軻比能劫了一個車隊,說是一個商隊,可怎麽看也不像是來做生意的,出手實在是太大方了。


    還沒等軻比能動手,對方居然主動送出了很多金銀,要求放過他們。


    軻比能是個聰明人,至少在鮮卑人中他很聰明。


    於是他問了幾個關於馬匹牛羊的問題,結果對方就是在胡謅,什麽動不懂。


    軻比能將他們抓了起來,一頓拷打之後問出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新任的幽州牧王弋在洛陽得罪了大人物,這些人就是去買通鮮卑大部族襲殺王弋的。


    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軻比能陷入了糾結,他不知道洛陽的大人物到底有多強,但他知道王弋有多狠。


    所有參加那場宴會的部族現在都在打仗,就連那三個死了首領的也在打,沒人想放棄到手的領地,也沒人想將互市的權力讓出來。


    鮮卑這些人不懂得團結,他們隻想讓自己的部族成為最厲害的那一個。


    思前想後,作為出身小部族卻是為數不多有腦子的人,軻比能覺得還是抱個大腿靠譜點。


    就這樣軻比能將這些人帶到了王弋麵前,對方的財務他分文未動,甚至自己還搭了一匹好馬當作見麵禮。


    “你想要什麽?”王弋看著一屋子的金銀珠寶,不動聲色的詢問。


    軻比能的智慧有些出乎他意料了,雖然這家夥未來會很厲害,但現在就這麽聰明的嗎?


    軻比能表現的十分謙恭,單膝跪地低聲說道:“您給予我們什麽,我們就要什麽。”


    “那我要什麽都不給呢?”


    “感謝您賜予我們恩德。”


    “哈哈哈……”


    王弋哈哈大笑,他不能不笑。他都有些驚了,這種反應要是沒在官場混過十幾年,根本沒有這個腦子。


    “好,很好!”


    王弋拍了拍軻比能的肩膀說道:“去給我帶一份鮮卑的地圖來,越詳細越好,越大越好。”


    軻比能一愣,沒明白王弋的意思。


    王弋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沒有地圖,我怎麽將那些人的地盤劃給你?”


    軻比能眼神驟縮,有些顫抖的問:“州牧大人,我……我的部族打不過他們……”


    “沒關係,你打不過不要緊,我打得過就行了。”


    王弋將軻比能摻起來笑著說:“走,聽說你還送了我一匹好馬?那我們就一起去選選給你迴點什麽。”


    兩人走出房間來到庭院看到了那匹馬,馬確實是好馬,通體幽黑皮毛油亮,蹄寬腿長肌肉感十足,王弋這種門外漢都能看出來真的很不錯。


    可惜王弋的馬術有些不堪入目,不然肯定要騎兩圈試試,畢竟眼前的馬是這個時代的超跑。


    王弋耐心聽著軻比能的馬的介紹,時不時讚歎兩句。


    談話間主簿陳滿一個長條木匣過來,王弋示意軻比能打開,裏麵是兩柄戰刀。


    兩柄刀都是大漢製式外形,軻比能拔出戰刀後卻發現了不同,刀身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顯得極為鋒利。


    “喜歡嗎?這就是我的迴禮了。”


    王弋拍了拍可不能的肩膀笑著說:“互市上也不是沒有這種東西,隻要你有資格互市。”


    軻比能摸著刀有些興奮,聞言焦急的問:“州牧大人,如何才有互市的資格?”


    “首先你要足夠強大,其次要讓我足夠信任。畢竟這種東西不多,我不可能賣給所有人。”王弋就像是個魔鬼,用手中甜美的果實誘惑著軻比能。


    軻比能雙眼放光,他想一口吞下這甜美的果實,可他不知道這個果實裏是有毒的。


    軻比能是鮮卑中少有的聰明人,王弋不喜歡胡人中有聰明人,就像他不喜歡丘力居和尉仇台一樣。胡人嘛,專注於打打殺殺多好,為什麽要會動腦子呢?


