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邑縣距離涿縣也不是很遠,大約和無極縣到涿縣的距離差不多,不過一路上的景色卻差了很多。人明顯要比冀州少,也更荒涼。


    還是因為王弋牛車的原因,這一路依舊很慢。


    這幾天張飛和張合兩人總會來詢問王弋對《孫子兵法》的看法,這讓隻會背的王弋也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不得不說沒有娛樂設施的古代,真是一個學習的好地方。


    這期間張飛和張合兩人也互相切磋了幾次,張飛的武藝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麽好,甚至可以說不會什麽招式。


    但他天生神力,武學天賦驚人,開始的時候張合還能憑借招式壓製,現在才十來天,就已經快要打不過了。


    “不打了,不打了。”張合收馬往迴走,力氣拚不過,招式又被破解了大半,這還怎麽打?


    張飛嘿嘿一笑,暗道果然走出來是對的。在涿縣確實沒什麽敵手,但天下之大英豪輩出,眼前這個少年他都有些打不過。


    王弋開始的時候還饒有興趣的觀看,現在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這段時間在研究《孫子兵法》的同時他也在考慮軍隊訓練的問題,他沒經曆過戰爭,也不清楚軍隊到底是個什麽樣子,不知道按照小說裏說的那些訓練方式到底行不行。


    三人距離馬邑縣已經不遠了,最多不過十裏。


    就在張合打完迴來,和王弋抱怨張飛欺負他年少力氣不夠的時候,迎麵走來了一名少年騎士。


    騎士倒沒什麽特別的,一襲布衣沒穿甲胄,馬也不是什麽好馬。


    不過得勝鉤上掛著的一柄造型怪異的長槍引起了王弋的注意,這柄槍槍頭後麵帶著一截鐮鉤,可刺可割,有些像奇門兵器。


    “那位兄台!過來一下,某有些事想問你。”王弋對著少年騎士招了招手。


    少年狐疑的指了一下自己,見王弋點頭便打馬過來:“不知公子找我何事?”


    王弋拱了拱手:“敢問這裏是何方地界?”


    少年老實迴答:“這裏屬於雁門郡,前方就是馬邑縣。”


    “馬邑縣?”


    王弋驚唿一聲問道:“你可知馬邑縣裏有個少年英雄姓張名遼嗎?”


    少年想了想,搖搖頭:“不認識?”


    “不應該啊,張遼很有名的。”王弋皺著眉頭,麵露思索。


    少年有些好笑的說:“我對馬邑縣很熟悉的,這裏有名的人我都認識,沒聽說過有個叫張遼的啊。你們尋他做什麽?我看看能不能幫你們找個更厲害的。”


    “沒有啊,那算了。”


    王弋擺擺手:“勞煩兄台了,我們就此別過。”


    少年拱手說道:“請。”


    少年說完,打馬就走。


    就在少年沒走出兩步時,王弋忽然喊道:“張遼,你去幹什麽去啊?”


    “我去投軍……”少年話沒說完就愣在當場。


    王弋則一臉古怪的看著少年張遼,對他招了招手。


    張遼走過來一臉緊張的問:“你們找我做什麽?我又不認識你們。”


    “你不認識我沒關係,我認識你就行了。”


    王弋笑著說:“你要去投軍?我正好也想投軍,不如你跟我一起如何?”


    然而張遼沒有理會,隻是追問:“找我做什麽?再不說我就不客氣了。”


    王弋看了眼張合:“去試試。”


    張合二話沒說,提槍上馬,舉槍就刺。


    張遼顯然被王弋激怒了,想要先擒下王弋再說。


    可是張合的攻擊實在太過迅猛,讓他有些應接不暇。


    張合的攻擊迅猛如電,一招一式都是一往無前,壓製力十足。


    張遼雖然接的有些勉強但絲毫不慌,槍若遊龍總能在喘息間找到自己的機會,或是反手一槍,或是鐮鉤側劃。


    兩人你來我往了二十幾迴合,王弋有些好奇的問張飛:“翼德兄,你覺得誰會贏?”


    “那小子吧,張合現在雖然占盡優勢,可再這麽拖下去氣勢就沒了,很容易出問題。張遼那小子不慌不忙,正在逐漸掌控局麵。”張飛分析的十分認真,對張遼的武藝讚不絕口。


    王弋笑著說:“是吧,我也這麽覺得。”


    張飛低聲說:“先生,要我去分開他們麽?”


