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天。


    放假日,八裏風小隊的駐地,幾乎沒啥人。


    但陳九暮日日都去。


    每日,他都以之前訓練時最嚴格的標準要求自己……


    但即便如此,都依舊顯得無比輕鬆。


    於是陳九暮做完這些訓練課程之後,就開始找留守的寬叔練刀。


    一開始,寬叔抱著指導的想法教習。


    但很快,當陳九暮手中的刀勢越來越沉重,甚至讓人透不過氣來的時候,寬叔就感覺到了不對。


    他猛然往後一躍,問:“你……用了幾成力?”


    陳九暮猶豫了一下,方才迴答:“五……三成!”


    本來想著照顧對方的感受。


    但最終,他還是說了實話。


    ……


    有時候,實話果然傷人。


    寬叔直截了當地說:“你別找我對練了——我這老胳膊老腿,可扛不住你這小牛犢子……”


    他拒絕了與陳九暮對練,但臉上,卻顯得格外高興。


    老漠休假兩天,迴到基地,他便拉著這小哥,指著陳九暮說這小子,未來的出息,說不定比蒼術還要強不少呢……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相比旁人,老漠對陳九暮的態度,始終如一。


    事實上,他對於箭,要比人更加感興趣。


    陳九暮投其所好,也認真地與他交流,學習如何用箭。


    工坊生產力有限。


    但作為提出者,老漠自然得了一整套的複合弓,兩人在一起,經常研究這玩意的用法,以及適應性。


    當聽到陳九暮沒有練刀的對手……


    老漠毫不猶豫地帶著他,去其他墨家小隊的駐地,幫他找人聯係。


    一開始,沒人搭理這兩人。


    畢竟……


    陳九暮是新人,剛剛入穀,甚至都算不得正式墨者。


    而老漠嘛,這人比較沉默寡言……


    相熟的人真不多。


    好在青山界小隊,裏麵有一個大佬,跟老漠是同一個村的。


    憑借著這點老鄉關係,終於搭上了線。


    於是陳九暮,就跟著那人一起練刀。


    說那人是大佬……


    並非虛言。


    事實上,那人是青山界小隊的副隊長,一手斬馬刀,用得爐火純青,實力也格外突出。


    陳九暮雖然實力暴漲,但論刀法,在那人手底裏,也討不得太多好處。


    所以一開始……


    一直敗。


    ……


    但陳九暮何等人也?


    他以前在部隊裏麵的時候,就是個軸人。


    一開始入伍,身體素質屬於全連下遊,但愣是憑借著一股軸勁,天天跟在老兵屁股後麵,可勁兒給自己加練……


    一年之後,他便在全軍大比武上嶄露頭角。


    那樣的勁兒,也被他用在了這裏。


    在第二天下午,那副隊就找到了老漠,說你這個小兄弟,我帶不了了。


    那小子,就跟一頭雛虎一樣,出手沒輕沒重。


    真打起來……


    我既怕傷到他,又怕他傷到我!


    真要是生死拚搏,那就是各安天命,全憑本事。


    現在呢?


    算了、算了,該說的,該做的,都教完了。


    技巧、經驗和教訓,我全都說了。


    接下來,就看他自己的悟性了……


    老漠也不好說什麽,給了一包老家產的煙葉做謝禮,然後領著陳九暮迴了。


    與此同時,整個施秉天坑的墨者圈子裏,也開始流傳著陳九暮的名字——這個愣小子,把天坑裏最會用刀的熊少柴,都快弄哭了……


    好小子,厲害啊!


    ……


    放了三天羊。


    一直沒有露麵的蘇半夏,終於出現在了八裏風的駐地。


    她找到了陳九暮,問:“聽說,你這兩天,名聲大噪,把青山界的老熊,都給掏空了?”


    陳九暮撓了撓頭,說:“他們瞎傳——我那是跟熊哥學刀呢。”


    蘇半夏說:“他們說你陳九暮天縱奇才,學了兩天,就把老熊給打敗了?”


    陳九暮說:“放屁!熊哥那是讓我呢,不敢下重手!”


    蘇半夏聽他這般謙虛,方才滿意地說道:“行,你自己心裏還算有數——尋常的比拚較量,和生死搏擊,完全不是一個層麵……有時候你練習場上勝了百次,但真正交手,別人一刀,就能抹你脖子……”


    陳九暮恭敬點頭:“我知道。”


    蘇半夏看著他,說:“不,你不知道。”


    陳九暮抬頭:“哈?”


    這少女似笑非笑,說:“我知道,那天在老爹辦公室,我打斷你,你心底裏有氣呢……”


    陳九暮連忙解釋:“那沒有!”


    “沒有?”


    蘇半夏不屑地說:“沒有,那你還當天喝了個半醉?分明就是心底裏有氣……”


    陳九暮哭笑不得:“我那是在街上,碰到了之前軍屯的老朋友,一時高興,就喝高了……”


    蘇半夏翻了白眼,說:“頭天晚上喝高了,然後第二天,發了瘋一樣,拚命練刀——現在跟我說沒有情緒?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心疼你那沒過門的小媳婦,也不跟你掰扯……”


    陳九暮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蘇半夏又說:“那天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理解——妖族大戰,墨家的確不好摻合,一旦參與進去,不就坐實了塗山與墨家默契之事?另外這事兒,也是高層長老聯席決定的,你問老爹幹什麽?”


    陳九暮尷尬地說:“我那天,隻是想打聽一下……”


    沒等他說完,蘇半夏卻說:“你不必再說了,現在上麵,命令已經下來了……”


    “什麽?”


    陳九暮一臉驚訝,而蘇半夏卻說:“走吧,會議室去。”


    ……


    陳九暮跟著蘇半夏,來到了八裏風小隊駐地的會議室。


    一進去,才發現這兒已經來了不少人。


    有血霧小隊的,也有青山界小隊的……


    也有不認識的。


    而坐在正中的,正是施秉天坑的執掌人。


    老爹。


    當兩人進入會議室坐下,立刻有人將門窗關閉。


    會議室中,一片昏暗。


    老爹大馬金刀,端坐會議室長桌盡頭,目光巡視眾人,開口說道:“一個星期之前,西北三妖,安塞妖王、銀川妖王和定邊妖王聯名,對塗山大妖宣戰……”


    “三天前,戰鬥在合川、酉陽、豐都以及貴陽多地打響……”


    “此等混戰,嚴重影響了雲頂城周邊局勢。”


    “所以長老聯席會議做出決定,派出觀察團,臨近觀察戰場,並且擇機介入戰鬥……”


    “施秉天坑分舵,接到指令,抽調部分精銳,加入觀察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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