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南喬經常出現在他下榻的酒店,身邊還跟著一個保鏢。


    程佑態度冷淡,幾乎跟她沒什麽話說。


    被擾的煩了就耐心說一句:“我來這兒是為了跟你母親談生意,如果她沒合作意向,還請南小姐自重。”


    南喬天真的臉上寫滿笑意:“我母親說合作之前,想去你的地盤看看,可以嗎?”


    程佑頓了一下,說:“可以。”


    臨走之前,程佑被沙姐叫了過去。


    程佑知道她的目的,無非就是信不過,想讓人去了解了解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沙姐把他叫到了家裏,是一個二層帶院子的房子。


    院子裏,種了些蔬菜,沙姐正在菜地裏拔白菜,佝僂著背看上去和尋常婦人沒有什麽區別。


    誰能想到這個穿著樸素、有點殘疾,甚至連說話都不緊不慢的女人會是個大毒梟。


    程佑從車上下來,走進院裏靜靜地看著這個跟母親差不多年紀的女人在菜地裏忙碌。


    他沒有立刻出聲打擾,不過沙姐一迴頭還是看到了他。


    笑了下說:“小程,你來了?”


    “用幫忙嗎?”程佑問。


    “不用,聽說你明天要走了,那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剛好有些事,也想問問你。”沙姐用長輩的口吻說。


    程佑也沒拒絕:“打擾了。”


    程佑跟著沙姐進了家後不動聲色地環顧了一圈,沙姐家沒什麽特別的,就是一個普通又溫馨的小家庭。


    家裏隻有三個女人,除了沙姐和南喬外,還有一個老婆婆,算是保姆之類的身份。


    沙姐交代完廚房,洗去滿是汙垢的手,才坐下來,問他:“聽老衛說,你坐過幾年牢?”


    “是。”


    “什麽案子?”


    “經濟案。”


    沙姐笑著說:“跟我合作是為了錢?”


    程佑往沙發上靠了靠,直接道:“聽說,您是因為您兒子被逼上了這條路。我不為誰,就為了我自己。”


    沙姐淡淡一笑,“所以,你是想說,你是自願的?”


    “是。”


    樓梯口傳來雀躍的腳步聲。


    沙姐的態度像個平易近人的長輩,問他:“有女朋友嗎?”


    “沒有。”程佑不假思索地迴答。


    “有女人嗎?”沙姐換了個問法。


    恰好,南喬從樓上下來了。


    “我這個人。”程佑也笑了下,坦然說道:“從不給自己找麻煩。”


    “那什麽樣的女人對你來說是麻煩?”沙姐笑著追問。


    “隻要是跟我有關係的女人,都是麻煩。”


    南喬坐下,沒有說話,一臉癡迷地看著程佑。


    沙姐看了眼自己的女兒,同程佑說:“如果你是為了錢,那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有很多錢。隻要你能保護好我的女兒,我可以讓你接下來的生活既安全又衣食無憂。”


    “那您找錯人了。”程佑開玩笑地說:“我這輩子什麽飯都可以吃,唯獨不吃軟飯。”


    沙姐說要派人去他的地盤看看,但其實,隻派了兩個人。


    南喬和南喬的隨身保鏢。


    那之後,等程佑再去往雲南的時候,沙姐雖然還是沒答應跟他合作,但態度上跟以前已經大不相同了。


    隻是,他做夢都沒想到,岑妙會出現在那個地方。


    在沙姐的地下賭場,等他意識到哪裏不對勁的時候,岑妙已經跟著他走進了那個地下賭場。


    程佑當時躲在樓梯口的拐角處,聽到岑妙的聲音,他第一次緊張的喉嚨發緊。


    後來,終於等到她走了。


    沙姐問他:“剛才跟著你進來的那個人,你認識?”


    程佑夾著煙,看上去冷酷又無情:“什麽人?沒注意到,用不用查一下?”


    沙姐看著他麵無表情的臉色,片刻說:“不用。”


    知道岑妙沒迴家,程佑也找機會趕了迴來。


    為了她的安全考慮,他迴來後就馬不停蹄地帶她出去待了幾天。


    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卸下了所有的戒備和偽裝跟她沉淪在平靜的生活裏。


    有時候,他倒是挺希望她是個好糊弄的人。


    無論他做什麽,她都能支持和理解。


    可顯然,岑妙並不是那種感性能絕對戰勝理性的人。


    大事上,她其實一點都不馬虎,說翻臉就翻臉。


    上一秒他還在求婚,想給自己一個念想,一定要活著迴來娶她。


    下一秒就被她踹出房門,連個緩衝都沒有。


    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程佑知道他現在做的這件事有多危險和重要,所以哪怕是吵架了、冷戰了他也還是沒有跟她透露任何信息。


    唯一不太甘心的,就是不想這麽不明不白的結束。


    跟女朋友吵架這種事,他並不擅長。


    尤其是,岑妙好像還誤會他背著她在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


    他不希望自己在岑妙那兒,是一個太差勁的男人。


    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他還在意別人對他的評價。


    那那個別人可能也就隻有岑妙了。


    想了兩天後,他決定盡量用樂觀的心態去看待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


    所以,他才不得不許了兩個月就迴來找她的承諾。


    兩個月是他的極限,找到毒品工廠,時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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