    “不用。”


    王弋擺擺手,他有些遺憾,自從張飛看了《孫子兵法》之後就越來越少叫他王老弟了,大多時候都稱先生。


    拋去腦中雜念,王弋從牛車裏拿出自己的長弓,彎弓搭箭。在對戰中的兩人錯馬較力之際,一箭射中兩人的兵器之上。


    張合、張遼兩人一驚,紛紛拉開距離。


    王弋這一手直接把張飛震住了,他沒想到一個書生的箭法能這麽好,臂力如此之強。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劉備是讀書人中箭術最好的人,但劉備可開不了這等硬弓。


    “別打了。”


    王弋止住兩人,對張遼招招手:“我們來聊聊。”


    張遼將自己的鐮鉤槍掛在得勝鉤上,下馬來到牛車前。


    這種箭術他自認是跑不了的,不過他留了個心眼,走到牛車邊上才停住。因為他的靴內還有一柄短刀,隨時可以暴起劫了這個書生。


    “認識一下,在下姓王名弋,趙國邯鄲人氏。”


    王弋拱了拱手:“張遼,你是打算去投丁原丁並州對嗎?”


    “是又如何。”張遼雖然迴答了,但依舊在觀察著四周的環境,隨時準備逃走。


    “別緊張。”


    王弋擺擺手:“你去投軍,目的是保境安民。但以你的本事不應該保一境之地,安一州之民。天下很大,日夜習武不就是為了守護天下蒼生嗎?”


    “你想說什麽?”張遼有些不以為然,漂亮話誰不會說?他摸不透王弋想要做什麽。


    “這樣吧,你且去投丁並州,以你的能力做個校尉不是什麽問題。”


    王弋的笑容有些高深,眼神變得深邃:“你且去,我在馬邑縣等你三個月。如果三月之內你當了校尉,我掉頭就走,不再多言半句。如果沒有,不如和我去洛陽如何?”


    張遼皺著眉問:“你去洛陽做什麽?”


    王弋沒有馬上迴答,而是示意張合和張飛向前走,直到牛車駛出幾丈之後王弋才大笑著說:“安天下!”


    張遼呆立在原地,雖然他有種衝動很想和王弋走,但他很有自知之明,現在他隻是個少年,有什麽本事安天下?


    馬邑縣算是個大縣,足有萬戶之多。


    不過這裏地處邊陲,物價倒是不高,王弋花了點小錢便買了一個小院兒,三個男人就這樣準備開啟了為期三個月的邊塞生活。


    王弋其實不在乎這點錢,甄薑臨行前給了很多,而且去洛陽之前他還要再迴一趟甄家,隻是到那個時候,兩人可能就不再是朋友了。


    每每想到這個王弋就有些頭疼,他對甄薑幾乎是控製型教學,強塞了很多東西給甄薑,王弋隻希望到時候這個學生對自己下手輕一些吧。


    話分兩頭,王弋雖然安頓了下來,但張遼卻有些不開心了。


    張遼一路奔波來到晉陽投軍,展示武藝的時候卻遇到了一個他打不過的人——呂布。


    呂布最近很煩躁,他前不久來投靠丁原,丁原很喜歡他,當即便認他做了義子。


    當時呂布很開心,一州刺史的義子,可以說是風光無限了。


    可煩心事很快就來了,丁原準備讓他當官,勇武過人的呂布沒有等來心心念念的武職,卻被丁原任命為了主簿。


    呂布接到任命的時候當時就傻眼了,主簿是個什麽東西?他可是要當將軍的人,怎麽可以當個文官?


    再加上呂布雖然識字,但武人出身,同僚都嫌棄他粗鄙,整天拐彎抹角諷刺他攀附權貴,有的甚至問他:既然認了義父,為何不改叫丁布?


    為了顧及顏麵呂布沒有和這些人動手,不過他的心情卻是已經到達了爆發的邊緣,有一點火星就會著。


    好巧不巧呂布碰到了前來投軍正在演示武藝的張遼,呂布也沒多想,心道:收拾不了那些文官還收拾不了一個雜兵嗎?


