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佑跟兩個同學見了麵,一個於瓚一個胡天鳴,過去他們幾個人關係都不錯。


    於瓚是本地人,家庭條件很好,牛濤去年做了個度假村的項目就是他帶著做的。


    胡天鳴是相比較於瓚來說的普通家庭出身,畢業後在北城一家國有銀行任職,年薪非常可觀。


    牛濤現在跟這兩人工作上經常來往,所以他倆聽說程佑來了,就打過來電話說要見個麵。


    他們有四五年沒見了,準確說,應該是他跟他們這些人有四五年沒見了。


    他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宿舍,那時候都還是青澀的學生模樣,轉眼都快混成中年人了。


    於瓚說:“上個月我迴學校辦事還見王教授跟楊教授了,還問了問你的情況。”


    這兩位是他們專業課老師,以前對程佑很看重。


    程佑說:“我沒臉迴去,下次再見到老師,你幫我轉發一聲,我挺好的。”


    於瓚說:“這可不像你啊,有什麽大不了的。再說,老師那是擔心你。”


    程佑說:“我知道。”


    胡天鳴拍著他,加入安慰他的主力大軍:“你想想當年你在a大多有名啊?那時候我是真羨慕你,腦子好,精力好,那時候我懷疑你都不是人,好像壓根不需要睡覺。”


    程佑吃著飯,點了點頭,調侃地笑了笑:“也是,a大有史以來入獄第一人,確實沒人不認識。”


    程佑不太喜歡提以前的事,他這個人不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好兒子,好學生。


    好兒子不可能把父親送進監獄,好學生也不可能會給老師蒙羞。


    於瓚說:“對了,上次迴學校我還碰見了陸成業,他是十年如一日愛泡女學生。”


    他們過去是一個宿舍的,都知道程佑跟陸成業不對付。


    程佑看向胡天鳴想起一件正事:“對了,問你件事。金海是不是在你們銀行有大額貸款?”


    “嗯,怎麽了?”


    程佑說:“跟你打聽打聽金海的財務狀況?”


    胡天鳴在存貸部,對接的都是對公企業,不過金海這樣的大客戶自然不可能在他手裏。


    金海今年的財務狀況確實不怎麽樣,因為工程問題還惹了幾個官司,在他們這行也不是什麽秘密。


    胡天鳴說:“具體的不太了解,不過今年房地產行業都不太景氣。政策下來後,銀行緊縮銀根沒之前那麽好貸了。金海前兩年投的幾個大型項目還沒完工,收不迴款,銀行的貸款每個月倒是能還上,不過金海現在應該沒什麽錢,聽說前期給他墊資的幾個建築商也都在催債。”


    銀行對每個人每個企業的財務狀況是最了解的,他們的錢更喜歡流向不缺錢的個人或者企業上。


    一旦有一點風吹草動,也會立刻把自己的損失降到最低。


    胡天鳴說:“現在銀行對金海的貸款審核,審的好像挺嚴格的。”


    於瓚說:“不過,陸成業那小子還他媽跟以前一樣,也沒看出來他那個公司有多賺錢。”


    胡天鳴笑了笑說:“瘦死的駱駝永遠比馬大。”


    這是北城一家高級餐廳,做的菜也非常精致。


    程佑沒有再問下去,點了點頭,專注地品嚐美食。


    於瓚碰了碰他:“別光吃啊,你倒是發表點什麽意見。隻要不犯法,哥幾個現在也能幫幫你。”


    程佑擦了擦嘴苦笑一聲說:“幫什麽?老胡說的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的事你們就少摻和吧。”


    於瓚特別不理解地說:“你說你當年就為了戴婕那麽個女的,招惹他幹嘛?現在戴婕還跟著那姓陸的,聽說陸成業之前當著挺多人的麵說她說的特難聽,說什麽有些女人不是用來共度餘生的,就是用來操的。”


    於瓚說著搖了搖頭:“你這個老鄉,真他媽豁得出去。”


    作為程佑的室友,他們跟戴婕也認識,那時候戴婕在學校裏算女神級別。


    他們知道他倆是一個地方來的,又看出戴婕喜歡他,有幾次還開過程佑跟戴婕的玩笑。


    程佑解釋過一次說隻是普通同學,那時候他確實忙,除了上課就是當家教做兼職,不太願意搭理這些事情。


    後來,知道戴婕跟了陸成業後,他們甚至還調侃他,別難過啊,舊人去新人來嘛。


    現在想想,戴婕這女人真他媽有毒。


    胡天鳴低聲又補充了一句,大概是想讓他心裏痛快點:“她在這行有個“戴蜜”的稱號。”


    “戴什麽蜜,說白了就跟外圍差不多。”


    於瓚往椅子上一靠,大剌剌接著說:“我們這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之前一次商業應酬會,有人搞了個什麽數字遊戲,反正就亂七八糟幾個數字加來加去乘來乘去,就是給人挖坑的,算跟幾個異性發生過性關係,一幫老男人玩她,她也算是挺聰明的一個人吧,走正路也不見得比誰過得差......”


    於瓚搖了搖頭已經不想說了,言語之間,就是非常不能理解。


    程佑無動於衷,說:“她的事跟我沒關係,你們也知道我跟陸成業也不全是因為她。”


    雖然是戴婕引起的,但後來陸成業想方設法的搞他,大概率是看他這個人確實不爽。


    胡天鳴說他以前在a大沒人不認識,這話雖然誇張了點兒,但那時候別人給他的評價確實太高了些。


    他的長相,性格,專業能力,還有很多不真實的傳言給他這個人罩上了一層金光閃閃的外殼,就像現在很多明星故意營造出來的人設一樣,很多時候會把一個人的魅力值成倍放大。


    他不知道這些傳言是怎麽開始的,卻知道是怎麽結束的。


    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人,但其實真正能傷害你,或者說真正能刺痛你又讓你放不下的其實就那麽幾個。


    當他的父母,他的家庭被人公之於眾,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閑談時,他和陸成業這輩子的梁子就已經結下了。


    更別提,後來又發生了那麽多的事兒。


    程佑不是一個賣慘的人,更不喜歡別人同情他。


    但作為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有血性有脾氣的男人,很多事情好像放在誰身上都沒法過去。


    於瓚長的挺斯文一個人,但性格卻很有北城人的特色。


    為人直爽,嘴又有點碎,或者說叫幽默善侃。


    他毫不避諱地說了句大實話:“你就是出身差了點,不然捏死陸成業估計都不帶眨眼的,這麽地吧......”


    他拍著程佑肩膀,語重心長:“要不哥們兒也給你介紹一個能直接讓你少奮鬥五十年,立馬躺贏人生的富婆,怎麽樣?不過硬性條件肯定是要差點,也就是年齡大了點,長得差了點,身材胖了點。”


    程佑說:“無福消受。”


    胡天鳴也跟著調侃:“男女之間不就那麽迴事兒嗎,熄了燈誰也別嫌棄誰。”


    程佑沒說話,搖頭笑了笑。


    於瓚眉角一挑,覺得他不對勁,很不對勁。


    還沒開口說話,就聽胡天鳴說:“看見我領導了,我去打個招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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