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公子,請……”


    剛才聽完了付如絲的要求,麗鶯姑娘和張老鴇自然答應。


    “哎呀,剛才郝公子找我的時候還,我還想著什麽時候給你們排一個姑娘的檔期呢?要知道我們麗鶯呀,可是最近這段時間都排滿了。”張老鴇臉上止不住笑意,“要不是這位公子出手相助,張媽媽我可能要損失更多了。正好今晚上還沒到時間,麗鶯你先去二樓陪著兩位公子。”


    幾人正準備上樓,後麵的張老鴇又開口了。


    “哎,麗鶯你半個時辰之後你可趕緊準備啊,別忘了還有那位貴客,這是正事兒。”


    明眼人都能聽得出來老鴇話裏的意思,不過付如絲和郝長青並不在乎。畢竟隻是稍微聊一聊,知道一些情況就行。


    這邊,麗鶯姑娘將兩人迎至二樓一間空閑的包間,旁邊就有其他人帶了些藥膏藥箱,說要給付如絲處理傷口。


    郝長青也很讚同,在旁邊兒搭把手處理付如絲胳膊上的傷勢。


    付如絲有點尷尬,最近這段時間一直來迴跑,自己沒來得及被給自己備製有用的膏藥。


    不過能看出來,四海玨內儲備的藥品也是從付家藥鋪買來的。


    下人拿上來藥箱的時候,付如絲看到藥包上有付家藥鋪的印章,應該是最常見的跌打膏。


    麗鶯姑娘手上溫柔,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弄疼了付如絲。


    一邊處理著傷勢,付如絲一邊以樂曲、音樂為話題,卻始終找不著機會詢問這位姑娘唱詞選擇揚之水的原因。


    隻好先找找其他事情切入話題。


    “那個琴師到底怎麽迴事兒啊?我感覺他也挺正常的呀,怎麽會突然……我看那位牛班主慈眉善目的,跟你們關係應該不錯吧。”付如絲選擇了先從剛才突發的事項問起。


    “不好意思了,這位公子……啊,實在是失禮了,還不知道公子您尊姓……”


    “在下姓付。”


    “好的,付公子。那位琴師,我們實在也不清楚呢。”麗鶯姑娘照顧人慣了,在招唿付如絲和郝長青兩人坐下後,她立刻動手,用屋內配的茶具,為兩人製茶,手裏一直沒停,嘴上的話語也是沒斷,為兩人解釋。


    “看那位牛班主,也是有點年齡的按道理來說,應該也能處理很多不同的突發狀況了吧,”付如絲一邊引導麗鶯姑娘,一邊向郝長青擠擠眼示意,希望他也能配合自己。


    郝長青看出了付如絲的需求,故而也應和,“誒,這位牛班主,我倒是完全沒印象。”


    “嗬嗬,”麗鶯姑娘丹唇輕啟、微微一笑,“牛班主他們這個班,早年前跟我們合作過,最近這幾年的,牛班主他們故鄉有些事情,就沒合作了,今年他們重新進京,是求了我們媽媽才能再合奏的。郝公子您是尊貴人,來我們四海玨不太多,確實是不知道的。這次能有機會見到您,奴家倍感榮幸。”


    “不不不,是我唐突了,麗鶯姑娘您是京城名角,我倒是早該來捧您的場。”郝長青快速接話,客套的話語隨口就來。


    “什麽京城名角呀,都是”麗鶯姑娘手裏的茶已經製好一盞,“兩位喜歡什麽茶戲,麗鶯勉強會一些,盡量給您畫出來。”


    郝長青沒有開口,讓給付如絲,“付師……兄今日出力不少,就先請付師兄品吧。”


    付如絲偏頭一想,“我無所謂,姑娘你隨便畫,你拿手的就行。”


    “好,那麗鶯就隨手畫了。”麗鶯姑娘低頭,隨手勾勒,隻幾筆,就勾勒出了一副奔騰的駿馬,上麵栩栩如生,能看出馬步如飛,簡單,卻栩栩如生。


    付如絲在茶道方麵也算有一定造詣,之前在付家的時候,平時不忙的時候,茶道這種都還是要學的,自然茶百戲的繪製技術還是不錯,因此一眼就看出這位麗鶯姑娘的點茶水平絕對是很強的,不可能是她口中的“勉強會一些”。


    “姑娘茶藝很好啊,剛才真的是謙虛了。”


    “能入得了您的眼就行。”麗鶯姑娘微微一笑,轉身就是備製第二盞茶。


    付如絲盯著手上的茶沒有接著喝,按照一般的規矩來看,默默欣賞著畫的駿馬。


    麗鶯姑娘手腳極快,立刻就開始備注第二盞茶。


    “剛才咱們說到哪兒了,關於琴師的話題?”付如絲決定自己把話題拉迴來,“你說那位牛班主之前也跟你們合作過,但近期沒在?最近這段時間才來嗎?”


