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性能知道個鬼啊,他雖然是個校尉,可根本沒有參與軍事決策的權力。太史慈為了應對這次北方的威脅帶的是麹義,曹性負責留守老家和訓練長弓兵,下落就是他練兵的地方。


    這兩千騎兵也不是下落的騎兵,而是高柳朱靈的麾下。朱靈本想著自己救援,但是他擔心運氣不好的話自己走了有人會偷襲,就近找到曹性前來幫忙,算是緊急借調。說起來單論官職朱靈比太史慈都要高上半級,雖然地位肯定不如太史慈,但借調一員將領一點兒毛病沒有。


    曹性聽到自己放走的是匈奴人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匈奴人?哪還有匈奴人?不都被關將軍宰了嗎?”


    曹性是並州人,很了解匈奴人都是些什麽操性,哪有什麽膽子敢這麽對待大漢軍人。


    單經臉上的肉都在顫抖,大聲說道:“匈奴人!不是南匈奴!”


    “俺入爾娘嘞!匈奴人!”曹性當即飆了一句粗口,招唿著身後的士卒,“弟兄們上啊!匈奴人又來啦!”


    周圍的士卒同樣滿臉興奮,打匈奴啊!漢人最喜歡的群體運動了。


    可單經卻滿臉無奈的將這些人攔住,騎士們倒是一個個神采奕奕,他們麾下的戰馬早就沒了精神。匈奴人的戰馬耐力極佳,等著被人跑死嗎?


    單經一頓好言相勸,擺事實講道理才將曹性給勸住,帶著他向代郡的方向走去。他需要先和曹性將這些兵馬還給朱靈,然後才能去涿縣向太史慈匯報。


    遼東兵馬的指揮權已經被太史慈交迴到徐榮手裏,徐榮已經知道匈奴人又出現了,並且將指揮所從涿縣搬到了薊縣。薊縣交通發達、往來便利,足以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現在他的策略是被動防守,也隻能做到被動防守。他麾下兵馬雖然不少,但是草原更加廣闊,他沒辦法做到主動出擊,隻能讓各處守軍盡全力多派斥候,將偵查範圍覆蓋到最大。


    而且徐榮現在迫切想要知道匈奴人是從什麽地方來的,為什麽會過來。據他所知匈奴被一分為二後那些人就一直在流浪,根本沒有能力反攻大漢。百年了,怎麽會忽然冒出來?


    別說徐榮了,王弋也在疑惑這個問題,他甚至都不敢相信手中的戰報。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鮮卑是壓垮北匈奴的最後一根稻草,將北匈奴直接打散。一部分逃亡到了西方,另一部分消失在了曆史長河中,隻給蒙古人和俄羅斯人留下了一部分匈奴的血統。


    現在為什麽北匈奴還存在?


    為什麽還能有這麽強悍的戰鬥力?


    自己的到來究竟改變了什麽?改變了多少?


    “來人!”王弋越想越煩躁,拍案而起,“令:田豐立即整備好糧草物資,發往幽州。趙雲攜本部兵馬與我一同前往幽州前線。”


    王弋現在已經等不及了,手指不停的在劍柄上來迴磨蹭,想要前往幽州一探究竟。


    王弋從不認為自己穿越而來是一件好事,至少對他而言不是一件幸運的事。改變的越多未知也就越多,而能夠掌控的反而越少。


    劉曄聽到王弋想要親征趕緊勸說:“主公,您沒必要親自前往,若是擔憂幽州戰況,遣一員大將領兵支援即可。區區匈奴,癬疥之疾都算不上。”


    劉曄根本就沒將匈奴之事放在心上,自從大漢打崩了匈奴帝國之後,漢人的心氣兒變得異常高漲,從不將異族放在心上。而且漢人也確實有這個實力藐視他們。


    可王弋卻不這麽認為,他總覺得這裏麵透著一種無法輕易察覺出來的詭異。按照戰報上來講,匈奴人擊潰韓猛部的手段是騎射。騎射確實是匈奴擅長的,可他們更擅長的是衝鋒。匈奴鐵甲騎兵可不是玩笑,為什麽鐵騎沒有被重視,反而開始運用騎射了?


