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一律的攻城,不出所料的戰術。


    鄭泰果然不愧為老牌將領,即便他的戰績真的很拉垮,但練兵卻很有見地。


    這些士卒在張遼看來實力絕對沒有淳於瓊手下那些西園軍強,可也比一般的士卒好上太多,絕對比當年黃巾以及丁原手下那些臨時征募的士兵要強。


    袁軍也不出意外的派人駐紮在了葛嶧山上,正如呂岱所料,對方射了幾箭發現夠不著城牆後便安心在山上看戲了。


    隻是讓張遼沒有料到的是他本以為攻城之前袁譚會帶著周泰前來搦戰,他也好趁這個機會好好會會那個打不死的地龍,看看能不能嚐試幹掉對方。


    結果別說周泰了,做為指揮官的袁譚張遼都沒看見。而且張遼也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這次袁軍人數雖然很多,但指揮係統非常混亂,精兵硬是被用出了炮灰的感覺。


    這便是鄭泰的悲哀之處,他本人在戰略戰術上就是個棒槌,根本調教不出什麽能看的將領。他用的都是一些世家子弟,可徐州世家和陳登都是一個揍性,自己家族永遠是第一位的,其餘的都要往後稍稍。


    總的來說這場攻防戰的激烈程度上……嗯……沒什麽激烈程度可言。烏泱泱的一大批人攻城好不壯觀,可到了城下全被連弩給射迴去了,防守可以說相當輕鬆。


    而且也不知道對方指揮的將領是為了表演戰術還是出於試探,兵書上出現過的攻城方法試了個遍,從白天忙活到黑夜,甚至還來了一波夜襲。


    現在張遼可以肯定這支軍隊絕對不是袁譚在指揮,以那家夥的性子第一波攻勢不順利可能就不打了,會去專心砍樹打造器械畢其功於一役。


    這讓張遼有些擔心,若是袁譚再搞陰謀怎麽辦?


    還別說真讓張遼猜對了,袁譚還真就在搞陰謀。隻是這個陰謀不是針對張遼的,而是針對鄭泰的。


    袁譚給他老子寫了一封信,派人星夜送往兗州前線。


    信的內容通篇都是對自己丟失下邳的悔恨,隻有在結尾的時候說多虧三弟從鄭泰那裏帶來了兩萬甲胄齊全的士卒,才讓奪迴下邳有了希望!


    袁譚可以肯定袁紹會發飆,那封信其實寫的都是一些廢話,全篇隻有四個字是重點——甲胄齊全。


    真假不重要,老爹生氣才是最重要的。三兄弟都摸到了袁紹的逆鱗,奪嫡之爭又迴到了起跑線上。


    什麽?你說老二袁熙無辜躺槍?


    嗬,他跟著自己的弟弟就是一種錯。


    在大世家中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甚至忤逆背叛都沒有任何問題,但如果你沒有能力便是無盡的罪過,下人都會唾棄你。


    棋差一招的袁譚灰溜溜的往徐縣走,他得找個人幫他分析一下形勢,最好能出麵斡旋一二,看來這次隻能寄希望於老師出山了……


    敗犬沒有吠叫的資格,可袁尚就能贏嗎?


    事實上並不能。且不提張遼對他的算計,張合已經跨過琅琊,進入東海郡了……


    徐州,東海郡,朐縣。


    張合和田豫望著眼前成片的鹽田一時不知該怎麽辦。


    袁紹果然知道了製鹽的方法,可等到了這裏張合才發現自己根本破壞不了。這東西實在是太簡單了,破不破壞沒有任何意義,幾天就能建好。


    “怎麽辦?”


    張合看向了田豫,征求他的意見。


    “將軍……”田豫苦笑一聲,無奈的說:“這等大事注定不是一個人能扛得下來的。下令吧,想來主公不會怪罪。”


    “你確定?”


    “徐州富庶……”


    “哼,之前確實富庶,之後嘛……很難說了!走吧。”


    張合翻身上馬迴到了軍營,他將校尉們都召集到一起吩咐道:“獵場是整個徐州,以曲為建製,獵物你們自己定吧。時間是一個月,要求隻有一個,盡全力破壞。一個月後依舊在朐縣集結,我隻等你們三天。諸君,此乃我等第一戰,做得漂亮些……”


    “喏……”


