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擊禁軍是死罪,你們幾條命夠砍的?”


    文士被胖子拉走後,腦袋直接被按進了腔子裏。胖子這一手讓他們那邊一些小嘍囉膽戰心驚,一時間暫緩了攻勢。


    校尉見狀趕緊出言威嚇,那些嘍囉們畏懼罪責果然開始緩緩後退。然而這也讓校尉看到了自己真正的敵人,總共有七個人並沒有因為他的恐嚇而心生膽怯。


    “諸位,大家都是刀口上討生活的,沒必要這樣吧?”校尉開始說軟話,希望對方能賣自己一個情麵。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那個胖子上前答話:“這位軍爺,我們也想和您井水不犯河水,奈何這個價碼實在是太高,嗬嗬……”


    校尉神色一凜,老道士、小矮子、瘋婆娘、大胖子,這些人在江湖上都屬於奇人,很不好對付。不過他還抱有一絲希望,十分誠懇的勸說:“兄弟,錢再多燙手的也不能拿。你知道我後麵站的是誰嗎?剛剛那位姓曹,我的上麵也姓曹,我上麵的上麵同樣姓曹。聽我句勸,這事我不說,也不讓那位說。人情我記下,如何?”


    “軍爺大氣!可惜了……”胖子搖搖頭,頗為惋惜的說道:“要是軍爺單獨碰上了我,說不得我就追隨軍爺身邊了。可惜啊,我是個頭,但不是唯一的頭。安心去吧……”


    胖子話音剛落,校尉側麵那個麻杆一樣的瘦子腳下生風突進過來。隻見他順勢甩掉了長槍上的屍體,手臂扭動,長槍居然從他背後刺出。


    這一手完全出乎了校尉的預料,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長槍刺中肩膀。好在禁軍的甲胄足夠結實,沒有讓他受皮肉傷。不過這一下讓他整個右臂都麻了,長劍掉落在地,整條右臂軟塌塌的耷拉著……


    校尉左手一把扯住長槍,口中大喊:“曹主簿速走!”


    沒辦法,這些人太強了。他雖然是個校尉,但不代表他的武功就很高。作為戰場上的幸存者,他的指揮能力遠比武藝出色。要是能給他一伍兵卒,這些人都得死。


    胖子聞言臉色一變,一邊給自己人使眼色去幹掉曹純,一邊吩咐瘦子:“速殺!”


    “走?哼,一個也走不了。”曹純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牆頭,他手裏還拎著一個血淋淋的首級,眼神陰狠的盯著在場的兇徒低喝:“我倒要看看你們想殺誰?”


    老曹家的基因不得不讓人佩服,當真是文盛武強,這一代幾個曹姓名人武力值都不弱。莽夫曹洪和守將曹仁就不說了,曹操本人的身手其實也相當不錯,隻不過他現在幾乎不出手罷了。


    然而若真要評出來個一二三來,作為這一代最小的孩子曹純反而是最強的。但他為人過於循規蹈矩,在曹家這幫混混習性的家夥們中不怎麽受待見,而且年紀又小,表現並不突出。


    胖子見到自己這幫人的頭頭被幹掉了臉色大變,招唿一聲幾個人一起就想圍攻曹純。可惜他們錯估了自己的實力,就像校尉錯估了他們一樣。


    曹純一點兒沒客氣,跳下牆頭氣提丹田和這群人混戰在了一起。


    他的招式規規矩矩、一板一眼,按理說這種套路很容易被破解。可他攻必雷霆萬鈞、守定密不透風,江湖路數在這種世族家學麵前被碾壓。


    劍如銀月,潑灑星河。


    曹純的招式明明能看穿軌跡卻就是防不住,似乎是在兵刃接觸的一瞬間陡然加速,直直砍在了身體的要害上。


    一招飛鷹展翅躲過襲來的長刀,曹純向前一步,迴手一劍從一名殺手腦後刺入嘴巴穿出。


    這個已經是胖子最後一個手下了,除了那個瘦子還在和校尉較勁以外,頃刻間曹純便斬殺了五名殺手。


    “生意難做呀……”胖子歎了口氣,揮動著自己一雙肉掌再次朝曹純抓來。他的目標很明確,即便不能抓住曹純也要抓住曹純的劍,至少抓住劍還有機會。


    可曹純並不打算給他機會了,刺向胖子的長劍宛若精靈附身,一挑一點間直接將胖子的一隻手給削下來。


    緊接著他也沒有欺身上前,反而後退半步躲過胖子的抓去再忽然前衝,瞬間來到了胖子側麵。


    長劍劃過腳踝,胖子撲通一聲撲倒在地。曹純轉身一步上前,拎起胖子的腦袋,劍鋒劃過對方的脖頸。


    就在這時,一柄長槍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刺向曹純的後腦。曹純似乎有所感應,低頭躲過這一槍,扭動身軀長劍掄圓了劈在槍杆上。