    呂布連方天畫戟都沒拿,順手搶過一杆長槍,跳上前去就和張遼打做一團。


    張遼才十四啊,呂布都二十了。再加上先天的武藝差距,沒多久就被呂布放翻在地。


    心氣兒好不容易順了的呂布本想幫張遼說些好話,讓他當個伍長什麽的,畢竟張遼的武藝還是相當不錯的。


    結果一看張遼才十四,心情又不爽了。


    憑什麽這小子十四都能擔任武職,而他現在隻是個文職?


    呂布瞥了張遼一眼,沒好氣的說:“哼,小孩子家家,毛都不齊還想上陣殺敵?你家大人都死絕了嗎?滾吧!”


    其實呂布也是好心,十四歲進入軍伍實在是太小了,這小子武藝不錯,再練幾年再來投軍,當個副將綽綽有餘。但誰讓他心情不好呢,自然說不出什麽好話。


    可是聽到這話的張遼卻不幹了,他父親戰死在邊疆,母親幾年前因病去世,可不就是家裏沒人了嗎?守孝期滿他就準備前來投軍,戍守邊疆為父報仇。


    結果去不知道被哪裏來的這麽一個家夥連番羞辱,氣得張遼跳起來就要拚命。


    結果毫無懸念,張遼再次被呂布揍的滿頭包,這次呂布連話都懶得說了,直接讓人將張遼丟了出去。


    按照原來的劇情心灰意冷的張遼會先迴老家待上幾年,然後去雁門郡碰運氣,在那裏出任郡吏,直到後來丁原前往洛陽勤王時再次和呂布相遇。


    然而現在命運的軌跡已經悄然發生改變,知曉全局的王弋來尋找了張遼,而張遼也做出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選擇。


    可當張遼出現在自己新家門口的時候王弋傻眼了,這個地方他才買下來幾天,甚至還訂了一套桌椅,張遼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張遼沒有廢話,很直接的問:“你憑什麽說你能安天下?”


    王弋覺得張遼這話問的有些奇怪,腦袋是被驢踢了嗎?怎麽會問出這麽蠢的問題?於是他說道:“我現在就一介白身,手底下的人算上你才三個,憑什麽安天下?安天下是要努力的,不然我去洛陽做什麽?要是靠喊口號就能讓天下安定,我天天再家裏喊,讓我怎麽喊我怎麽喊。”


    張遼被王弋的話噎的直翻白眼,最終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問的問題著實不妥。


    最終他同意了王弋的邀請,和他一起去洛陽。不過張遼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王弋必須以安天下為己任,並且為之努力。


    王弋也答應了張遼的要求,若違背初衷張遼來去自便。


    就在王弋張羅著準備把這個小院兒賣出去的時候,張遼注意到了那輛牛車,想到雁門據洛陽何止千裏,隨即臉上一黑,這要走到什麽時候去?


    這位是個有主見的,趁王弋不注意拿著房契架著牛車就去了馬邑縣的市列。


    張遼是地頭蛇,對這裏很熟,很快便將小院兒和牛車換成了兩匹駿馬和一架馬車。


    王弋看到馬車的時候人都傻了,這是什麽情況?他不要做馬車啊!牛車多好,雖然慢了些但四平八穩的,這個時代又沒有避震器,坐馬車簡直就是活受罪。


    張遼不由分說,連人帶東西一起扔進了馬車,並示意張合、張飛二人急行軍,快速前進。


    其實不是張遼不尊重王弋,少年心性隻是想報複一下王弋發泄心中的鬱悶,畢竟任誰被人連揍兩頓也不會開心。


    就這樣四人以極快的速度奔向了中山國無極縣,


    當馬車停到甄府門口的時候,甄全正好從府中出來,他認識張合,便又迴去通知了甄薑,說王公子迴來了。


    甄薑趕忙出門相迎,當她看到牛車變成馬車的時候有些不悅。掀開門簾,又看到了王弋一臉蒼白的斜靠在座位上。


    見到王弋這幅樣子,甄薑忍不住揶揄:“呦,這不是王公子嗎?怎麽一月不見牛車換了馬車了?還是一架駢車,什麽時候成為士了?”


    王弋現在不想迴答任何問題。兩天,隻用了兩天!這三個喪心病狂的家夥就把他從馬邑縣弄到了無極縣!


    王弋現在感覺自己身上沒有哪快骨頭是完好的,他現在想死,是真的想死,太能折騰人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國:征戰漢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邙山之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邙山之北並收藏三國:征戰漢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