    眾校尉答應一聲,迅速離去分配人馬。


    很快,一隊隊騎兵整裝完畢衝出軍營,向自己定好的方向跑去。破壞和殺戮是兩個概念,接下來一個月他們會很忙。


    望著逐漸稀少的帳篷,張合和田豫對視了一眼,互道珍重後帶著親衛出發了。


    張合沒有作戰任務,他需要在這一個月偵查一下徐州整個沿海,估算出袁紹到底搞了多少鹽田出來。


    田豫則準備向豫州方向移動,嚐試尋找走失了的張遼。


    王弋的鬣狗被取下了套索,他們會啃噬地皮,吞噬萬物的生機。死亡伴隨在他們身邊,隻為品嚐那一絲殘留的殘羹冷炙……


    與此同時,在青州對峙的兩方人馬也完成了匯合。是的,囂張的甘寧來到了劇縣,臧霸也和荀衍退守萊蕪。


    雖然郭嘉得到了一員大將的支持,但其實荀衍的損失沒有想象中那麽大。


    荀衍的本部兵馬確實折損了將近一半,可臧霸的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甘寧造成的混亂大過於殺傷,這裏可是臧霸的老家泰山,這幾天被衝散的士卒全被他找迴來了。


    再一次集結了接近四萬兵馬後荀衍覺得想要收複青州可能不太行了。青州已經被他們霍霍的不成樣子了,交通都是個問題,更別提打仗了。


    眼下他們準備執行袁紹的命令:在兗州找個地方潛藏起來,伺機偷襲何進前來支援的軍隊。


    這就很有意思了,袁紹與何進有約定一起攻打濮陽,現在居然想要偷襲何進的軍隊!


    不過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袁紹並沒有跟何進結盟,袁紹的盟友是黨人,而何進不是黨人。


    當然,不是盟友也不至於下死手,這裏麵最關鍵的問題就是袁紹的盟友是黨人。


    很矛盾?並不。上一次他功敗垂成就是因為那些黨人腦抽的行動,讓形勢一片大好的袁家差點就滅了族。


    這一次袁紹肯定不會再搭理這些廢物了,盟友又怎麽樣?父子都能相殘,盟友多點兒什麽?


    兗州他要,洛陽他要,長安他也要!唯獨……青州他不想要。


    世家貴公子那磅礴的計劃終於露出了冰山一角,局勢從晦暗走向了明朗,可前路卻更加錯綜複雜。


    這個計劃隻有袁紹以及他那個新的軍師知道全部,其餘人都隻是他手中的棋子。


    荀衍對這件事的意見非常大,他倒是不在乎軍師的歸屬。但這關係到了信任問題,袁紹現在的行事作風讓他非常不爽。


    盯著大漢的輿圖看了又看,荀衍也沒看出來個所以然。這麽做有什麽意義呢?除了變相增強王弋以外沒有任何好處,難道雙方結盟了?


    開什麽玩笑,他現在可正在和郭嘉打生打死呢,結個鬼的盟啊!


    “宣高。”荀衍眯起雙眼輕聲問道:“那個軍師到底是個什麽人?”


    “我也不知。”臧霸搖了搖頭,無奈的說:“我也隻是見過一麵,隻知道對方姓李。”


    “姓李?”


    “對,而且那個人我看著渾身不舒服,總覺得他……說不上來,就很別扭,不像是活人。”


    “仔細說說。”


    “那人總是用眼白看人……不!他眼睛中好像全是眼白!”


    “眼疾?”


    “不不不!就……就……哎呀!說不上來!”臧霸的樣子很著急,可卻是在幹著急。


    荀衍見狀趕忙安撫好臧霸,喃喃自語:“我夜觀星象,好像沒有什麽……”


    “對了!”臧霸似是想到什麽大喝道:“對了,對了!我見他手中拿著一個龜甲,有事兒沒事兒就晃一晃!”


    “相師?卦師?還是什麽?說!”


    臧霸的話讓荀衍激靈一下,不顧禮儀拎起臧霸的脖子大聲質問。


    臧霸差點兒被掐到背過氣去,掰開荀衍的手指說道:“我也不知道啊……”


    “怎麽會有這種人出現在主公身邊?這種人怎麽可能值得相信?都是一些坑蒙拐騙之徒!”荀衍似乎非常著急,來來迴迴的走動。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袁紹到底是從什麽地方找到的這麽一個人。荀衍手中便有《靈憲》,很清楚所謂鬼神之學到底是怎麽迴事。天上的星辰確實能預測出一些事情,可準不準完全看運氣,《靈憲》教會他更多的是天時的把控。


    若是卜算都能用在天下爭霸上麵,那還要他們這些絞盡腦汁拚命算計的文人有什麽用?要是真有用,開打之前算上一卦,誰贏誰輸一目了然。


    況且張角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這才過去多久?袁紹怎麽會相信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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