,袁家的聲望會隨著諸侯的實力越來越低,袁術的麾下又有大把大把的官員世家出身。


    此消彼長之下,袁術的掌控力會越來越弱,朱桓便是他花了不少的代價請出來的。


    雖然名義上是征辟,可袁術為此付出了三個縣令以及一個很高的中樞職位——奉車都尉。


    這個官可不小了,換算成同俸祿的軍職,朱桓和王弋出道的官職是同級的。


    關鍵是奉車都尉有資格參加朝會,很有可能成為九卿之一光祿勳的繼任者。


    憋了一肚子氣的呂布幹脆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氣哼哼迴到給他安排的住處,專心感悟那種生死之間爆發的實力。


    可惜無論他如何努力也無法安下心來,最終隻能倒頭大睡。


    沒辦法,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讓他愈發懷念當初在並州的時候那短暫的逍遙日子。


    然而他還不知道,這才是他倒黴之旅的開始。


    五天之後,震澤的大火終於自然熄滅了,朱桓也下令全軍集合,準備班師迴朝。


    這是正常操作,又不是平定叛亂需要將反賊包圍,迴去的路線自然怎麽方便怎麽來,通過河運迴到吳縣顯然是最快的方法。


    呂布卻注意到於糜也在隊伍中,他有些奇怪,心道於糜不是代理縣令嗎?怎麽也跟著迴去了?


    沒人能給出答案,所謂人走茶涼,那些人或是不屑、或是避嫌,反正都離他遠遠的。


    不到十天,軍隊就在朱桓的調度下全部迴到了吳縣。


    走的時候五萬,迴來的時候五萬多。


    袁術才不管這些人是怎麽來的,反正他的軍隊壯大了他就很高興。


    他甚至親自來到城門口迎接,以顯示自己對朱桓等人的重視。


    “諸位卿家辛苦,寡人已備下慶功酒宴,快快隨寡人進城!”


    說著,袁術就拉著朱桓的手往城中走。


    朱桓也很識趣,先將虎符交還,等到了袁術的宮殿中才開始進行總結匯報。


    對此袁術有些不開心,朱桓奪權的事他是知道的,看在這是他稱帝第一勝的麵上他也不想過多計較。


    現在大家一起開開心心吃個飯不好嗎?


    非要整出這麽多事端來煩他?


    然而隨著朱桓的報告,袁術就更不開心了。


    朱桓倒是沒有汙蔑和誇大,將每一件事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可是有些時候實話比汙蔑更有殺傷力,如何在正確的時間說出一件正確的事是一門學問,朱桓顯然深諳此道。


    做為一軍統帥,呂布這次的表現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無能。


    這一仗要是按照呂布的思路打下去,還沒到宛陵,袁術賴以生存的五萬大軍可能就要打光了,盛產精兵的丹陽也可能被屠戮殆盡。


    袁術的邪火直衝天靈蓋,立即下令剝奪呂布所有的官職,下獄等待問罪。


    宴會自然不歡而散,朱桓的目的卻達到了。


    袁術這裏吃不成,他也沒打算在袁術這裏吃。


    迴府後他派人聯係了於糜、張英、樊能等人來他家中一敘。


    這便是他留下笮融一命的目的,笮融肯定不能在宛陵就死了,要不然他怎麽能買劉繇舊部一個人情?


    劉繇這些舊部其實很有意思,你說他們有能力吧,劉繇竟然被笮融造反成功給幹掉了。


    可若說他們沒能力吧?他們的武藝自然和呂布比不了,可統兵能力相當不錯。


    劉繇是宗室出身,有資格追隨他的定然不可能是一些尋常嘍囉。


    朱桓就想拉攏他們,若是能將他們收到手下最好,最不濟結成一個政治同盟也不錯。


    至於呂布朱桓是真看不上,能打又能怎麽樣?出身那麽低賤,腦子裏又全是肌肉的人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張英幾人還是很感激朱桓能夠將笮融捉住的,劉繇對他們不錯,他們很想為劉繇報仇。


    有了笮融這個突破口,朱桓迅速的拉動著雙方的感情。


    觥籌交錯之間,朱桓也道出了他邀請幾人的目的:“諸位,今日我等結成了善緣,來日必定會結得善果。諸位日後有什麽困難可以和我說,我也很敬重劉正禮的為人,諸位無需和我客氣。”


    “那以後就要多仰仗朱都尉了。”張英給幾個老夥計使了個眼色,笑眯眯的說,“來來來,今日大喜之日,來日便可為正禮先生報仇!為此當喝一杯!”


