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不合適吧?”


    北望留戀不舍米佳的擁抱與愛意,一時被“引誘”,才開口答應米佳的提議。但是當他被米佳拽到市中區的一處五星級酒店時,他瞬間慌了神,他可沒想到米佳嘴裏的“找個地方”會是這個地方。


    “怎麽了,你害怕了?”米佳輕挑了下眉毛,語氣帶著一絲絲嘲諷與玩弄。


    “不是,就是感覺,咱倆來這裏聊天,氣氛有點……”北望不知不覺臉頰發燙。


    “你可別想歪啊,我是因為做好了徹夜長談的準備,才選的酒店。男人果然都一樣,滿腦子黃色廢料。”米佳睨了北望一眼,就往前台走去。


    “我來吧,我來吧。”刻在基因裏的付賬習慣,讓北望暫時忘記了兩人現在正處於半分手狀態,又做迴了那個“大男子主義者”。


    米佳站定轉身,以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眼神看著北望,扯出一個曖昧而有攻擊性的微笑說∶“王北望,我們不是要分手了麽,你怎麽還搶著結賬呢?”


    “我……”習慣了,忘記了。北望一時語塞,隻好咽了口唾沫,低頭用足尖來迴抵著地毯,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走吧。”直到米佳忍著笑意的聲音傳來,北望才扭捏耳尖泛紅的跟上。


    “進來啊,在門口傻站著幹嘛?”米佳一進房間門,就把高跟鞋從腳上隨意甩到一邊,走到客廳窗邊把窗簾拉上,然後找到桌子上的熱水壺燒上水,走到洗手間仔仔細細洗了把臉。一切連貫有序的做完,米佳才意識到北望不在身邊,走迴客廳,看見北望呆愣在門口,臉上還浮現糾結的表情。


    “讓,讓你破費了,其實不用開這個高級套房的,隨便開個標準單間就行。”北望怎麽也沒想到米佳竟然開了一間高級套房,這讓他原本沒怎麽有的自卑感從內心貧瘠的土壤裏爬了出來,畢竟原先米佳可從沒在意過這個,那如此一來,每次開房自己咬牙開的所謂環境稍微好點的房間,其實在米佳這裏根本排不上號。


    隻需一眼,北望憋的什麽屁米佳就能知道。


    她有些無語的說道∶“前台說隻剩下這間房,我才訂的。別想那麽多了,快進來吧。”


    北望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進屋關上門。


    ……


    “北望,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要跟我分手的真正的原因?”米佳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兩隻手握住北望的右手,指腹反複摩挲著,眼神溫柔而深情的望著北望。


    兩個人剛才都各自清洗了淚痕,一人占據套間的一個角落,把混亂不堪的思緒和心情全都整理好,才重新一塊坐到沙發上。


    北望深唿吸了兩下,在心底做好決定,準備把自己薄弱的內心外殼在米佳麵前剖析開來,因為他發現自己真的很愛米佳。


    “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親生母親是出意外走的?”北望低頭垂眸,擺弄著米佳的手指頭,聲音低沉而磁性。


    “嗯,我記得。”米佳聽到北望談起這種話題,蹙起眉頭握住北望的手更加緊了緊。


    “她是出車禍去世的,跟我的爸爸和繼母去世的原因一樣……你知道前段時間,牟風在m國跟我說你出車禍了,我有多緊張嘛,我甚至都覺得我是天煞孤星,專門克我身邊的人……所以,我想讓你離我遠點……我可能,我,他們出車禍離開或許都是因為我……”北望說到最後,聲音變得沙啞還帶著哭腔,淚水再次抵擋不住,順著臉頰洶湧流下。


    而一旁的米佳,被北望這一番話所震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同時,一連串淚水從她悲傷的臉上無聲地流下來,沒有一點兒的哭聲,隻任憑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她沒想到,她的北望,這段時間裏內心竟然一直在遭受這般難以承受的心理折磨。


    她隻能抬起胳膊,輕輕將北望擁入懷中,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拍打後背,無聲的安慰他。


    須臾,米佳靜靜的開口道∶“北望,這不是你的錯,叔叔阿姨他們…隻是命運的不公罷了,這或許就是他們命中的劫,我很抱歉……你不要多想,這真的不是你的錯。”說到最後,米佳感覺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了,現在一切的話語都顯得那麽幹巴且無力,她能做到的,就隻剩下用力緊緊擁住北望,以此來緩解北望內心的愧疚與胡思亂想。


    “謝謝你,米佳,其實你說的這些,我也想過。但是自從你出車禍後,我就時常想起媽媽、爸爸和林阿姨出事的那天,即使我沒有親眼見到事故發生的現場,但是我的腦海裏總會浮現自己臆想出來的可怖的出事現場,而在夢裏我就隻能站在一邊,無助的痛哭與絕望。幾乎每天晚上都會這樣,我有時候甚至都在想,我對不起小柔,要不是因為我的出現,林阿姨也不會走,小柔就更不會像現在這樣,過著與同齡人完全不同的生活……”


    “我真的受夠了,我害怕和你繼續再待下去,萬一有一天,你也會出現在我的夢裏……所以,米佳,我們分手吧,我真的害怕失去你,我也真的被每晚的噩夢折磨的不堪人樣。所以,分手吧。”北望把自己的手從米佳的雙手中抽出來,顫抖的揮著手,頭歪向一邊,任由自己的臉上被淚水打濕,表情痛苦的緊皺在一起。


    北望大段痛苦的決絕的分手宣言,讓米佳突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從血管裏流進了心髒,就像是喝到太甜的糖水,甜到喉嚨發出難過的癢,又像是咽喉裏被蚊子叮出個蚊子塊來。


    她張了張發白又起皮的嘴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北望,這不是你的錯,我們去找心理醫生看看好不好,我在國外上學時候的舍友就是學心理的,你這種想法,它,它應該隻是種不好的心理暗示……我們明天就去找心理醫生看看,你肯定以後都不會再做噩夢了,相信我,好不好,北望。”當米佳意識到北望好像真的要離開自己時,她瞬間慌了神,忙不迭的出聲挽留。


    北望聽見米佳慌亂著急的聲音,以及提出的聽起來可行的建議,思索了良久,最終又一次心軟了。


    他迴過頭,對上米佳充滿關心希冀的目光,再次開口答應道∶“好,明天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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