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詢問張遼得知自己幹掉的老頭就是鄭泰,難怪殺死鄭泰後袁軍雖然有些恐懼,可反擊依舊激烈。


    說起來鄭泰還真的挺慘,他已經病入膏肓,沒幾天活頭了。不過他一直是袁紹鐵杆支持者,所以也十分堅定的支持袁尚。當袁尚想要找他借兵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鄭泰出手闊綽的程度超乎了袁尚想象,袁尚怎麽也沒想到居然能有一萬多精銳士卒。


    信心膨脹的袁尚拿到兵權後連熟悉都沒熟悉,直接來了一個全軍出擊。鄭泰對大漢的底蘊同樣有著一股迷之自信,並沒有將張遼放在眼裏。


    不過說來好笑,戰略戰術拉垮的鄭泰居然擔心袁尚指揮不好這支軍隊,拖著病怏怏的身軀也跟著一起來了。


    事實證明鄭泰的擔心是多餘的,袁尚的指揮能力要比他強上不少,至少書本上的知識爛熟於胸。


    但是對於袁尚的這次夜襲鄭泰是持反對態度的,袁尚的武藝確實不弱,甚至比袁譚都要好些。可作為一軍主帥哪有親自上場的道理?


    奈何年老的鄭泰拗不過想要大幹一番的袁尚,最終因為擔心袁尚的安危,將西園軍派給袁尚做為貼身護衛。


    就是這些種種巧合之下差點將張遼打了個全軍覆沒,好在張遼夠猛,陳登和呂岱同樣也是才能頂尖之輩,河北士卒又有相當強悍的實力與武器。


    抓住袁尚,張遼心中的大石算是落地了。雖然沒有抓住袁紹全家,但現在至少有得談,兗州方向就不會有什麽壓力了。


    不過張遼並不開心,有人來報和他一起迴來的十二個幸存者全部都死了……


    有一個是被累死的,緊繃的神經得到放鬆之後直接睡死了過去,再也沒有醒來。


    有兩個心理承受不住壓力,在睡夢中暴起殺掉了四個同伴後精神崩潰自盡了。


    剩下的人對未來無望,也同樣自盡了。


    張遼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沒有憤怒,沒有惋惜,甚至沒有悔恨。隻有茫然。


    他有些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麽?


    是自己過於冷血還是他人太過脆弱?


    戰爭難道不就是這樣嗎?


    殺與被殺,死亡與苟活……


    沒有經曆過戰爭的人沒資格評說,可經曆過的人卻不願意訴說。無論如何張遼也不想再有一次那樣了經曆了,當本能的恐懼被從人性中磨滅,人便失去了靈魂。


    他請求陳登將陣亡將士的屍骨收殮好,這一次他帶不迴去,下次再來的時候他會取走。


    陳登一邊答應一邊笑著說道:“張兄,我隨你去河北如何?”


    “好啊!”張遼聞言有些欣喜,急忙勸說道:“以陳兄的才華,去到河北必將重用。陳兄有遠見,應該能看得出除了我主,沒人能有本事平定天下吧!”


    “不好說呀……張兄,古往今來天縱之才如天上彗星,過江之鯽多不勝數。你可知為何隻有少數人能有大作為?同時代的對手從不是他們的威脅,相反對手越強他們就越興奮。時間才是……”


    “你覺得袁公路會活的比我主久?”


    “不,我又不是神仙,我怎麽知道。我不在乎他們誰活的時間更長,我隻想讓陳家活的時間更長。張兄,王使君毋庸置疑是一位明主,可在明主麾下活的不一定會自在……”


    “你什麽意思?想說我?”


    “我……算了。有時間我會去河北做客,還望張兄不吝酒水啊!”陳登欲言又止,迅速轉換了話題:“張兄,如今你即將名揚天下,不知可曾婚配?我知道徐州有一女子,賢良淑德,剛好與你這蓋世英雄相配。”


    “我已娶妻了。”


    “無妨無妨,帶迴去做個妾室也是不錯的。”


    “我……”


    “大丈夫休要婆媽,我已經將人帶來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陳元龍!你莫要……”


    “走了,走了!張兄留步,不用送了!你們好好認識一下吧。”


    說罷,陳登三步並兩步跑了出去,留下了一臉懵逼的張遼。


    不多時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走了進來,對著張遼行了一禮。張遼見狀隻得硬著頭皮和她聊了兩句。


    經過交談張遼得知女子姓環,出自一個早已沒落的古老家族。她的身世很一般,早年甚至要親自出門采摘野菜才能維持生計。幾年前出門時遇險被人所救,又偶然遇到相師說她有大貴之命。