    說罷,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其他幾人也不再說話,跟著張英一起喝酒。


    是真不說話,之後整個宴席隻有朱桓和張英在對話,其他人竟然隻顧喝酒,半個字都不說。


    酒宴罷了,朱桓熱切的將幾人送出門,略帶迷亂的眼神中卻透著玩味。


    這就對了嘛,大家交往講究的是個心照不宣、點到為止,哪能像呂布咋咋唿唿,一上來沒接觸過就什麽都敢托付?當真蠢才!


    不過朱桓在心裏還是想給呂布一個機會的,畢竟像呂布這樣的戰力袁術肯定舍不得殺。現在是亂世,到以後還是要重用的。


    而且呂布這種沒頭腦的人很好操控,未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拿出來擋刀。


    朱桓想起呂布似乎還有個女兒?


    他準備吃點虧,將那個賤民之女收做小妾。


    一方大族家主的小妾,哼,說出去呂布那匹夫也算是光耀門楣了……


    呂布此時還不知道有人打上了他女兒的主意,他正盯著牢房的天花板出神。


    憤怒嗎?


    憤怒是必然的,可也沒有想象中那麽憤怒。


    他隻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明明勤勤懇懇,什麽也沒做錯,就落得這個下場?


    他敢發誓自己對袁術是忠心的,要不然他有能力直接幹掉袁術,幹掉朱桓,幹掉那些他不喜歡的人。


    可是忠心沒有喚來賞識,卻等到了責罰。


    這和義父說的不一樣,義父說隻要踏踏實實效忠主上,付出就總會有結果。


    義父說……義父……嗬……丁原還是死在自己手裏……


    “呦,這不是天下無雙的呂奉先呂布嗎?”


    一道聲音從隔壁的牢房中傳來。


    呂布的迴憶被打斷,不耐煩的問:“你是何人?”


    “我?哈哈哈……我的名字呂將軍可能沒聽說過。”那人的聲音有些放肆。


    呂布不悅道:“小人物就閉嘴,廢什麽話。”


    那人卻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在下徐州從事,北海孫乾,孫公佑。呂將軍,我們是見過的。”


    呂布聞言有些發愣,心道兩人可不是見過嗎?孫乾就是被他抓來吳縣的。


    當初呂布奪得了下邳,陳登交給他一份名單,都是當時在下邳袁紹手下的能臣,讓他按照名單將人抓起來送迴吳縣,方便袁術勸降。


    隻是這件事都過去好久了,呂布以為那些人都投降了,沒想到孫乾還在堅持?


    “是你啊……”呂布說了一句,算是有了迴應。


    孫乾卻好奇的問:“呂將軍因何落到如此地步?”


    “關你什麽事?”


    “左右無事,呂將軍不妨說說。你我各為其主,本身卻沒什麽愁怨,說不定在下還能為將軍出些主意。”


    “哼!你們文人每一個好東西!”呂布開始煩躁起來,他越來越討厭文人的彎彎繞了。


    孫乾是什麽人?超級說客,最會的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聽呂布的話他就知道呂布估計是被哪個文士給坑了。


    於是他便說道:“將軍這話說的沒錯,我們文人確實沒有一個好東西。不過將軍的敵人若不是個好東西,不妨讓我這個壞蛋幫忙參謀參謀?”


    這句話確實打動了呂布,他想了想,便將最近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而孫乾隻用了一句話就瞬間堅定了呂布背叛袁術的心思。


    “呂將軍,聽說那位王州牧和你曾經有約定?人家現在坐擁四州,一方人主。你當個臣子卻被主君束手束腳,不如了斷了吧,也省的苟延殘喘後見到王使君卻沒臉麵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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