    “此事無需多言。”王弋看了劉曄一眼說,“你也要去,誌才、奉孝都要去。”


    聽到這話劉曄才驚愕的發現王弋的決心是如此堅定,荀攸在一旁看了半天,忽然出聲問:“主公,此行必須要去嗎?”


    “對!”


    “既然如此,那兵力就必須多多益善。”荀攸注意到了王弋手上的小動作,而他從來不是什麽好人,便建議,“主公,臣建議您征募鮮卑和烏桓兵馬,共同防禦來犯之敵。”


    王弋一下子就明白了荀攸的意思,荀攸想要借著這次機會對鮮卑和烏桓下殺手了。


    招募異族與背叛的異族作戰在大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臣屬國就要有臣屬國的自覺,為宗主國賣命是應當的。如果能夠利用好這次機會,幽州周邊的鮮卑和烏桓基本會一蹶不振,日後隨意宰割,但王弋並不想這樣。


    王弋思考了良久,他覺得盡管國家之間是沒有感情的,但民眾卻是有分辨能力的。如果這次他坑了鮮卑和烏桓,那就相當於欠了兩國的情,以後為了輿論他需要做出一定的讓步。王弋不想讓步,他隻想讓鮮卑和烏桓徹底消失。


    王弋最終拒絕了荀攸的提議,並且招來荀彧等人布置著他離開後每個人的分工。這次匈奴出現得實在過於突然,很多王弋準備推行的事必須往後放一放,隻能讓荀彧等人先行布局。


    然而……萬事都怕然而……


    並不是王弋不想招募鮮卑和烏桓就能不用的,他感覺的沒錯,這裏麵確實有著很深的陰謀。


    烏桓單於庭,大帳。


    丘力居正在教導一個少年用劍。這個少年名叫樓班,是他的兒子,唯一的兒子。丘力居三十多歲的時候才得到這麽一個兒子,也算是老來得子了,對其非常寵愛。


    這一世沒能入侵中原的丘力居過得其實非常不錯,中原的好東西基本上都享受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使他愈發迷戀中原。


    當然,由於南邊那位諸侯過於強大,丘力居也沒什麽膽量敢造次。最多盡量多教育好兒子,讓他努力活成一個漢人模樣。若是有一天能夠以臣子的身份進入王弋朝廷,丘力居即便不當這個大人也是可以的。


    就在丘力居一邊看兒子練劍,一邊幻想著未來自己在中原的美好生活的時候,侍衛來報說是侄子蹋頓前來求見。


    這個蹋頓丘力居很看好卻不怎麽喜歡,蹋頓的能力不錯,領導力和號召力都不俗。可是蹋頓的野心很大,總是想要更多。


    若是以前丘力居肯定找個機會弄死這貨,現在他看著兒子一天天長大越來越像漢人,對蹋頓的不滿也就減輕了很多。以後他是要和兒子去中原生活的,部族交給蹋頓他也放心。


    於是他便讓侍衛將蹋頓喊了進來。


    蹋頓對丘力居很尊重,進來後行了一個大禮說道:“侄兒蹋頓拜見叔父。”


    “不用這樣。”丘力居起身將蹋頓扶起問道:“今日怎麽……呃……”


    丘力居的問話戛然而止,他錯愕的看著已經沒入腹部的刀子,眼神中充滿了茫然。


    “為什麽……”丘力居質問起蹋頓。


    蹋頓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道:“自由的狼怎麽能成為乞食的狗。”


    “快跑!”丘力居用盡渾身力氣一把抱住蹋頓,對著自己兒子大喊。“跑!去冀州!去鄴城!”


    樓班狠狠看了蹋頓一眼,揮劍割開帳篷鑽了出去。


    蹋頓沒有追擊,一邊使勁扭動著刀柄一邊說:“叔父,何必呢。他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能跑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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