    陳登聽說後將她接過來好吃好喝養在府裏,為的就是結交他人所用。類似的人陳家還有,隻是這一次輪到她了而已。


    一時間張遼也不知該不該可憐對方,環氏長得很漂亮,知書達理張弛有度,很是討喜。可聽到她如此坦然的承認自己僅僅是個工具,張遼就有些說不出的別扭。


    但見都見了,張遼也不是什麽婆婆媽媽的人,一個女人而已,收便收下了。


    當然,他也不能馬上就開始造人。麾下士卒剛打了一場慘勝的大仗他就納妾,好說不好聽。


    好在環氏做事非常周全,她建議接下來的日子張遼要多去關心一下呂岱,順便找個時間在下邳為陣亡的將士辦一場風光的葬禮籠絡人心。


    張遼聞言詫異不已,有見識的女人他是見過的,河北就有不少。但那些人都不是他能企及的,也不可能看得上他,這是天上掉餡餅了?讓自己白撿了一個?


    這可不就是個餡餅麽,還是薄皮大餡牛肉的!這位可是能生出曹衝的女人,能差得了?


    張遼思考片刻,決定聽從環氏的建議,來到呂岱休息的房間探望。


    呂岱見到張遼前來非常羞愧,根本就沒臉相見。等聽完張遼述說後更是淚流滿麵,口中連稱萬死。


    張遼見狀卻安慰道:“定公,有道是兵無常勢,戰場變幻莫測,能勝便已經不錯了。”


    “唉……”呂岱懊惱一歎,轉移話題建議:“張將軍,趁著此時多方勢力還沒有反應過來,您應該趕緊走,帶著袁尚迅速離開徐州,要不然等徐州其他地方準備好,您就不好走了。”


    “無妨,等你養好傷我們一起走。”


    “將軍不可啊!我已是廢人一個,留在將軍身邊隻能是累贅,連做個親衛的資格都沒有!將軍速走,不然……不然我就死在這裏!”


    “以定公的才能做我的親衛自然不妥,放心吧!等迴了冀州我會親自向主公舉薦你的。怎麽?斷了條手你就不敢打仗了?河北有足夠多的人衝鋒陷陣,還用不著你去拚命。不想見識見識比我還要強的英雄人物嗎?”


    “我……我……”


    “大丈夫活了一輩子,別窩窩囊囊的死。好好養傷,等你能行動了我們便離開。”


    張遼說完將呂岱扶好躺下,便自顧自的走了。


    呂岱感動到無以複加,人這一輩子最難的就是遇到一個賞識自己的人。現在他遇到了,卻沒有辦法迴應這份賞識了……


    不過呂岱可以肯定,張遼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看了看剩下來的那隻手臂,他覺得以後在軍中做個刀筆吏也不錯,老本行了。


    接下來幾天張遼的壞運氣終於結束了,奇跡般的將所有陣亡將士的屍骸都找全了,就連之前打袁譚的那些也沒有落下。


    隨著張遼的兇名不斷發酵,他提前打成了令小兒止啼的成就。知道了這件事的徐州百姓有的甚至將張遼奉若神明,認為林中百獸是因為忌憚張遼那恐怖的煞氣才不敢啄食他麾下士卒的屍體,張遼這兩個字都有了辟邪驅鬼的功效……


    而且流言越來越邪乎,將他傳成了一個身高九尺,腰粗十圍,青麵獠牙的兇惡形象。雖然張遼也想讓腰更粗一些,力量更大一些。可那種形象哪是個人啊?那就是個球啊!


    就在張遼還在鬱悶的時候,陳登上門拜訪。沒有玩笑,也沒有客套,陳登此行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催促張遼快走。


    別以為陳登是好心,見證了張遼的實力之後他是不想與之為敵的。所以他巴不得張遼留在下邳,等到袁術帶人來之後逼降張遼豈不美哉?


    但是他今日收到了一封來自江南父親的信,讓他不得不推翻自己留住張遼等待袁術的計劃。


    信是一封家信,內容絕大多數無關緊要。但有一句話卻提到了陳珪曾在江南見過陳瑀一麵,當時陳瑀說自己要去膠州避禍。


    陳登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結合當下的局勢,他認為江南現在打得那麽亂很有可能是陳瑀在搞事情。陳登認為他有義務解決掉那個會對陳家產生不利因素的叔父,可惜他沒有這個實力,眼下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張遼身後的王弋身上。


    其實眼下的局勢已經很明朗了,陳登之前看不出來是因為他不是天下最頂端的那批聰明人。可現在想要看穿這個陰謀非常簡單,因為據說劉表出兵了。


    是的,劉表終究還是沒有經受住那份誘惑。悍然出兵,準備解決一些問題。


    馬騰就是他想要解決的問題,卻不是唯一的問題。五萬兵馬,十幾員戰將,蒯良、蒯越監軍!


    馬騰,還沒有這個資格……


    (本來是不想寫環氏的,但曹衝都沒了多少也要提一嘴,畢竟是絕世天才的母親。在我的戰略版圖裏曹老板是打不到徐州的,自然也不可能和環氏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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