    長槍被斬成兩截,曹純順手朝長槍刺來的方向丟出長劍,並且自己也跟了上去。


    瘦子雖然閃身躲過了這一劍,但還是慢了半拍。


    隻聽哢嚓一聲,曹純從膝蓋處一腳踹斷對方小腿,左手握拳一拳打在對方的脖子上。隨後騎在對方身上,照著瘦子的臉一拳接著一拳,根本不停歇。


    片刻工夫曹純足足打了幾十拳,還是那個苟活下來的密探看不過眼,過來勸阻:“主簿夠了,他早就死了……”


    曹純眼神劃過,裏麵逸散的殺機嚇了密探一跳。好在曹純理智尚存,丟下瘦子的屍體轉身查看校尉的情況。


    校尉已經死了,雖然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但曹純按了按對方的胸膛發現肋骨全都斷了,應該是肋骨刺穿心肺導致的死亡。


    直到現在曹純也不知道這個校尉叫什麽,但是這個校尉教會他一個道理。為人應該懂得變通,因為曹純記得很清楚,長劍砍過那個孩子的時候他還發出了聲音,說明當時那個孩子還活著……


    曹純如此暴躁也是因為這個,他平時對族中後輩十分嚴厲是出於一種愛護。那一劍斬斷的可不僅僅是一個孩童的性命……


    “你速速迴衙門,將這裏發生的事情詳細整理後呈給主公,我倒要看看是誰有如此膽量,竟然敢截殺我等。”曹純臉色極其陰鷙,吩咐一聲也不等手下迴話便匆匆趕往西城大市,準備去和曹仁匯合。


    那些阿貓阿狗們早就做鳥獸散了,曹純也不擔心有人來個迴馬槍,就這麽直勾勾的以最近的路徑奔到了曹仁麵前。


    曹仁見到滿身是血的曹純嚇了一跳,這可是親弟弟,他急忙詢問:“子和你這是怎麽了?出了什麽意外?”


    曹純搖了搖頭,簡單的將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隨後問道:“兄長喚我來何事?為何如此急迫?”


    曹仁沒有迴答,反而瞪了一眼蔡琰。


    蔡琰沒理會,隻是輕描淡寫的問:“曹子和啊,你有沒有手下在衛臻或是丁斐麾下任職?”


    “有。”曹純和曹仁互換了一個顏色,凝聲說道:“兩人都有,不知道蔡家阿姊想知道什麽?”


    “西城大市,這街麵上的油水丁斐是不會放過的,你可知誰是收錢的那個?”


    “這……不知。這不是什麽大事,都是手下在管。”


    “哼,什麽才是大事?糧倉被偷了大不大?”蔡琰白了曹純一眼,無奈說道:“還得看我啊,走吧……”


    說著起身一馬當先走進了糧鋪隔壁的布莊,十分熟絡的打著招唿:“周掌櫃最近生意如何?”


    “呦!蔡小姐!托您的福最近生意不錯,不過您倒是有些時日沒來了,我特意給您留了幾匹上好的料子,你要不要過過眼?要我說您幹脆別買料子了,我們家的繡娘手藝是一等一的好,洛陽城裏能比得上的可不多,要不讓她上門直接給您做可好?”


    “不用,最近我有事在身,料子也不用給我留了。”蔡琰聞言心中咯噔一聲,嘴上卻輕描淡寫的說道:“周掌櫃莫要小瞧了洛陽,這裏麵能人異士多得很,你們家的繡娘還能比得上宮裏麵嗎?對了,問你個事情。這片區域負責抽稅的人是誰?”


    “這……”周掌櫃眼角一抽,猶豫良久才說道:“是個姓孫的武侯,不知蔡小姐找他何事?”


    “不該問的別問!”蔡琰對周掌櫃的態度很不滿,冷哼一聲便出了布莊。


    剛走出沒兩步曹仁就爆發了:“蔡琰,既然你早就能問到這些,為什麽還要去找子和?還害得我部下喪命,你安的什麽心?”


