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如絲一行人原本沒計劃在某一個地方多停留太久。在恆大哥一家人盛情勸說之下,再加上天氣狀況確實堪憂,一行人停留了大約三天。


    但就是這三天之內,發生了幾人都沒有想到的狀況。


    “近日來周邊匪患頻發,盜匪橫行,為保障安全,大穀鎮即日起隻進不出,通行時間另行通知!”


    淑夫人和付如絲在街上逛的時候,剛好趕上了當地衙役頒布召令。


    原本隻是為了打發時間,兩人在城中來迴散心,這幾天算是生生把大穀鎮南邊逛了個遍,聽到這一消息時,兩人不敢多耽擱,立馬折返迴住處,同餘下幾人商量。


    “到底怎麽迴事,這一路上怪異的很,先是早早的就有人來迴盤查,現在到了這裏就直接不讓走了?”肖平肖陽兩兄弟饒是平時經常跟著出去走鏢,也沒見過這種狀況。


    馬叔畢竟年長,還算有一些盤算,並沒有像兩位徒弟一樣驚慌失措。


    “總覺得應付盜匪不是這個陣勢,感覺好像出了其他事情刻意不讓人流動似的。”


    此話一出,屋內幾人都紛紛點頭,確實無論怎麽解釋,“緝拿盜匪”這一理由實在是太過薄弱。


    “還有一件事,縣令這把城封起來,不讓人出去……城中的物資……”恆大哥關心的事情在另一方麵。


    “吃的雖說不用擔心,拙荊平時就有囤糧的習慣,撐個10天半個月不在話下……但城中其他人……”


    “恆大哥,這什麽時候了你還關心別人……”遊醫小哥李仁語氣也是很焦急。


    “都是街坊鄰裏,又是普通百姓,咱們君子立身於天地,不能隻顧著自己過得好呀。”恆大哥無奈看向李仁。


    “是,大哥說的對,不好意思,是我小氣了。”李仁意識到自己話語不當,低頭道歉。


    “總之還得詳細了解一下縣衙那邊到底怎麽安排,直接封城,估計並不是最終可行的手段,縣衙那邊必定要出一些對應的策略政策。”恆大哥並不責怪自家兄弟,畢竟是年輕人,考慮事情不夠周到。


    付如絲自告奮勇,“我去吧,到外麵了解一下,打聽消息我還是在行的,這兩天也把路都認清楚了,沒問題的。辛苦恆大嫂子照看一下我們夫人。”


    現在這種沒能掌控全局的感覺,真的太難受了。付如絲自己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目前這種兩眼一摸黑的狀況狀況,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去外麵逛逛自己,這個丫鬟身份在外麵行走總比夫人本人出去要好多了。


    馬叔點點頭,“在外小心,謹言慎行。”


    ————


    一出門,街麵上的狀況果然和前幾天的風平浪靜不太一樣,直接突出一個嘈雜。


    旁邊的糧食鋪,雜貨鋪都擠滿了人。就連賣鹽的鋪子都有人圍住。


    縣衙的衙役似乎早就預料到到了這種狀況似的,時不時就會有人在街麵上巡邏,防止出現混亂無法控製的狀況。


    或許是這兩天經常跑醫館,付如絲順著腿就走到了大穀鎮的付家醫館前。


    付家醫館的狀況倒是還好,或許是老大夫醫術精湛,德高望重。雖然前幾天就出現了藥材短缺的狀況,但大部分病人並不太恐慌,老大夫也在醫館大廳。做足了準備,大部分病人若是沒有合適的藥材,就會適當改變治療方式。


    今天來到付家醫館門前,很明顯發現,接受針灸治療的病人多了起來。原先抓藥的藥童兄弟也開始在前廳忙著,甚至連老板娘都從後院出來了。


    他們家老板還沒迴來?好幾天了吧,一直沒有見到這家真正的老板——付老大夫的兒子。先前聽過他們談論,故而有點印象。


    “哎喲,你們父親付大夫還沒迴來嗎?”果然就有病人看到了當下的狀況,替付如絲問出了問題。


    “前天其實父親有托人送信迴來,說是這兩天差不多了。”小藥童笑著跟客人們解釋。


    “看來咱們要有藥了?”旁邊其他的客人接著問。


    “哎喲,客官,關於藥材這個,咱還是先別期待了。”


    “此言何意?”


    “今天封城了,隻進不出,我看那進城的的人裏大部分都是單獨的旅客行人,並沒有什麽商隊之類的,也不知道父親能不能把之前去買藥材的隊伍帶迴來。”


    “唉,你們說也奇了,縣衙好端端的封城做什麽?我可不信是為了什麽緝拿盜匪。”


    “誰知道呢……”


    “是啊,咱也不清楚……”


    醫館裏的病人議論紛紛,互相爭論,也沒個結論。


    付如絲搖搖頭,打算再到城門附近看看,如果是能旁聽獲得一些消息也算不錯。一行人原先是從南門進來的,近期活動也就在城南,這地方的路也算是走熟了。


    正要前往南門附近,路上卻發現一位行客者,步履匆匆向醫館走來。渾身上下遍布灰塵,頭發也很散亂。


    靠近時,此人被周邊的人認了出來。


    “這不是付大夫嗎?”


