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西域聯軍中養尊處優的重甲騎士不知道賊不光惦記他們,還真的準備下手偷了。


    重騎的日子過得相當不錯,由於戰鬥力夠強,他們每天都被人好吃好喝伺候著。夏侯淵也不出城戰鬥,這些人可以說天天就在養大爺。


    莫蒙在三天後收到了曹昂的來信,他等曹昂的聯係都快望眼欲穿了。


    終於,車師崛起的機會終於來了!他要當國王,他要當大汗!他要在漢朝的支持下統一西域!


    如今的西域可沒有匈奴威脅,隻要給車師人一百年,他相信自己能成為另一個匈奴!


    不得不說莫蒙的想法非常好,隻是有些一廂情願。


    在想要表現自己的曹昂麵前,西域究竟會剩下什麽真的不好說。


    西域其實也沒什麽值得剩下的,蛇無頭不行,沒了烏孫的統禦,西域聯軍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了。


    小國對大國拿自己當炮灰的行為非常不滿,聯合在一起抵製大國的壓迫。


    大國不僅無視了小國的訴求,甚至連小國本身都無視了。小國聯盟在大國眼中就是個笑話,他們更執著於烏孫消失後誰才能成為這個聯盟的主人。


    攻打姑臧本來是他們的一個約定,誰打下來誰就可以成為聯盟的盟主。奈何軍事不成體係的國家優勢是有一個特別強力的兵種,劣勢是隻有一個特別強力的兵種。


    單一的兵種讓他們在複雜的攻堅戰中很難有所作為,才使得夏侯淵有機會防守這麽長時間。


    這也是莫蒙迫切想要脫離聯盟的原因,涼州各處被曹昂收複的消息已經傳來半個月了,可是沒人在意打下來的土地怎麽樣,到底是戰是和,隻想著如何成為盟主。


    這些人仿佛真的認為聯軍是無敵的一般,隻要有個統帥就能將漢人打得落花流水。


    自從那位神秘的軍師消失之後,聯軍的大營中就沒有一天是消停的。莫蒙已經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曹昂的到來預示著他們的歸路徹底被堵死,這些人竟然一點兒都不著急!


    兩麵三刀的莫蒙迅速的轉換好自己的角色,一股腦將他所知的所有布防圖都交了出去,並且一口答應了曹昂製造混亂的要求,雙方約定的時間便是兩天後的夜晚。


    探子迴去後將一切都和曹昂說了,曹昂仔細研究過地圖和布防圖後下達了將令。


    許定負責舉火為號接應莫蒙的信號,夏侯淵率領三千人馬負責突襲聯軍營地,曹純則率軍五千,突襲重甲騎兵的營地,並將甲胄全部運迴來。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便來到了約定的日子。望著逐漸沒入地麵的太陽,曹昂在深夜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南城城頭許定使勁搖了搖火把,見到對麵有所迴應,便熄滅了火把,準備迴去睡覺了。


    他的副將很是詫異,問道:“校尉,我們不是要出城……”


    “出什麽城?”許定瞥了一眼副將,玩味的說,“公子隻是讓我們接應信號,我們不是接應完了嗎?”


    “呃……”聽到這話,副將無言以對,隻得跟著許定迴去睡覺了。


    南城外駐紮著龜茲的軍隊,重甲騎士就是屬於龜茲國的,而莫蒙同樣也被龜茲國拉成了盟友,和他們駐紮在一起。


    很快,龜茲國軍營中就響起了騷亂的聲音,莫蒙帶著車師後部以“歸家之路被阻斷,龜茲失信”的理由發動了反叛,帶著部下左衝右突,為曹昂的後續部隊清理著戰場,並且準備奪下營地大門。


    與此同時,夏侯淵率領的三千騎兵出城了,隻是他們沒有選擇攻擊南麵的營地,而是選擇了攻擊西麵的營地。


    西麵駐紮著西域的一些小國聯軍,由於實力太差,又不想被強行拉去當炮灰,他們隻能駐紮在西城這片邊緣地帶。


    這裏離水源進,他們既要負責做搬水的奴隸,又要成為漢軍攻擊側翼時阻擋的屏障,日子過得比較苦。


    夏侯淵打的就是他們,這些人勢力龐雜,實力又很弱,想要存活下來必然會向龜茲求援。


    果然沒有任何以外,夏侯淵突入敵營後在營中領兵橫衝直撞,不以殺戮為目的,力求燒毀更多的帳篷,造成更大的混亂。


    沒多久小國聯軍就已經受不了了,黑夜中他們也不知道又多少人前來襲擊,開始有人喊三千,慢慢就成了五千,沒一會兒人數達到了上萬。


    等求援的人跑到龜茲國營地尋求救援的時候,龜茲統帥看到的敵軍人數竟然是曹昂全軍五萬人全部出戰!