    王弋吩咐陳滿將軻比能送走,順便找個地方把那個叫袁陽的倒黴蛋兒給埋了。


    袁家已經對他出手了,可他現在卻還不了手。還是不夠出名啊,得找人來吹一吹自己的名聲了。


    想要漲名望就得找名士,現在這片天下增加曝光率最快的活動就是月旦評,但王弋是絕對不會去的。


    主持月旦評的人是許邵,許邵是汝南人,這個月旦評到底是誰弄出來的就不用多說了吧?王弋還沒蠢到跑到別人老家去送人頭。


    不過許邵有個堂兄叫許靖,也是個名士,王弋想著找機會接觸一下。


    其實這個事兒蔡邕也能辦,隻是王弋有更大的野心。他任命蔡邕為學官,主管幽州教育問題,自己培養士人,方便以後對抗世家。


    一邊思考讓自己揚名的方法王弋一邊往書房走,他還有很多事要做,得趕緊把來年農事的政策定下來,幽州地有的是,能耕種的也很多,就是人少。


    然而剛到門口王弋就被人堵住了,蔡琰臉色鐵青的將他堵在門外,甄薑則在一旁偷笑。


    蔡琰攔住王弋的去路,絲毫不客氣的質問:“主公,為何將我調離高顯?我還沒處理好公孫家的事。”


    “唉……你可別處理了,再處理整個公孫家都得被你逼得跳海。”


    王弋揉了揉眉角,頭疼的說:“徐榮親自帶著公孫家的兩個嫡子過來,直言要是不放心就把那兩個扣下,再不放心就讓我派人把他們都砍死。”


    也怪不得王弋這麽頭疼,蔡琰的手段連鐵血軍人徐榮都看不下去了,太狠了。


    幾個月前蔡琰上任之前向王弋要他最精銳一支部隊的指揮權。


    當時王弋想了想自己手頭上沒什麽部隊,由於在幽州招募的射聲營都被他留在了洛陽,除了原來那八百射聲營以外,隻有後來甄薑花大價錢組建的那二百衛士了。


    那二百衛士是甄薑聽從郭嘉的建議打造的步人甲重步兵。


    因為有鞍山鐵礦的原因,工匠們將洛陽製造好但沒安裝的水力鍛造房建了起來,使得步人甲和斬馬劍的製造速度很快。


    隻有二百人的原因是經過大範圍招募和篩選,就找到二百多個能全身披掛行動自如的人。


    其實蔡琰隻想要張合手下那兩百射聲營老人的指揮權,哪知王弋居然給了她這麽一支部隊。


    有了這二百衛士蔡琰可就徹底放開了,天天帶人去查公孫家,有的時候一天查兩次。


    東漢末年土地兼並問題十分嚴重,基本上所有世家都存在這個問題,公孫家自然也不例外。


    蔡琰對裏麵的內幕門兒清,也不查土地,就查公孫家的在冊人口。


    而且蔡琰還喪心病狂的一個一個查,挨家挨戶的問。


    那些不在冊的人口其實算得上是公孫家的奴隸,是私有財產。但那年頭兒為了土地兼並誰家沒動點手段?哪有幾個手上是幹淨的?


