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日,一大早。


    城南玉瑾園,此處早已有很多城防的將士們,裏裏外外將此處圍了起來。


    付如絲和郝長青兩人輕裝策馬,一路疾馳而來。


    “奇怪了,”郝長青有些困惑,“之前春祭,也沒見城防將士出動這麽多人啊?師姐稍等。”


    兩人翻身下馬,找到在重兵把守下的入口的位置。


    幾天前郝長青就介紹過,這次春祭由於是禮部主辦,所以京城中似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果然今日在此處能發現門口處各家小廝牽著馬車來來迴迴。


    “三公子,來這邊,”還沒等付如絲厘清狀況,就看見一位小童跑到兩人麵前,看他穿的衣服,似乎是之前見過的義勇侯郝家的小廝的衣服,“馬匹交給我就好,永明在裏麵等著您,都給您安排好了。”


    “你提前安排了什麽?”付如絲有些不解,自己今日一身男裝打扮,早已經做好了給郝長青打下手的準備。


    “一些簡單安排而已,來,我們先進去再說。”郝長青笑笑,伸手將付如絲引入門口。


    郝長青拿出之前收到的精裝請帖,伸手遞給門口負責核驗的禮部官員。


    “義勇侯家?快請進。”


    二人沒費什麽功夫就可以直接進入。


    “這位仁兄,勞煩詢問,今年怎麽這麽圍了這麽多城防將士?我記得之前幾年沒有這麽嚴格啊?”郝長青抓住機會問出了自己剛才就很奇怪的事情,今年圍在玉瑾園周圍的兵士實在是太多了。


    “少公子,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也是剛知道的。”負責核驗的禮部官員一臉抱歉。


    沒能獲得想要的信息,郝長青也並不氣餒,而是帶著付如絲步入玉瑾園。


    皇家園林自然是最高規格的園林設計,處處透露著奢華和精致。


    稍微再往裏麵走走,各處亭台樓閣,圍滿了許多人。


    此時正是祭典的準備階段,故而人雖然多,但是大部分人並沒有大聲說話,即便是來來往往的下人,也是盡量將聲音壓到最低。


    付如絲四下打量了周邊的人,或許是上午還有道場,能明顯發現大部分人都沒有過多裝飾,


    但盡管如此,付如絲也能從他們身上一看就知道非常精致名貴的衣料看出來,這些京城名門中人,即便是在這種祭奠性場合裏,同樣還是充斥著紙醉金迷。


    更別提此刻空氣中還充斥著不符合當下時節的過於濃烈的香味,香味刺鼻,付如絲隻好強行忍住了噴嚏。


    郝長青向遠處撇了一眼,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同時另一位身著義勇侯府衣飾的小廝找到了二人。


    “三公子,付小姐……不對,付公子,”接收到來自自家公子質疑的眼光,永明立刻改口,隱藏起付如絲女子的身份,“園子東邊有幾間耳房,梅家二公子已經給付公子訂好了,付公子現在就可以去。”


    “怎麽迴事?”付如絲聽得奇怪。


    之前是郝長青主動提出,讓付如絲女扮男裝前來,直接從源頭上杜絕了師娘柳娘子非要讓付如絲必須要身著女裝還要梳妝打扮的念頭。


    還是很感激郝長青這樣的安排,看此時的狀況,郝長青應該是還有其他的安排。


    “是這樣的師姐,”郝長青開口解釋。“上午祭典什麽的很累人,也沒有什麽意思,我想著還是不讓師姐去摻和了,就請我的朋友梅意澤、梅家的二公子幫我在玉瑾園內找一間用以休息的房間,等結束之後我再去找師姐。”


    既然如此,付如絲自然樂得清閑,“那謝過師弟,也謝過那位梅二公子。”


    目送付如絲跟著小廝永明離開,郝長青這邊也算鬆了一口氣。


    “這個場合還是別讓你參與了,不知道會看到什麽不該看的……”郝長青喃喃自語,似乎在思考什麽重要的事情。


    旁邊另一位錦衣公子上前招唿,“郝三哥,許久不見了,那位就是你的小青梅吧。”


    “澤弟,還要當麵謝謝你安排的房間。”見來人是自己兄弟梅二公子,郝長青申請也放鬆了許多。


    “一間房間,小事小事,”梅二公子梅意澤見對方沒有迴答自己的問題,反而繼續追問,“三哥,你還沒說她是不是你的小青梅呢,這位姐姐,今日這身裝扮還是挺有迷惑性啊,若不是我知道她是女子,我根本看不出來。”


    “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再深入詢問了,今日這個場合,身份越尋常越好。”


    郝長青心中有事,不願意再多說什麽。作為兄弟的梅意澤,自然對這位摯友的事情略有了解,見對方神色鄭重,也不再刁難。


    “誒對了,”梅意澤再次補充,“我妹妹也不愛參與這種場麵,所以給這位姐姐安排屋子的時候,算是沾了我妹妹的光,我妹妹帶著我們家幾個小侄子侄女在一處休息,等結束了我跟你一起去,省得我妹妹見了你生氣。”


    “之前那不是喝醉了才冒犯了你妹妹,這幾個月我的性子早就改了,酒量也不像是之前那樣容易上頭了,這次絕不會再出問題了。”


    想起今年元宵節時不小心整出的尷尬:自己因為多灌了幾杯黃湯,不小心認錯人,把同樣去酒樓吃飯的梅家小妹當成風塵女子。這事情之後,郝長青就想著決不能因喝酒誤事,故而練成了絕佳的躲酒技術,也再也沒有因喝酒喝多了導致出現重大問題。


    “話說令堂王娘子那邊,她怎麽說?就這樣放任你在外麵?”梅意澤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適才見到王娘子,我看她臉色也不太好。”


    “放心,我之前就跟我母親說過了,她……唉,算是能理解我吧,在我的背包裏塞了不少銀錢,還讓永明給我帶了不少東西,這次也不要求我必須跟著家裏人一起去祭典。”


    郝長青又看向了之前望向的方向。梅意澤順著望過去,原來是義勇侯家一家子所在之處。


    “呦,郝家大哥二哥也帶他們的孩子來了?”梅意澤仔細分辨,發現義勇侯的一大家子都出來了。


    “大哥二哥……也好,小孩子帶出來玩玩也可以。”郝長青見到侄子,少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遠處傳來了號角聲音,提醒著眾人祭典開始。


    “走吧,我跟家父家兄也說了,我也不跟著我家一起祭拜了,專門陪著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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