    “是呀,也就一個多月之前吧,牛幫主又帶著人過來了,他倒是挺誠懇的說手上的事情基本上結束了,要跟我們好好的合作。張媽媽一開始還不樂意,但是牛班主他們確實是合作了很久的,再加上前一段時間請的樂師們總是跟我們合不上拍,張媽媽最終還是選擇了牛班主。不得不說呀,別人不知道,但我們這些老人都知道,牛班主和他手下的一些樂師們水平確實是高的,如果不是之前有事也不至於斷了合作。”


    “這樣的情況,合作斷了確實挺可惜啊,怪不得之前四海玨……”郝長青想起了前幾年四海玨內風評一般,卻又收住了嘴,沒有接著說下去。


    “郝三公子果然是很了解京城內的八卦呢,”麗鶯姑娘並不生氣,手裏的擊拂沒停,已經快要成型另一杯,“之前幾年麗鶯確實沒有新的樂曲。”


    話題來了。


    “麗鶯姑娘呀,我想問一問,你今天這首曲子,為什麽要選王風的揚之水呀?”付如絲抓著樂曲的這個機會,詢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


    “王風?揚之水?”麗鶯姑娘水靈的眸子盯著付如絲,眼神裏全是茫然。“您說的是我今日唱的曲子嗎?”


    “是啊,我聽出來了,這曲子開頭幾句算是詩經中的一曲,”付如絲控製住情緒,假裝自己隻是單純詢問而已。


    麗鶯姑娘搖搖頭,“付公子實在不好意思,麗鶯沒什麽學識,您說的我實在是不懂。”


    “麗鶯今日這首曲子的詞是我們樓裏一位姓徐的書生做的。算是個落魄書生了,在我們樓裏呆著,靠給我們寫曲子討生活。不過我們這些姐妹們都挺尊敬徐先生的。”


    落魄書生啊。那肯定不是姐姐了。


    付如絲心裏盤算了一下,確定了自己應該隻是想多了,今日麗英姑娘所唱之曲與姐姐最喜歡的曲子類似,大概也隻是個巧合而已。


    郝長青看出了付如絲呈現出來的失落,於是接上話語。


    “哎呦,這麽說來,今日被拖下去的那個似乎也是書生打扮?”


    “那位我們之前沒有見過,牛班主隻說他是路上跟著一起來的,算是個可憐人,在班裏給他們寫曲子、寫些招牌,做些文書事物換取路費。”麗鶯姑娘迴憶起之前。


    “昨天原來的琴師生病了,實在起不來床,這才讓他跟我配合呢。其實這位叫李真的,琴藝實在是不錯,能感覺到他應該是個那種恃才傲物的人。”


    “那他怎麽突然發瘋呀?”


    “此事,麗鶯就不知道了,”麗鶯一盞茶已經製備完成,郝長青也隨便點了一幅畫,麗鶯姑娘巧手,又畫了一幅經典的山水。


    “付公子,這杯茶您盡快喝呀,茶百戲再好,這茶總是要吃的。”


    付如絲笑笑,還是沒有端起茶盞。“那位琴師挺可憐的,我剛才製止的時候,感覺他挺瘦弱的,咱們院子裏那些……人,沒費什麽功夫就控製住了他。”


    “之前跟那人聊的時候他倒是詢問過,說什麽想了解京城中有多少家妓院?”麗鶯姑娘笑著迴應,“當時我們幾個姐妹都嘲笑他一個窮小子,還想著逛歡場呢。他又不是我們的徐先生,竟然還要打聽逛歡場呀,真不知羞。”


    似乎是說到了有趣的事情,麗鶯姑娘可以說的話更多了,人也比之前調皮了不少。


    “哦,對了,付公子,您剛才說的我唱的曲子是出自詩經?”


    付如絲點點頭,“我印象中確實是詩經中的一篇。”對方的姑娘或許沒有熟讀詩經,談吐之間,還是給對方留個麵子比較好。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徐先生說我挑的這首確實很好,他根據我挑的寫什麽曲子呢。”


    我挑的?此話這是何意?


    付如絲趕忙追問,“麗鶯姑娘,你剛才提到的話似乎是這曲子並不是那位徐先生直接給你們寫的,而是你挑了這首之後他才寫的?”


    麗鶯姑娘點頭,“是這樣的呀。”


    “那你為什麽會選這首呀?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嗎?”


    麗鶯姑娘正準備迴答,門卻被人推開了,來人是之前送過藥箱的下人。


    “麗鶯姑娘,張媽媽叫您趕緊過去,貴客快要到了,已經派人來給咱們電話,說過不了多久就到了。”


    麗鶯姑娘知道時間已至,站起身來,“二位,麗鶯必須失陪了,不過這間房二位可以隨便用,服務什麽的,這位小文可以解決,您二位若是想在此留宿,可以請我身邊的小文給您再去開一間?”


    付如絲和郝長青知道自己問了這麽多時間,已是耽誤對方營業,自然也不再阻攔。


    麗鶯姑娘準備離開屋內,又開口,“差點忘了迴複你,這首詩啊,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聽過了,就是在印象當中,在什麽地方來著?聽一個姐妹念過此詩,我覺得挺好聽的,就記了下來,前一段時間做新曲子的時候隨口唱了出來,徐先生聽見了就給我寫了詞。”


    說完,麗鶯姑娘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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