    蔡琰就找人把莊門一堵,也不讓去上工,也不讓去耕作,誓要將公孫家每一塊田地怎麽得來的問個明白。


    開始的時候公孫家還想和她耗著,畢竟公孫家地大了去了,蔡琰肯定查不完。


    地是查不完,人卻可以殺完。


    蔡琰查出一樁冤案就沒收一塊土地,隨即挑選一個公孫家倒黴的管事幹掉。


    公孫家的人受不了,派人去找徐榮幫忙,希望徐榮能將蔡琰抓起來,最不濟派兵擋住也好。


    徐榮出身遼東,和公孫家的關係非常不錯,接到求救之後帶著五百士卒就來了。


    結果看到那二百衛士之後掉頭就走,給他一千他徐榮都敢殺上白狼山,根本打不贏。


    公孫家後來換了個思路,派人去襄平告狀,希望遼東郡太守能幫他們主持公道。


    遼東接到求援之後倒是派人來了,十幾個小吏加入了蔡琰的隊伍幫著她一起清算公孫家。


    沒辦法,現在遼東郡守已經沒什麽權力了,如今整個遼東郡劉曄說了算。


    公孫家服了,管事的真不夠殺,蔡琰在被調走之前已經將目光看向公孫家族人的脖頸了。


    就這樣,公孫家給王弋交出了四萬戶人口以及大片的土地外加兩個嫡子。


    不給不行啊,蔡琰下手是真的狠,往人家根兒上刨。


    最終王弋讓劉曄接收了大部分人口和全部的土地,登記造冊,分發土地組織耕種。將工匠什麽的全都送到了遼隊,進行製造和科研。


    遼隊現在的人口其實不多,別看送過去了大批黃巾,滿寵那個喪心病狂的讓他們全都去挖礦,實行十十零工作製。


    這個十十零可和後世的九九六不同,它是指十個人為一組,每天工作十個時辰,有一個跑了全組都別活。


    所以現在遼隊還是很缺人口補充的。


    扯遠了,蔡琰現在對王弋很不滿,她很討厭這種謀劃實行到一半被打斷的感覺,現在掐死王弋的心都有。


    王弋也沒辦法,收了人家的好處總不能再整死人家,不然以後哪還有世家來投靠他?


    看著蔡琰不善的眼神,王弋隻能勸說:“差不多就收手吧,我是讓你去收服他們的,不是讓你去弄死他們的。”


    蔡琰卻眉頭皺起,低聲問道:“若以後河東衛氏來投靠你呢?”


    這個問題王弋沒法迴答,怎麽迴答蔡琰都不會滿意。


    迴答拒絕就是否定了蔡琰現在的做法,迴答收留則是否定蔡琰輔助他的初衷。


    沉思良久,王弋緩緩說道:“我會收留他們,但他們死不死就看你的本事了。我不會給你冤枉他們的機會,同樣也不會包庇他們。”


    沒錯,王弋就是在鼓勵手下人進行政治鬥爭。這種事情根本無法避免,現在他手底下就這麽點兒人,還沒什麽世家,就已經有分派係的苗頭了。


    王弋很清楚他不可能讓所有人目標都一致,與其暗戳戳的互相針對,不如將這件事擺在明麵上,至少他不用擔心做決定的時候被手下人互相扯後腿。


    蔡琰沒想到王弋會這麽說,她從中讀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王弋的意思是隻要河東衛氏還沒有投靠他,蔡琰就可以借助王弋的力量去幹掉他們。


    一旦雙方達成合作,那一切就必須按規矩來。


    蔡琰對王弋的迴答還算滿意,有一點她很清楚,王弋是她的主公,可她不是王弋唯一的部下。


    想到這裏蔡琰行了一禮問:“主公,如今我已不是高顯縣丞,接下來我應該做什麽?”


    “去輔佐你父親做個學官吧,我打算開一些書院。幽州也沒有幾個世家供你折騰,等有了新目標我會找你的。”


    王弋擺了擺手,其實他想讓蔡琰當書佐,張遼有些力不從心了。可他不確定蔡琰會不會將某些情報隱瞞下來,或是篡改自己公文的意思,他相信這種事這個女人幹的出來。


    蔡琰點頭答應,拉著甄薑就走了。


    這次她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述職而已,總要和自己主公交流一下。


    和自己主子交流的不止是蔡琰,還有趙忠。


    趙忠將今年做生意的收益擺在了劉宏麵前,劉宏看著手上的書簡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按照趙忠的說法,互市才張羅起來,鋪子也沒有幾家,前來交易的胡人也隻有幾個部落。


    王弋和他說過,等高顯開滿商鋪,往來胡人絡繹不絕,那時候他們的鹽產量也起來了,就能賣個高價。


    今年的收益其實不多,劉宏卻已經很欣慰了。


    他現在很興奮,什麽也沒付出,卻得到了一大筆錢,簡直賺翻了。


    以至於趙忠之後說王弋希望將互市的消息延後一年告知天下都一口答應。


    趙忠也被王弋喂得很飽,趁著劉宏的興奮勁兒提出讓劉宏任命幽州別駕和長史的要求,順便王弋還舉薦劉曄出任遼東太守。


    最開始劉宏還有些在意人選,可聽到王弋舉薦劉曄之後徹底放心了,讓王弋自己任命就行。


    在他心中王弋是可以信任的,你看這不就舉薦了一個宗室出任遼東太守嗎?王弋是自己人!


    王弋是不是劉宏的自己人不清楚,劉曄肯定不是。


    自從他架空了太守之後目光就盯上了徐榮,幽州是王弋的幽州,沒道理幽州的兵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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