    付如絲沒著急走,又再次湊了迴去。


    這位付大夫雖然比較狼狽,但被眾人發現後,並沒有將倉促表現在臉上,迴到醫館門前,見到自己的兒子和家人都在忙著,也揮手不讓他們上前。


    “我去梳洗一下,馬上來幫你們。”


    一旁正給病人看診的副老大夫,抬頭看了一眼兒子,向自家兒子投來讚許的目光,點點頭,不再多說話,繼續治療著眼前的病人。


    “付大夫怎麽這麽狼狽?快讓你父親休息一下呀。”


    “不要緊的,父親有分寸,他安全迴來了我們也就放心了,還是給各位看病更重要。”小藥童畢竟還是個年輕孩子,表情中對自家父親還是有極大的擔憂的,但卻一直在克製著自己的表情,不讓周邊人發現。


    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


    “付大夫還真是辛苦呀,一臉的疲態還不忘給咱們看診。”


    “要不然怎麽說,他們付家的醫館藥鋪,全國都有呢。”


    付如絲絲毫不懷疑大夫們的醫德,畢竟自家養父付家爹爹付川穀,也跟這位付大夫差不多,病人、患者優先。


    隻是……剛才付大夫從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分明聞到了一縷血腥味。


    看來城外還是發生了事情。


    現在付如絲倒是十分後悔,為什麽沒帶付家的腰牌,要不然就能直接去詢問了。


    隻好自己再去城南看一看了。


    快步走到南門處,此時的南門已經基本上被附近守軍接管了。


    原先城門還算是都開放了,如今隻留了一個,隻允許小部分人群進來,確實沒有什麽大型的商隊或者隊伍進來。


    付如絲蹭到看熱鬧的人身邊小心聽著。在附近聽了一圈,大概也整理出了一些信息。


    似乎是南城門外麵有一些狀況,城外,附近的出現了流民搶劫的情況。


    基本上進城來的人都有些蓬頭垢麵,灰頭土臉的。


    而進城的人也提到了自己在外被打劫的狀況。


    “這無論怎麽算,也不像是有道匪流竄的狀況了。”付如絲喃喃自語,再次琢磨起了近期的狀況,越想越覺得不應該是所謂的江洋大盜搞的鬼。


    反倒是因為一係列的封城或者其他狀況,周邊的局勢都不安穩了。


    “哎呀,軍爺,”付如絲身旁有一些不同年齡的人在拉著軍士詢問,“咱們往來做生意可不興走不出去呀,到底什麽時候能解封呀。”


    “別搗亂,咱今天剛封城,且得封一會兒呢,外麵現在到處一片混亂,你出去了,商隊也得被打劫!”


    “這、這是什麽話呀……我的生意啊。”


    被攔住的軍士並不理這位商人,他的戰友遠遠的叫他過去。


    “這人的身份不一般呀,怎麽辦?”


    “去請縣太爺,州裏的司馬大人也在,去把他們都請來。”


    “長官,縣太爺他們來了!”


    被圍在南門的普通人見縣裏的長官到來,一擁而上,竟將這附近圍了個水泄不通。


    激動的來往人員、行商,將本地長官團團圍住,“縣太爺呀,這個不興風呀,咱們在外麵要做生意耽誤不得呀。”


    軍士們推開眾人,並不怎麽理會普通百姓的需求,而先前守門登記人員的士兵則將一份文件交到了縣令手上。


    “義勇侯府郝長青?”


    “侯爵公子,他怎麽會來這裏?”


    付如絲猛的迴頭確信自己沒有聽錯自家師弟的名字。


    同名還有可能是不認識的人,但義勇侯府總不會錯。付如絲拚命向前解了解,湊到了準備進城的人群附近。


    竟然在這個地方見到了從來沒想過會見到的人。


    果然真的是自家師弟!


    身後還牽著鏢局內的那匹黑馬,出發前自己才剛把這匹黑馬刷洗幹淨。


    正在排隊的郝長青並沒有發現人群中的付如絲,隻是安靜的站在此處,等待著門口的人登記信息。


    “請問這位侯爵公子,您來本縣是做什麽呢?”縣太爺似乎很是緊張,直接接過了登記信息詢問的活。


    遠遠望去,郝長青身上有些髒汙,想是趕路所致的,但站在人堆裏,氣場不缺。


    “請縣太爺不要驚慌,我來此處是為了追上一位朋友……”


    “您、您確定,您不是來公幹的嗎?”旁邊另一個官員,似乎是司馬大人補充詢問。


    “這位長官我並沒有官身,也不在家父的軍隊中任職,自然涉及不到公幹之類的……”


    “郝公子,我們家主人讓我來接您!”付如絲已經基本上聽到了幾人的談話,再不現身實在不行。


    郝長青一抬眼,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緊繃的神情和身體立刻鬆懈了下來。一旁的黑馬自然也認出了付如絲,高聲嘶鳴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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