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銀銀輕輕的伸出手,在他的眉頭溫柔的撫摸了一下,那條濃眉就好像感受到什麽一樣,慢慢的舒展開來。


    薛銀銀見狀,把他的頭扶正,盡量讓他枕的舒服,而後在小沙發上拽了一個毯子蓋在他的身上,自己也歪靠著牆睡了。


    僅僅睡了幾個小時後,薛銀銀就被凍醒了,雖然有厚厚的地毯,但唯一一條毛毯給了莊岩輝。


    薛銀銀原本是半夜起床上廁所的,結果遇見莊岩輝心情不好,所以當時並沒有穿外套,身上隻有一件薄薄的絲質睡衣。


    這件睡衣完全起不到禦寒的作用。薛銀銀感覺有點冷的受不了,兩隻手不停的在胳膊上蹭來蹭去,算是取暖。


    低頭看著莊岩輝依然像個孩子一樣枕著她的腿睡得香甜。也許是昨夜喝的那些酒,他睡的很沉,連唿吸都均勻的可以聽出規律。


    看看天色,時間應該還早,隻是薛銀銀卻沒有多少睡意了,望著窗外灰色的世界,薛銀銀想了很多。


    當初自己神經大條的跑到車邊照相,遇見了喝醉酒的莊岩輝,陰差陽錯的答應幫他作假,簽訂合約做他的假夫妻,騙取股份。


    這些事情都像是做夢一樣發生的突如其來,有些讓她應接不暇,也有些超出了她的計劃。


    在那之前,她還是一個天真的隻喜歡追劇的傻白甜,如今的自己已經不知不覺進入了劇中那樣刺激的世界,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每一日都很不同。


    但是她不後悔,她能夠遇見莊岩輝,能夠愛上他,她覺得自己很幸運。


    未來還會有很多危險的事發生嗎?馬瀟瀟說,ky集團的水很深,那置身於漩渦中的莊岩輝是不是也很迷茫呢?


    暖暖的日出從積木一般的水泥森林裏緩緩升起,一抹橘色的陽光透著落地窗照進了莊岩輝的房間。


    薛銀銀怕陽光晃了莊岩輝的眼睛,伸手為他擋下了一小片陰影。也許是生物鍾的原因,沒過多久莊岩輝就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小手舉在臉前,指縫處泛著陽光照射的紅光。


    “你在幹嘛?”莊岩輝疑惑的問著,剛剛睡醒,還沒搞清楚自己睡在哪裏?


    “咦,你醒了?”薛銀銀聞聲放下舉起的手,一抹陽光直射莊岩輝的眼睛,強烈的刺激下,莊岩輝趕緊閉緊雙眼。


    薛銀銀複又舉起小手,慌了一批說道:“哦,不好意思,時間還早,你要再睡會嗎?”。


    “你……昨夜一直都在?”莊岩輝想問她,是不是自己失態了,但最後咽迴去了。


    薛銀銀淺聲笑著說道:“嗯,你喝了些酒,就像個孩子一樣睡著了。我……啊!”


    薛銀銀這一聲驚唿,莊岩輝才發現昨夜自己竟然是枕著薛銀銀的腿睡的,而且因為壓了她的退一晚上,她的腿都已經麻木失去知覺了。


    沒想到她竟然一夜都沒有挪自己的腿,趕緊伸手拉她起來,結果薛銀銀剛起一半,手滑又躺下去,重重的砸在她受傷的腿上,疼的薛銀銀眼淚都掉出來了。


    “額,對不起,嘶。”莊岩輝起身道歉,結果扯痛了背上的傷,疼的臉也變了顏色。


    薛銀銀被嚇了一跳,想起昨夜莊岩輝受傷的事,趕緊問道:“怎麽了?傷口很疼嗎?”


    “沒什麽,昨天很謝謝你。”莊岩輝,看著薛銀銀,想起昨晚把她當成機場遇見的那個女孩,那個已經死去多年的女孩。心中有些傷懷。


    薛銀銀淺淺一笑,說道:“其實,嗯……作為朋友,我幫不上你任何忙,我也很難過。”


    薛銀銀想說的是別的,可是到嘴邊還是隻能說作為朋友,他害怕莊岩輝會拒絕,更害怕他會厭棄自己。


    “朋友?”莊岩輝細細咀嚼著這個詞的分量,在他的生命中沒有朋友,吳越也不是。


    他的所有事情都是自己一個人獨自完成的,他已經習慣了僅憑個人的力量扛起所有。


    對,當初她也是說他們之間是朋友,她是出於朋友的立場幫他。如今她再次說出了這個詞,可是為什麽這次說出這個詞,在他的心理卻感覺不同了呢。


    看著莊岩輝遲遲沒有接話,薛銀銀臉上有些失落,說道:“對不起,我失言了。你要晨跑嗎?昨夜喝了酒,最好不要出去吹風。”


    薛銀銀愛的如此自卑,她自己都有些嫌棄自己了,自己剛才的那句話是不是讓他不高興了。自己和他頂多算是合作夥伴吧。“朋友”,他應該不會考慮吧。


    盡管當初自己也是大言不慚的說想要幫他是出於朋友立場,最後答應和他假婚騙股也是從朋友的角度考慮的,可是他始終沒有答應這層關係。


    “哼!朋友!我都不知道我莊岩輝也會有朋友。”莊岩輝站起,準備洗漱。


    他不需要朋友,他現在人生注定充滿了未知,朋友會是未知裏的不利因素,所以他不需要。


    莊岩輝猶如冰霜一樣的話,讓薛銀銀略有些澎湃的心,頓時透心的涼,艱難的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薛銀銀起身準備離開,可是剛往外走了兩步就又折迴來,滿臉惶恐的躲在門後,從門縫裏往外看。..


    已經解開紐扣準備換衣服的莊岩輝疑惑的看著薛銀銀問:“怎麽了?”


    “有人來了,我,我看見門開了。”


    “田嬸來做早餐。”莊岩輝邊說邊轉身。


    “嘶……”以為薛銀銀走了,頭也不迴的走進浴室準備換衣服。卻因為背上的傷滲出了血和衣服粘在了一起。


    撕扯的時候帶來的疼痛,讓他不由自主的嘶了一聲。莊岩輝吃力的脫著衣服,背上的傷疤像是被鈍鈍的刀子用力的割著一樣火辣辣的疼。


    聽見聲音的薛銀銀並沒有出門,看著浴室裏艱難的脫著衣服的莊岩輝,糾結著。


    她該不該過去幫忙,他會不會介意,自己能不能幫的上忙,他會不會責怪?


    無數個問題撕扯著她心裏那一點點的防線,糾結,痛苦。


    “啊!”莊岩輝疼的幾乎輕唿出了聲音,這一聲叫喊,深深的刺痛了薛銀銀的心。


    她也顧不上別的,幾步上前接過他的衣服,輕輕替他一點點接去黏連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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