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路都在聊這個話題,女人好像都很喜歡聽別人的情感八卦,尤其是做他們這行的。


    而白靈也很願意跟她分享。


    白靈說她從讀初中的時候就特別混不吝,身邊圍著的不是社會分子就是教室裏永遠坐後排的那些人。


    滑冰場,台球館,網吧是他們以前最喜歡去的地方。


    小時候不懂事,總覺得特立獨行很酷。


    她說:“我記得初二那年,我跟一群人出去玩,一夜未歸。我媽被我氣哭好幾次,後來被我逼得沒辦法了,給我科普性知識,就怕我高中沒畢業搞出人命,那時候我們學校每年高三體檢都有這種新聞,能傳遍整個縣城。”


    “她那人愛麵子,說我要是真做出那種事,她就去死。”


    “我真被她嚇著了,導致後來哪怕交了男朋友也隻敢拉拉手,親親嘴。”


    她說:“人特別奇怪,我結交的朋友都不是什麽正經人,這種事見多了就跟吃豬肉吃膩了想換清炒芹菜一樣,開始喜歡那種幹幹淨淨見了我們這種女生都不屑說話的男生。”


    “我雖然談戀愛不多,但也算情場老手,追他半年,他就偷偷跟我好了。我前男友獨生子,家教嚴,父母都有正經工作,他媽比我都粘他,拿他當個寶。那時候,我也是真喜歡他,樂意捧著他,哄著他。”


    “他對我應該也是真心的吧......”


    兩人步行往一家小飯館走,說到這她又聳了聳肩自嘲一笑:“哎......誰知道呢。女人在愛情裏總是喜歡自我感動,而男人就不一樣了,他們隻忠於自己的欲望。”


    岑妙問:“那你跟老董呢?”


    “我和老董啊?”白靈眼裏閃出壞笑:“我倆屬於不打不相識吧,那時候他天天跟著程佑,跟程佑的狗腿子似的,我倆坐了半年同桌天天互懟。我和前男友在一起的那幾年,他確實看我挺不順眼,總想辦法刺激我,處處為難前夫哥,後來還決裂過一次。”


    “為什麽?”岑妙問。


    “他十八歲生日那天,辦的挺大的。叫了我去,我把前夫哥也帶去了,喝多了就跟前夫哥激情熱吻,被老董撞見了。”


    好他媽刺激。


    白靈說:“那天老董也喝多了,趁我不在打了我那柔弱的前夫哥一頓,打斷兩根肋骨,這事當時鬧得挺大的,如果不是程佑一個耳光把他扇醒,連我都不知道會是什麽後果。因為這事,我跟老董決裂了。也是因為這事,前男友家知道了我,逼我倆分手,我這輩子沒那麽被人罵過,卻愣是找不到一句反駁的話,從那以後我就有點怕前男友他媽。”


    “所以後來分了?”


    “沒有,當時快高考了,不想他受影響,陪著他哄著他一直堅持到了高考。高考完以後他考得不錯,報了醫科大。我學藝術的,雖然學習一直不怎麽樣,但也勉強上了個二本。”


    她像是陷入迴憶般,嚴肅又沉痛:“從那時候起他就變了。”


    “事後,我想了一下,總覺得他是因為老董打他那次以後變得。當時我不在,隻知道老董一開始是嚇唬他的,結果他當著老董的麵說了一些關於我的不好聽的話,後來老董生氣了,才把他打了。”


    “男人嘛,麵子比天大。他諷刺老董在我麵前就是一條搖尾巴的哈巴狗,而我呢,跪下來都得舔著他。”


    岑妙皺眉,這話確實太難聽了。


    “之後,兩人心裏都有了嫌隙。那時候我想去外地上學,其實也預感到我倆的感情出現了問題,想冷靜冷靜。可誰知道他背著我跟別人好了。”


    兩人走到小吃店門口,是一家“過橋米線”店。


    白靈掀開透明卷簾門,沒事人一樣跟岑妙說:“他家特別好吃。”


    點了一個大鍋米線,又點了幾個烤串。


    岑妙感覺自己最近都成烤串精了,不過飯是真好吃,價格也很便宜。


    結賬的時候,才花了三十六。


    岑妙出門也愛買單,剛準備結賬,就被白靈攔下:“我來,我來。你忘了,你現在的人設是一落魄千金。”


    岑妙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不是人設,我已經欠一屁股債了。”


    白靈好笑道:“欠誰?程佑嗎?”


    顯然,剛才那個故事已經告一段落,誰都沒有再提。


    岑妙點頭:“我給他打了欠條,他把我身份證都扣下了。”


    白靈驚訝的表情略顯誇張:“是嗎?那估計是怕你攜款潛逃吧?”


    岑妙時常能在她臉上看到一種好像在逗三歲小孩一樣的表情,且樂在其中。


    這就是岑妙跟程佑提起的,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煩惱。


    有些人的眼睛裏寫滿了故事,而有些人的眼睛裏都是清澈的愚蠢。


    岑妙用一種“我不是八卦他這個人,隻是隨便問問”的語氣問白靈:“程佑呢?以前談過女朋友嗎?”


    可白靈跟個人精似的,調侃她:“你怎麽總想辦法打聽程佑?很圖謀不軌啊。”


    岑妙倒也沒有否認:“是啊,他這樣的人太適合被我挖掘了。你也知道我是幹什麽的,說不定等我下次再想拍點什麽的時候,就不會拍的那麽虛浮了,至少我的男主不會再從首都六十平的複式公寓大床上醒過來。”


    岑妙也學精了,對付這種人精,真誠才是必殺技。


    白靈笑得不行:“程佑要是知道,你隻是拿他當素材在收集,他可能得氣死。”


    白靈說:“他夠可憐了,等你真的了解這個人以後就會發現,給他安排首都六百平的公寓,也不過分。”


    岑妙也笑了笑。


    “你剛才問我什麽來著?”白靈恍然反應過來:“哦,對,女朋友。”


    岑妙:“......”


    她說:“程佑沒談過女朋友,這人吧,過去圍在他身邊的女人是不少,但沒人真衝上去不顧一切地拉他入紅塵。”


    “為什麽?”


    “他誌不在此,哪怕十個女人躺他床上,我估計他都硬不起來。”


    岑妙:“......”


    這什麽比喻,程佑聽了不得氣死嗎。


    半晌,就聽白靈拿起酸梅湯喝了一口,含含糊糊說了一句什麽。


    “什麽不好說?”岑妙問。


    白靈裝傻:“什麽什麽不好說。”


    岑妙以為自己聽錯了,也沒再問。


    其實她沒聽錯,白靈就是說了一句:“現在可就不好說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野狗吞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金蕉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金蕉子並收藏野狗吞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