    “看見這塊牌匾沒有?我寫的!”蔡琰同樣沒什麽要脾氣,針鋒相對:“你是不是覺得蔡家就我一個人?我要是不將曹子和叫過來,今日帶你進了布莊,明日你就會帶人抄了這裏。都是世家子弟,懂不懂裏麵的分寸!”


    曹純也低聲和曹仁說了布莊的背景,其實曹仁對這裏麵的門道門清兒,但死的是和他共同浴血奮戰的袍澤,他基本就是下意識給蔡琰找茬。


    “接下來怎麽辦?”曹仁見找茬不成準備辦正事。


    蔡琰依舊對曹仁愛搭不理的,反而問曹純:“抓住那個姓孫的武侯,他一定知道那間糧鋪暗中的勾當。”


    “為什麽不直接去清查糧鋪?”曹純很是不解,他們是官方,何必偷偷摸摸的。


    此話一出就連曹仁都皺眉頭,好在蔡琰似乎對曹純的印象不錯,細心解釋:“那些人連糧倉都能做的天衣無縫,更何況是個糧鋪?想要找線索,明目張膽的查是最大的忌諱,那些人的勢力實在是太強了。”


    “行,我這就去找人。”曹純是個行動派,轉身立即就要出發。


    曹仁見狀趕緊喊住他,讓他帶了一什禁軍再走。畢竟是親弟弟,怎麽著都要護著。


    蔡琰和曹仁再次迴到了茶肆,等待曹純的調查結果。現在已經是吃飯的時間了,但兩人互相看著都不順眼,誰也不提吃飯的事,使勁往嘴裏灌茶水,一起混了個水飽。


    布莊內,周掌櫃已經將蔡琰的對話告訴了李儒,李儒聽完麵色凝重。


    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掌控,看來馬懷那邊恐怕是不順利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生死有命,馬懷也不是他手下武力值最高的那個,完全損失的起。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什麽才是不該問的?


    李儒閉上了雙眼沉思起來,不該問的一定是個禁忌,現在對於曹操來說唯二的禁忌便是他的爵位以及他的軍事行動。


    不過爵位應該不是眼下蔡琰負責的事,之前他接觸曹操的時候曹操並沒有透露這個口風,而且蔡琰也和他匯報過安排了人專門負責。


    如果是軍事行動……結合馬懷之前迴報的情報,李儒得出了一個堪稱瘋狂的結論:曹操在委托蔡琰調查糧草虧空的案子!


    這怎麽可能?曹操瘋了嗎?多大的膽子敢這麽做?


    李儒根本不敢相信這個結論,他現在真的有些佩服曹操了,什麽人都敢用啊。這樣的氣量想不成大事都難,難怪王弋會將曹操視為生死大敵。


    “嗬,畢竟是個女人……”李儒發出了一句無謂的感歎,似乎是在嘲諷蔡琰,而真正的目的卻是緩解曹操給他帶來的震撼。


    沉吟片刻,李儒轉頭對周掌櫃說道:“周亮,你隨我來,為我去做一件事。女人辦事就是不牢靠,太過小家子氣。”


    說著,李儒起身走出了房間,向後院走去。周掌櫃亦步亦趨跟在後麵,隻是雙眼中閃爍的精光有些犀利。


    再次進入洛陽的下水道,李儒似乎對這裏非常熟悉,七拐八拐居然帶著周掌櫃來到一片殘破的建築前。


    “這裏是洛陽古城。”李儒對周掌櫃解釋:“自古以來黃河數次改道影響了周邊很多縣城,致使很多城池被淹沒,洛陽也不例外。據考證這裏是周人所建,但早就荒廢了,被後人改建成了下水渠。當年陛……仲穎擔心洛陽糧倉被人偷襲,在這裏秘密藏了一些東西,現在正好能派上用場。”


    周掌櫃被眼前的情景震撼的不行,他怎麽也不會想到洛陽居然是一座城上城。雖然眼前這座城池比洛陽小了太多,還沒有皇宮大,但是該有的都有。城門、城牆、護城河一應俱全。


    走了一陣,李儒帶著周掌櫃來到了一間巨大的房子附近。房子裏麵有什麽不得而知,可門口卻有兩具幹癟的屍體。


    “都是忠義之士啊……”李儒歎了口氣,端端正正行了一禮。


    隨後他讓周掌櫃打開房門,裏麵屯放的物資映入眼簾。


    房子裏麵的東西不少,但種類卻不多,一共隻有三種。


    分別是兵器、糧食以及一桶桶不知是什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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