    龜茲人很不想理會他們,畢竟自己家裏還有一大堆事情沒弄完,莫蒙守住了營門讓他有些分身乏術。


    可是不救又不行,小國聯軍那裏還是很重要的,畢竟他們挨著水源。無奈之下龜茲人隻得調了五千人馬出側門前去支援他們。


    曹純趁著混亂早已經帶人埋伏在城外了,見到龜茲援軍出營,立即派人去通知了夏侯淵,自己則等待龜茲援軍過去後,帶人從兩個營地之間的縫隙饒到了龜茲軍營的後麵。


    根據布防圖看,重甲騎士的軍營挨著後營的輜重營,輜重營沒什麽戰鬥力,繞後偷襲顯然是最正確的選擇。


    這個時候莫蒙就快要扛不住了,龜茲畢竟是個大國,不是車師後部這種被拆分的國家能比的,而且龜茲大營中也有一些走狗,莫蒙族人傷亡慘重。


    隻是莫蒙實在不明白,都已經對應上了信號,為什麽曹昂的過來襲營的軍隊還沒有到?按理說早就應該來了,難道被人阻擋住了嗎?


    望著一個個倒下的族人,莫蒙越來越絕望。他現在已經不能投降了,以前龜茲將他看作盟友,現在投降隻能淪為奴隸。


    哀歎一聲,莫蒙最終大唿天命不在此,含恨自盡。


    而他到死都沒有等來的援軍其實就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就在龜茲營門外麵,就在火光照不到的黑暗裏。


    收到曹純消息的夏侯淵率領著兵馬撤出了小國聯盟的戰場,悄悄來到這裏,親眼目睹了莫蒙的堅持、恐懼以及絕望……


    沒錯,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


    一切並不全然是為了偷取重甲騎士的甲胄,還有殺死莫蒙。在曹昂的計劃中,重甲騎士甚至都無需全部幹掉,莫蒙卻是必須要死的。


    曹操的勢力覆蓋範圍不像大漢那樣廣大,完全可以向外進行延伸。若想要完全掌控西域,讓西域成為自家的後花園,西域中就絕不允許存在一個和他們友善、受到他們幫助的異族勢力。


    在曹昂的設想中他不需要西域臣服,他隻需要西域滅亡。


    曹操已經讓自己的家族發展成了整個天下最頂級世家中的一員,做為大公子,曹昂無論是眼界還是接受的教育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就像袁紹那樣,世家貴公子的謀劃從來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他們從不在乎自己想要什麽,隻關心家族需要什麽。很顯然,曹操現在十分需要西域。


    夏侯淵趁著龜茲人清理車師後部屍體的時候帶人衝進了營地,在毫無防備的大營中左衝右突。不過這次卻不是以製造混亂為目的了,他開始瘋狂殺人。


    姑臧神箭是西域人給夏侯淵取的名號,他也確實配得上這個名號。


    守衛姑臧的這些天中,夏侯淵數次以精妙的箭術阻止了西域聯軍的進攻。


    在劉班還未戰死之前,無聊時曾統計過夏侯淵到底射出多少羽箭,而他最後的記錄是將近兩千支。


    這一迴夏侯淵專挑甲胄華麗的人射,大營中指揮戰鬥的軍官不少,夏侯淵率領著士卒來迴衝鋒,搜尋著自己的獵物。


    他需要為曹純爭取時間,重甲騎士都是一些身材健壯的人,曹純帶著沒怎麽訓練過的五千士卒並不占便宜。


    夏侯淵想的沒錯,曹純同樣清楚自己麾下這些人是真的不行。所以他出發前向曹昂要了兩千木質大盾,並將五千人的隊伍分成了兩隊。


    第一隊兩千人由他率領先行突進,將重騎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這邊,剩下的三千迅速進營打包重甲,三人扛一副,不分隊形拿著就跑,到指定位置集合。


    曹純的所作所為其實已經和偷相去甚遠,簡直就是搶。可是搶也要講究技巧,他帶著兩千人進了重騎營就開始大吼大叫,製造混亂。


    重騎營本就被莫蒙搞得神情緊張,由於營中不適合他們出戰才沒有動作,現在有人找上門來自然不會客氣,拿著兵器就出來迎戰。


    曹純也不和他們正麵打,下令手下展開鶴翼陣型,將重騎半包圍起來,用大盾頂著往一個中心推。往中心推的差不多後在往營外推,盡量使這些騎士遠離自己的營房。


    這一招相當好用,最終曹純成功來了一個鳩占鵲巢,將騎士們堵在了營房外麵,那些負責偷甲胄的人迅速行動,上身、下身、馬鎧一人一件,拿完了就跑。


    等到差不多了,曹純又結成圓陣緩緩退去。退到大營外的黑暗中後,他便命令全軍開始鼓噪。


    一時間追來的騎士不知道黑暗中有多少人馬,也不敢去追趕。


    曹純見已經得手,便帶著士卒和甲胄饒了一個大圈返迴城池,迴城後立即鳴金示意夏侯淵撤兵。


    為了偷這點鎧甲夏侯淵也是拚了,三千騎兵就剩不到一千,終於等來了撤退信號。他揮舞著大刀在前麵開路,一溜煙兒跑迴了姑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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